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彤昂起尖細的瓜子臉,神容軟媚又溫馴。
「大爺交代我,要好好招待傅軍長,軍長在瀾北辛苦,這趟回雲寧,就好好放鬆一下,應付好與王軍千金的婚事吧。」
她說話的聲音細軟乖巧,剝落身上旗袍的動作,卻毫不遲疑,甚至只著一件青蔥色的小兜,就抱住了傅聞戩的腿。
一隻雪白的手,很隨意搭在他腰間皮帶下......
傅聞戩額角青筋繃緊,豁然站起身,提腿將她甩開。
他怒不可遏,臉色難看地斥罵:
「大爺待你不薄,不知羞恥的東西...」
周彤衣衫不整伏在地上,怔愣下紅了眼眶,委屈楚楚地跪起身,仰望他,細語喃喃。
「...大爺叫我這樣做」
傅聞戩頭皮一木,看都沒再多看她一眼,轉身大步離開,『哐』的一聲摔上了門。
他的副官坐在車上抽菸,見他滿臉怒色從前廳衝出來,又怒氣沖沖坐上車,一時愣了愣。
「軍長?您......」
「開車!」
傅聞戩橫眉低吼。
副官被他這雷霆怒火,嚇得一個激靈,連忙丟掉煙,按吩咐開車。
洋車從停進庭院,到離開,統共不過一刻鐘的時間。
街道上路燈靜謐,從車窗外不斷忽晃過的光影,看得人眼暈目眩。
傅聞戩靠坐在後車座,手肘撐在車窗上,拇指和食指揉按眼穴,胸膛里充斥的洶湧怒意,漸漸平息下來。
他掀起眼皮,握拳抵在鼻息下,瞳中深沉幽暗的墨色,涓涓翻騰。
江豐墮落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揮毫千軍萬馬的江大爺。
讓自己的女人來取悅他。
他絕不應該做這樣的事,
這不是取悅,對於他一個不正常的男人來說,這類同羞辱......
*
江公館。
賓客都離開的差不多,江四爺攜著幾分酒意先回了主樓。
姰暖正端了杯熱水,又遞解酒藥給他。
江四爺服了解酒藥,溫聲交代她:
「你先睡,爺下樓一趟,得跟齊家那個賭鬼聊聊。」
姰暖無奈,「應酬一天了,四爺不再緩緩?有什麼要緊,明日再聊不行?」
江四爺唇角淡勾,站起身攬住她肩,將人摟到懷裡,擁著親了親耳鬢。
「你要真心疼爺,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今晚再伺候伺候,成不成?」
他嗓音實在低沉,蹭得人耳朵發麻,偏一雙手也不安分,握著她腰肢上下輕撫,又揉又壓。
姰暖半個身子都麻酥酥,笑叱他。
「...好不要臉!」
江四爺挑眉,「疼自己夫人,這叫不要臉?」
他不以為意,又攬著她肩往懷裡按,吻她眉梢眼角,又親了親柔軟紅艷的唇瓣。
「今兒太美了,許久不見你這麼打扮,爺愛看...」
「那我不脫了?就穿這身兒旗袍?」姰暖笑盈盈,故意逗他。
江四爺笑聲低沉,「也成,今晚就這身兒,你先洗澡,穿好它等著爺.....」
姰暖還沒來得及翻個白眼,就聽外室間的房門被叩響,汪恆在門外稟話。
「四爺,傅軍長要見您。」
傅聞戩?
兩人對視了眼,江四爺又在她唇上啄了口,這才緩緩將人鬆開。
「爺去看看。」
傅聞戩去而復返,一定是有事。
江四爺從房裡出來,單手插兜看了眼汪恆。
「帶他來茶室。」
「是。」
*
傅聞戩很快跟著汪恆進了茶室,江四爺的第一壺茶都還沒燒上。
汪恆退出去,將門帶上。
江四爺眼皮上掀,笑睨了眼傅聞戩。
「不是先走了?怎麼又折回來?」
傅聞戩臉色清沉,走過去,在江四爺對面落坐,他雙肘搭在膝頭,沉聲開口。
「大爺的姨太太,在庭院裡等我,說大爺要見我。」
江四爺握著竹鑷的修長大手頓了下,繼續往茶壺裡添茶。
「我去他的小公館,他的姨太太......」
傅聞戩停下要說話,他說不出口,抬手捏了捏,才接著說道:
「四爺,我知道他如今失勢,還不太甘心,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看是不是...」
江四爺沒接聲。
他垂眼盯著漸漸燒開的茶壺,耐心等著他繼續說完。
傅聞戩,「是不是,找個時機,送他離開雲寧?」
送江豐離開雲寧?
「或許他真正離開軍政大權的中心,漸漸會放下心結,樂得清閒的。」傅聞戩啞聲補充。
江四爺聽言,卻淡淡哂笑。
「你這份期望和想法,是很好的,不過不可行。」
傅聞戩抬眼,「為何?」
「江豐快四十了。」
江四爺拎起熱氣沸騰的茶壺,慢條斯理斟了兩杯茶。
「...他這個年紀,人生已過大半,現在還不甘心,就只差孤注一擲,垂死掙扎那麼一下。」
沒給傅聞戩遞茶盞,江四爺自己掂起一杯,輕輕吹了吹。
「好言難勸該死鬼,這個道理,你要懂。」
傅聞戩眸色暗下來,沒再多言。
*
彼時,江豐的公館。
書房裡,周彤跪坐在男人腳邊,輕柔替他捏腿,柔聲細語說著先前傅聞戩的反應。
「...他推開了你。」
「嗯。」
江豐半垂下眼,面上看不出什麼情緒,聲線沉啞。
「過來。」
周彤溫馴跪起身,膝行兩步,挪到了他兩腿間,依偎在他腰腹上。
男人的手輕柔落在她發頂,慢條斯理替她拆了頭飾和髮髻。
「彤兒這麼好,誰會捨得拒絕呢?別傷心...」
周彤眼睫顫了顫,「...大爺」
「脫。」
女人垂下眼帘,不再出聲,默默探手替他解皮帶。
指尖煙杆兒升騰起的菸絲綿續不斷,嗆人氣息漸漸彌散在周遭空氣中。
江豐頭頸緩緩後仰,一手輕揉女人柔軟髮絲,渾身舒軟到飄飄欲仙。
這等尤物,傅聞戩卻試都不試。
他是真甘心於,後半輩子只做個沒用的男人啊...
真是可惜。
——
傅聞戩沒有多待,他只喝了兩盞茶,就起身告辭。
江四爺送了他到樓梯口,也提腳上樓,準備回臥房。
汪恆跟在他身後,聽他微側臉淡聲交代。
「明日約韓老五。」
「是。」
要推門進屋時,江四爺又補充了一句:
「還有湯老四,就在韓老五的宅子見。」
汪恆垂手,「是,四爺。」
姰暖正坐在梳妝鏡前擦頭髮,就聽見外室間房門打開,以及隱約傳進來的低沉交談聲。
不一會兒,沉穩腳步聲徑直尋到裡屋來。
江四爺視線尋到她纖柔腰肢琵琶臀的妙曼背影,嗅著滿室芬香,瑞鳳眸里笑意溢出來。
她洗過澡,但身上還穿了今日那件旗袍。
正如兩人約定好的。
立在門口衣架前利落地褪下軍褂和襯衣,他也沒再耽擱,赤著膀子闊步走上前,一把勾住姰暖細腰,將人提抱起來。
姰暖驚呼一聲,忙推他手臂,哭笑不得叫著。
「啊!等等,我頭髮還沒擦乾呢~!」
「一會兒會幹。」
男人嗓音帶笑,將她抱坐在梳妝柜上,湊近噙住她唇,纏綿勾吻。
他乾燥溫熱的大手,穿過她披散下來的髮絲,握住她纖細頸側,一邊吻一邊感嘆誇讚。
「...真是香,今晚是花妖?」
姰暖輕笑,雙手雙腳掛在他身上,語聲軟綿細膩。
「我是花妖,四爺是什麼?」
江四爺低笑了聲,托起她臀肉,將人抱往床上。
「...爺是要被你吸乾精魄的臭男人。」
姰暖被逗笑,「你還看話本子?」
「沒看,聽過。」
「頭髮涼~」
她嬌氣哼了聲,不舒服的動了動。
江四爺一邊吻,一邊探手,將她枕在身下的烏髮,全都撩起來。
「行了?」
「嗯...」
他低笑,手抄著旗袍下擺滑進去,在她頸側吮了兩口,又咬開一顆顆旗袍盤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