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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攤上江老四這麼個混球

2024-08-07 10:00:05 作者: 梵升
  鏡子裡倒映出兩人親密相貼的身形,曖昧叢生。

  姰暖垂下濃密眼睫,將珍珠發卡重新戴好,裝作沒聽出他語氣里的暗晦和挑逗,細語輕喃著回了一句。

  「只要是四爺自己想送給我的,我都喜歡,也都會珍惜。」

  說中聽的話,永遠不會出錯。

  江四爺被她信口拈來的討好逗笑了。

  正欲摟著她親兩口獎勵獎勵,唇瓣剛貼到她耳鬢邊,房門外,就傳來了小丫鬟通稟的話。

  「四爺,夫人,文管事帶裁縫過來了。」

  「知道了。」

  姰暖提聲應了,轉身抬手將人輕輕抵開,嗔了他一眼,當先提腳走出了屋。

  江四爺立在原地,落空的指尖細細摸搓了一番,眉宇間清懶笑意始終未落,舔了舔唇瓣,慢吞吞轉身跟出了房間。

  裁縫替姰暖量身的時候,江四爺就坐在一旁看著。

  他修長的腿輕搭,戴著金曜石指戒的右手握著杯茶,一手翻著桌上布料樣冊,漫不經心地垂著眼帘挑選,時不時還掀起眼皮看看姰暖。

  文管事半弓著身子,畢恭畢敬地陪在一旁。

  但凡是江四爺指點了一下的布料小樣,他立馬就小心翼翼的從冊子上揭下來捧著。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手裡已經堆疊了十來塊兒布條。

  意識到江四爺是有多寵著姰暖。

  文管事額頭有些冒汗。

  想著自己先前得罪了姰暖,還逃過一劫,他頓感慶幸的同時,更是提了一百二十分的心思伺候著,連呼吸的頻率都放的緩了。

  那邊兒裁縫收了皮尺,姰暖轉身看過來,踱步走回江四爺身邊坐下。

  江四爺扭頭看了看她,緋薄唇角揚起笑弧,將桌上布料冊子推給她。

  「你再選選喜歡的。」

  姰暖也沒扭捏,翻著冊子就看起來。

  江四爺這才示意文管事,將那些選好的料子拿去給裁縫,語聲清淡說著。

  「這些都給她做旗袍。」

  文管事將布料遞給那老裁縫,又默默退到一旁立好。

  老裁縫也是見過大場面的,笑眯眯畢恭畢敬地應下了。

  姰暖抽空掃了眼那些江四爺選出來的布料,視線又落回冊子上,輕聲軟語道。

  「會不會太多了?再過兩個月,我這身型就要變了。」

  到那時候,再多漂亮顯身段兒的衣裳,也都穿不出來了。

  江四爺不以為然,眉眼溫淡地接道。

  「天兒熱,夏時的衣裳換得勤,多做一些備著也無妨,再過兩個月,你也該做秋裳了。」

  他這麼大方,想得又這麼周到。

  姰暖不禁彎唇笑了一聲。

  笑罷,她想到什麼,於是抬眼看向江四爺。

  「裁縫來都來了,四爺不做幾身兒夏裳嗎?」

  她昨日瞧著,江四爺的衣裳也並沒有比她多多少。

  確切來說,他穿軍裝的時候更多一些,大約軍裝舊了也都是直接換新的,常服就少得可憐。


  他都對她這麼大方體貼了,她當然也要禮尚往來回饋一下關心。

  畢竟,花的又不是她的錢。

  但江四爺就是對她這份細心關懷很受用。

  他揚眉一笑,心情變得跟好了,笑睨著姰暖問她,「也好,暖暖替爺挑挑?」

  姰暖乖巧彎唇,「四爺不嫌棄我眼光不好,那我就替四爺挑幾匹。」

  反正也是順便挑的,又不麻煩什麼,也不需要她替他裁衣裳。

  她當然樂得賣個乖。

  江四爺眉眼印笑,清俊的下顎線點了點。

  「你挑吧,你挑的爺都喜歡。」

  說著隨手撂下手裡茶盞,徐徐站起身,示意老裁縫給他量身。

  等布料都挑好,姰暖又同老裁縫商量好了衣裳的款式和花樣,文管事將人送走時,屋裡院外都已經掌了燈。

  晚膳很快送進來,許是因為午時吃得不多,姰暖難得多吃了半碗飯。

  見她好好吃飯,江四爺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膳後,兩人剛先後撂下碗筷,杜審就來了。

  江四爺到院子裡去跟他說話,姰暖就獨自回了裡屋,準備洗漱更衣。

  韶雲閣院子裡的海棠樹下,正巧立了盞石燈。

  借著昏黃的燈芒,江四爺將杜審遞過來的電報逐字逐句看完。

  他唇角叼著支煙,星火明滅,昏暗光線下菸絲繚繞,看不清他臉上是什麼情緒。

  杜審雙手插兜,靠坐在樹下的石桌旁。

  直到瞧見他將電報塞進石燈內,才清清淡淡開口。

  「江戟這些年領兵,但凡有戰,每次都沖在最前線,這次又攻下兩座城池,你先前打下洪城這邊兒的風頭,立時就被他壓了下去。」

  「他這功勳再這麼堆疊下去,你恐怕拍馬難追,整個江家,誰也壓不過他了。」

  電報被石燈內的燭火燃盡,大亮的火光不過片刻功夫就再度暗下來,零星點點飄到腳下,被江四爺的軍靴徹底碾滅。

  他眼睫垂斂,修長指節夾住唇角菸蒂,按在石燈立柱上慢慢碾著,清冷的音腔慢條斯理。

  「這是什麼好值得趕超的事兒?眼下在江家,功勳本來也沒有比他更高的了。」

  杜審臉一黑,沒好氣地噴了他一句。

  「你能不能別長別人志氣?還記不記得你倆是對敵?」

  江四爺薄唇冷勾,漆黑瑞鳳眸依然波瀾不驚。

  「赫赫功勳,那是犧牲了多少屍骨才壘砌起來的,他江戟四處挑火兒掀動戰亂,一心好勝攀比,不管百姓死活,只想在老頭子面前出頭。」

  「這種沒人性的狗東西,真沒什麼好攀比的。」

  「古往今來,治世明君,沒有一個是殺神當道的,大局未定,急什麼。」

  杜審最看不得他這等像是什麼都不急,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的疏狂相。

  他看得後槽牙都疼了,忍不住煩躁地輕嘶一聲。

  「你這也不攀比,那也不追趕,還不急?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急一急啊?等到大局要定的時候,你再急還管個屁用!」


  江四爺壓根兒沒把他的抓毛和氣惱放在心上。

  他淡淡牽唇,「你跳腳也沒用,還能插上翅膀飛過去兩刀戳死他不成?」

  杜審氣到臉僵,「……」

  聽聽這扯的是什麼不著調的屁話?

  江四爺懶得理他,乾脆扭身離開,提腳時吊兒郎當說道。

  「讓他先蹦躂吧,但願他別那麼得報應,死在炮火下。」

  「爺就先趁著清靜,給老頭子生個小崽子玩兒,擒賊先擒王,攻敵先攻心,懂不懂?」

  杜審唇角抽搐。

  對著他清傲散漫的後腦勺,恨不能脫了鞋狠狠扔過去。

  不思進取的糟心玩意兒。

  到底是生了顆什麼歪歪心腸?

  他實在氣的心梗,啐了一口罵道。

  「你正經事兒不琢磨!淨他媽整這些不靠譜的!混球玩意兒!」

  他老杜家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攤上江老四這麼個不著調的混貨。

  遲早有一日,得被他給帶玩兒完!

  看江四爺不痛不癢,頭都不帶回地就進了屋。

  杜審只覺著胸口裡火燒火燎地疼。

  他抬手揉了揉,恨鐵不成鋼地甩臉子,扭身大步離開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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