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破而後立
剛見面夜鶯的女首領就跟牧千野匯報了任務情況，並提交了完成任務的證據。
同時問出心中疑惑的問題，比如死的一家四口，到底是什麼身份，保護他們的又是什麼人。
其實在任務期間她就發現異常了，因為他們從一名保鏢身上搜到了火衛系執法者的證件。
當時嚇了她一大跳，如果證件是真的，那能讓執法者保護的人，又會是何等人物？
無奈那時候任務剛好進行到一半，屬於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只能硬著頭皮做下去。
畢竟人都殺了幾十個了，總不能光放走任務目標啊，錢得拿到手呀……
還有牧千野到底是不是火衛系的人，為什麼通訊需要等待那麼久。
之前都是牧千野聯繫她，現在換她聯繫牧千野，一下子就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勁。
反正她有預感這個任務不簡單了，就像是捲入了某種陰謀裡面，讓她心裡很不舒服。
看著夜鶯女首領傳過來的東西，牧千野自然是興奮異常，這意味著他們計劃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已經達成。
而且順利程度簡直超乎想像，付出的僅僅是一點時間加上一點點星聯幣作為代價，完全不值一提。
這時候她也不裝了，直接取消虛擬AI的模擬，露出真實面貌。
看著突然變了一個人，夜鶯女首領都看傻了，接著還驚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因為牧千野她是見過的，北涼的重要人物之一，身為匪幫的一員，北涼的傳奇事跡她當然是有耳聞的。
只是相隔一個星系，也僅限於耳聞了，估計一輩子都不會遇上。
沒想到這次莫名其妙接了個以為能小賺一筆的任務，背後的僱主居然是北涼的重要成員，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還沒等她問，牧千野就開口了，直接跟夜鶯的女首領說，他們剛剛乾掉的是天河系執政官的家屬。
短短一句話，夜鶯的女首領就直接癱坐在地上。
天河系執政官和火衛系執法者聯邦的關係，其實她並不清楚，也猜不出來。
但既然是家屬，那就是執法者聯邦的人，加上受火衛系執法者聯邦保護，那他們夜鶯就相當於一下子惹了兩個星系的執法者聯邦，絕對的死路一條啊。
如果這個任務非常賺錢，值得他們去冒這個險，還好說。
可問題是按照之前商量的，幾千萬，就是一筆小錢，卻招惹了這麼重要的敵人，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懊惱自己沒有搞清楚就動手的同時，她也驚嘆北涼行事風格的歹毒，居然隔著一個星系還能拿他們當槍使。
不過，事已至此，她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總不能直接去跟火衛系的執法者聯邦投降，說背後是北涼指使的吧？
那以伊迪絲的殘暴程度，估計非但不會原諒他們，反而會更快弄死他們。
現在似乎除了跑路，也沒別的辦法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甚至她都不敢告訴還不知情的部下，不然估計有大量人員脫離夜鶯的，屆時也只能解散了。
而在跑路之前，除了讓北涼付清尾款之外，她肯定還是要再多弄一筆錢的，這任務對他們造成的損失太大了。
所以下一刻，夜鶯女首領就好聲好氣地跟牧千野講起了道理。
大概就是，他們按照要求完成了任務，北涼卻在暗地裡陰了他們一手，這不地道，理應做出一些補償。
整體話術還算客氣，或者說帶著一絲哀求的味道。
被這麼陰不生氣是假的，只是陰他們的人是北涼，目前天河系的霸主級別勢力。
隔著一個星系，生氣也沒用，好好談說不定會有結果，夜鶯的女首領還是非常懂人情世故的。
而她的選擇無疑是正確的，下一秒，牧千野就答應，會直接給夜鶯支付兩億。
現在兩億對北涼來說已經不算錢了，對於幫了他們忙的匪幫，還是要厚道點的，這也是陳悍的意思。
對此夜鶯心裡終於舒服了點，她本來只是想多弄幾千萬，方便跑路。
沒想到牧千野居然這麼大方，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不過，下一秒，牧千野所說的東西，就讓夜鶯女首領再次陷入了震驚之中。
大概意思就是，讓夜鶯不需要跑路，繼續待在火衛系就可以了。
因為北涼在火衛系也需要人手，執行特定的任務，從夜鶯此次行動的完成程度上看，無疑是非常適合的。
這也是實話，無論夜鶯的人用了那些方式，但結果達成了，那就是一夥好匪幫。
再加上北涼不會一直待在天河系，終究是會和火衛系一戰的，那提前在火衛系培養自己的勢力，就很關鍵了，未來無論做什麼都方便一些。
以上這些都是她和陳悍近期商量過的，現在剛好有個契機，試試也無妨，不會損失什麼。
對此，夜鶯的女首領沒有直接拒絕，而是詢問，牧千野所指的留在火衛系，是北涼繼續僱傭夜鶯，還是相當於夜鶯加入北涼？
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繼續僱傭的話，那就相當於還是北涼的槍，或者說棋子，隨時都可能被拋棄。
加入北涼的話就不一樣了，相當於自己人，北涼對自己人的口碑是相當好的，會更有保障。
牧千野沒有猶豫，直接說明相當於北涼外籍軍團的地位，只不過是以外星系匪幫的形式。
這給了夜鶯女首領繼續問下去的勇氣，包括加入的福利，需要執行的任務，限制之類的。
既然是北涼自己人，那肯定就不能按僱傭的報酬算了。
任務也很重要，如果北涼要他們跟火衛系的執法者聯邦直接對抗，那是絕對不能答應的。
牧千野似乎早就想好了細節，依舊沒有猶豫，答應每個季度都會給夜鶯一筆扶持基金，供他們購買軍火，培養人員。
任務的話，目前階段，只需要幫北涼收集火衛系的情報。
比如執法者聯邦的動兵情況，各個重要星球和重要星港的分部，哪裡存在核心工業之類的。
限制的話基本沒有，夜鶯可以發展自己的勢力，繼續接匪幫任務，跟自己的敵人對抗，跟正常匪幫一樣。
唯有一點，既然選擇加入了北涼，拿了北涼的錢，那就得做事，並且不得出賣。
不然無論夜鶯在天涯海角，北涼都會追殺到底，這是牧千野的警告，或者說威脅。
夜鶯女首領沒有質疑這番話的真實性，北涼向來是說到做到的，周圍星系的匪幫幾乎無人不知。
短暫的考慮過後，夜鶯女首領沒有和部下商量，只是跟牧千野對視，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其實她已經沒得選擇了，殺了火衛系執法者聯邦的人，那就相當於站在了火衛系的對立面，再無洗白的可能。
這種情況下無論他們繼續留在這裡，還是跑路去別的星系，未來都會混得特別慘，死在星際的哪個角落都不一定。
既然如此，還不如信北涼一把，給北涼打工，拿北涼的錢，好好發展一波，說不定有這個運氣混出一個名堂。
可以說這是一個極其大膽的決定，相當於留在敵窩裡了，被火衛系的執法者聯邦知道後絕對是死無葬身之地的。
但夜鶯的女首領沒有太多害怕的意思，反而有種淡淡的興奮感，他們一個小匪幫，也終於有靠山了。
談妥之後，接下來就是一些細節問題了，兩人說了很多，都是合作方面的。
期間夜鶯的女首領還問了牧千野為什麼要殺天河系執政官的家屬，這有什麼意義嗎？
在她的理解里，想讓一個人妥協，控制他的家屬，比殺了要有效得多。
以北涼眾人的腦子，不可能想不明白這點，導致她著實好奇。
不過，牧千野沒有告訴她答案，只是隨便敷衍過去了。
雖然這點無需保密，就算告訴夜鶯女首領，哪怕伊迪絲也知道，也改變不了什麼。
但對於一些內部決策，能不說的，牧千野還是有不說的習慣。
當然，為了讓夜鶯的女首領放心，她一口氣往夜鶯的帳戶裡面打入五億。
其中兩億是完成這個任務的報酬，三億算是首個季度的活動資金。
並說明以後每個季度都會有，具體金額看夜鶯的發展規模和任務完成情況以及忠誠度而定。
這也算是牧千野的一些小手段吧，畢竟是隔著一個星系控制一夥匪幫，肯定要砸錢加畫餅的，不然憑什麼讓別人相信你？
果然，這一招很有效果，看到一大筆款項入帳，讓夜鶯的女首領對未來更有信心了，答應會誓死效忠。
五億啊，雖然只能買一艘二手的暴風級戰艦，不算多到離譜的程度。
但對於目前處於困難期的他們來說，實在是太多了，相當於平時完成好幾次D級任務呢。
對話到這裡，基本就結束了，很快通訊室就暗了下來，虛擬投影消失，只留下夜鶯女首領一人。
她沒有思考多久，深吸了幾口氣後，就把自己的數名心腹叫了進來，說明剛剛跟牧千野的談話，還有達成的協議。
心腹們對此當然是無比震驚，面面相覷，但沒有人發表意見，都只是用堅定的目光看著自己的首領。
女首領對眾人的表現非常滿意，這些人跟隨她多年，從地面殺到星際，早就死心塌地，就算是去死都會跟著，更別說是加入北涼。
又細談了一會後，女首領便帶著心腹們走出，召集了所有屬於夜鶯的人，來到主控室。
她沒有隱瞞，把前面的任務內容，還有北涼提出的協議，再次複述了一遍。
當然，她沒有說自己已經答應，而是詢問眾人的意思。
這個消息對於夜鶯的部眾來說無疑是重磅炸彈，場上瞬間議論聲不斷。
有的人表示理應加入北涼，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更別說北涼是個大靠山，有利於夜鶯的發展。
有人說應該立刻通知火衛系的執法者聯邦，揭穿北涼的陰謀，會是大功一件，能得到執法者聯邦的寬恕不說，指不定還有獎賞。
有的人則表示不想跟執法者聯邦和北涼沾上瓜葛，想拿走自己任務期間應得的錢，離開，不打算趟渾水。
面對有著不同意見的眾人，夜鶯女首領表現得非常淡定，笑眯眯地讓眾人按照自身的選擇分成三批。
很快人群就分開了，想加入北涼的人最少，就二十多位，打算去通知執法者聯邦和離開的人對半開。
可以說在這短短几分鐘裡，原本還算團結的夜鶯，瞬間變得支離破碎了，想把眾人的意見統一，基本上不可能。
眾人都把目光放在女首領身上，想看看她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而女首領給出的答案也非常簡單，直接帶著心腹們拔出隨身槍械，掃向支持火衛系執法者聯邦和想離開的人群。
十幾秒後，不大的主控室里堆滿了屍體，有很多人死之前都不敢相信沒死在任務中，會死在自己首領和隊友的槍口下。
待場上沒有活口後，女首領才向處於驚愕中的二十多人坦白，自己早就做好了加入北涼的決定，並達成了相關協議，現在夜鶯已經屬於北涼了。
既然如此，那無論是支持執法者聯邦的，還是要離開的，都是他們的敵人，沒有繼續活下去的必要。
畢竟讓這些人離開，只要有一個人把消息透露出去，讓執法者聯邦得知夜鶯跟北涼的約定，那必然會陷入無休無止的追殺，她不想承擔這個風險。
這也是牧千野教給她的，必須優先整頓內部，所有人志同道合，才能幹成大事。
包括以後的招人標準也是，必須是要忠於北涼的。
至於死了這麼多人，讓原本不強大的夜鶯變得更弱了。
而且對著上一分鐘還是隊友的人開槍，多少有些不講規矩和殘忍。
但小匪幫內部本來就是很殘酷的，指不定下一秒就會以想像不到的方式死去。
人就更不用擔心了，有錢隨時都能招到人，剛好不用給這些死去的人開工資。
破而後立，這就是女首領在加入北涼後首要做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