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喜宴,尋醫

2024-08-07 10:47:37 作者: 梵升
  傅聞戩親自送姰暖出去。

  他原本是沉默寡言的人,但一派反常,總在不經意間找話題。

  「四爺沒提前知會,說夫人要來,府里瑣事多,在忙著籌備喜宴,是我怠慢了。」

  姰暖淡笑搖頭,「我原就是為喜宴來的,大事當前,傅軍長不必客套,要招待,到喜宴那日也一樣。」

  傅聞戩眉宇間略顯幾分慚愧。

  「家裡沒個正經女主人,我也諸多不懂,這種事,倒叫四爺和夫人來替我上心......」

  姰暖微訝,忙解釋道:

  「我們也是心意到了,實際沒幫傅軍長什麼...」

  「夫人能親自來一趟,我已經很感激。」

  姰暖扯了扯唇角,「...應該的,畢竟,這不止是傅軍長的人生大事,也是江系軍和王軍的大事。」

  傅聞戩眼眸清潤看著她,淡淡勾唇笑了笑。

  跟他相處,姰暖莫名渾身不自在。

  她不再多說什麼,目不斜視加快腳步。

  很快從府門前出來,傅聞戩親自幫她開了車門,等她坐上車,又力道穩重將車門關上。

  「夫人慢走。」

  姰暖唇角牽了牽,點頭未語。

  洋車徐徐駛離,姰暖撐著頭,暗暗舒了口氣。

  傅府,傅老夫人的院子裡。

  傅聞戩的副官去而復返,進門找到傅老夫人身邊的老傭人,俯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老傭人聽完他的話,一臉錯愕不解,眸色閃爍不定。

  副官皺了皺眉,「快去拿出來,別聲張,也別多嘴。」

  老傭人謹慎垂下眼,低低應了聲,轉身進了屋。

  不一時,搬了張繡凳出來,繡凳上還放了只金花茶盞。

  那隻金花茶盞的邊沿,還印了半枚瑰麗的唇印。

  副官親自接過,帶著這兩樣東西,回書房交差。

  他身後的老傭人,神情一時複雜極了。

  ——

  二月初五,晚上八點鐘。

  為了參加明日的婚宴,姰恪早早關了醫館的門。

  他鎖好門,轉身從台階上下來,正要坐上車,就被一個面熟的副官攔住。

  「姰大夫,我家軍長有請。」

  姰恪怔了下,隨著他的手勢看向停在不遠處路燈下的另一輛車。

  他跟著副官走過去,傅聞戩坐在車裡,降下了車窗。

  他臉上噙著淡淡笑意,「姰大夫。」

  姰恪也笑,還打趣他。

  「新郎官兒,這麼晚,你不在府里準備接新娘子,跑到我這兒來做什麼?」

  傅聞戩嘴角笑意流露出幾分苦澀。

  「...能做什麼?姰大夫還不知道我什麼情況?明日就是我迎親的日子,這些日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找個機會,請姰大夫幫幫忙。」

  姰恪詫異眨眼,「什麼忙?」

  傅聞戩推開車門,「給我留兩分顏面,上來說吧。」


  姰恪,「......」

  這個晚上,姰恪震驚壞了。

  他很早跟傅聞戩相識時,因為替江四爺拉攏他,也因為過往一點交集,所以兩人關係走的很近。

  那時就隱晦暗示過,想替傅聞戩把脈,看看他的殘症還有沒有的救。

  但一直被這人不動聲色地迴避話題。

  現在他主動找上門來,請他為他醫治下半身的殘症,姰恪怎麼能不震驚。

  兩人就脈象和治療方案,坐在車上聊了半宿。

  傅聞戩接受他的任何提議和安排。

  到夜裡十一點多鐘,才親自送他回少帥府。

  *

  柏溪一直等姰恪回來。

  見他這麼晚,也難免多問兩句。

  姰恪神情古怪,神神秘秘跟她說了傅聞戩求醫的事。

  柏溪也很意外。

  「難道是因為要娶妻,所以突然想通了?」

  姰恪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興許吧,他都三十了,總要留個後吧。」

  先前就想抱養自己妹妹的孩子,結果弄巧成拙,一屍兩命了。

  現在不遠千里從營地趕回來,又要娶妻,不趁機想法子治好自己,然後自己生一個,那還能怎麼辦?

  男人要做新郎官兒,誰不想那檔子事?

  傅聞戩不能人道的事,又能瞞新婚妻子多久呢?

  他只能放下男人那點可憐的自尊,不然還能怎麼辦?

  這是姰恪的想法,柏溪倒是沒太深究傅聞戩的反常。

  只不過聽了姰恪那句『都三十了,總要留個後吧』,一時神情複雜了下。

  她眨眨眼,低聲問姰恪:

  「你也快三十了,要不要.....生一個?」

  姰恪聞言一愣,與她對視了片刻,眉心緩緩蹙起,很慎重地開口。

  「你先前說,還不想要孩子,現在想了?」

  柏溪抿了抿唇,遲疑說:

  「暖暖出月子了,萬事也都按部就班,宋姑姑和紅樓靈槡,平日都能幫襯她,我覺得...現在也是時候了...」

  姰恪眸色沉了沉,再次確認:

  「真想好了?」

  「......」

  柏溪咬了咬唇,最終點頭。

  「嗯。」

  早晚要生一個吧?

  趁現在沒什麼可忙,不如就把該辦的事安排上。

  姰恪定定跟她對視,繼而緩緩點頭。

  「好,那就要一個。」

  他拉過柏溪的手,給她把脈。

  「......」

  柏溪的脈象不用說,自來健壯得讓他自愧不如。

  於是,兩人也不磨蹭,直接起身熄了燈,相擁著上了床榻。

  ——


  二月初六,傅府婚宴。

  輔城軍的軍官們一早得過江四爺的吩咐,紛紛起個大早,天不亮就到傅府報到,準備幫著傅聞戩一道去接親。

  王小姐是從祥和飯店出嫁,韓參謀長和妻女算是她的娘家人。

  黎明之際,一行人從傅府出發,敲鑼打鼓熱熱鬧鬧往祥和飯店去接新娘子。

  接親的過程很順利,傅聞戩親自牽著新娘子下的樓。

  韓四小姐也打扮得很喜慶,卷了頭髮,穿一身紅色夾襖洋裝,看起來俏麗又活潑。

  她陪自己父親母親坐一輛車,跟去傅府送親。

  到了傅府門前,車隊停了一長排。

  眾人在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中下車,擁簇著一對新人進府門去拜堂。

  韓四小姐挽著韓夫人的手,眼睛清亮,狀似好奇的東張西望,在進正堂前,瞧見立在廊下一角的年輕侍衛長。

  她眼眸閃了閃,輕扯韓夫人袖管。

  「母親,你一會兒記得幫我...」

  韓夫人攥緊了手帕,一手的潮濕。

  「你非得在今日鬧?攪合了你表姐的婚宴,不是討人嫌嗎?」

  韓四小姐噘了噘嘴,不滿地撒嬌:

  「誰攪合她婚宴了?我會注意避開人的,你放心吧!」

  韓夫人不放心,忐忑地低聲勸她:

  「你再好好想想,一個侍衛長,怎麼能比你做未來的旅長夫人風光?你這不是往上蹦,二是往下出溜!」

  韓四小姐撇嘴,小聲說:

  「是江系軍少帥身邊的侍衛長,那能跟普通侍衛長一樣?日後少帥繼位,這侍衛長必定前途無量,你看到跟著少帥的人,哪一個造化淺薄的?」

  韓夫人,「......」

  汪恆還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他正盡職盡責地站崗,一邊遠遠看著喜堂里的熱鬧,不時跟身邊的副官們笑談幾句。

  因傅老夫人病重臥榻,不能前來受禮。

  所以堂上放的是傅老爺子的牌位。

  拜完堂,傅聞戩親自把新娘子送回新房,就腳步匆匆出來敬酒。

  姰恪在通往後院的甬道里等著。

  兩人見了面,他把一張方子遞給他。

  「藥我給你的副官長了,晚上入洞房前服用一次,頭一次,我藥效烈一些,你先嘗試,若是不行,也彆氣餒,總要有個療程。」

  「就三日一服,不可間斷,服藥後要多嘗試,尋些外療激發它,半個月後再來找我。」

  傅聞戩點頭,「好,有勞了。」

  姰恪笑了笑,又輕拍他肩:

  「咬咬牙,我有信心,你也要有。」

  傅聞戩勾了勾唇,「嗯,走吧,回席,我敬你一杯。」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前頭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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