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跟吳慶誠約好牌局的趙運山很快就接到了對方打來的電話。趙運山便迫不及待坐著車子來到了小鎮上一個高檔小區。
剛到門口,他就看到吳慶誠已經等候多時,見到趙運山,吳慶誠連忙迎上前發了一支煙笑道:「運山哥,人已經湊齊,就等你了。」
趙運山笑呵呵的接過香菸說道:「行,那咱們進去吧。」
「好嘞,我來給你帶路。」吳慶誠一馬當先,帶著他來到了小區前排一棟別墅里,看著裝飾豪華,格局講究的別墅內布局,趙運山不由心生羨慕。
忍不住說道:「慶誠,這別墅主人條件這麼好,他會跟咱們打這種小麻將?」
吳慶誠也看出他的疑惑,解釋道:「運山哥,人有錢人也不傻子。他能跟咱們打牌,圖的就是消磨時間,他要是真想玩大的,直接去賭場好了。怎麼會跟咱們玩呢?」
「所以啊,你這心就揣肚子裡。」
聽到這話的趙運山點點頭。也是,人家要是嫌牌打的小,完全可以那種環境服務周到的賭場玩好了。
「行。那就陪他玩玩。順便結識一下。多個朋友多條路嘛。」趙運山笑呵呵說道。
「我說老吳,你今天可是遲到了啊。」在兩人聊天時,別墅的二樓走下來一個衣著講究,滿身土豪氣的中年胖子。
胖子滿臉熱情,笑呵呵的對吳慶誠故作怪罪。
見到胖子,吳慶誠連忙笑著說:「劉總你這可就冤枉我了。我平時打牌最守時了。哪次遲過到?這不今天給你們找新牌友嘛。」
「來,劉總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趙運山,我二十年的結拜好兄弟。」說完,吳慶誠又對趙運山介紹道:「運山哥,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位爽快牌友,劉明懷,劉總。」
趙運山連忙上前笑著:「你好,劉總。」
劉明懷哈哈一笑,豪爽道:「什麼總不總的,生意上的事我早就不摻和了。來了都是朋友。喊我名字就好。」
趙運山也沒想到這個劉明懷這麼和善。於是也不客氣的喊道:「好的明懷兄弟。那老哥就托大了。」
「哈哈…不打緊。來吧,咱們上桌吧。」劉明懷邀請著。
「客隨主便,你先請。」趙運山客氣道。
「行!那我帶路。」劉明懷微笑著。
不一會兒,三人來到一個專門用來娛樂打牌的棋牌室,裡面已經有一個人在等他們了。
「來,趙老哥,給你介紹下,這位張清復,也是咱們小區的牌友。」劉明懷向他介紹著。
張清復留著光頭,身材矮胖,笑起來就跟個彌勒佛似的,見到趙運山也是非常客氣的上前握住前者的手,笑道:「歡迎趙老哥加入!」
「嗐,你們太客氣了。搞得我都受寵若驚了。」趙運山老臉一紅,他活了大半輩子,何曾有人對他這麼熱情客氣過,頓時間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頭看了眼吳慶誠。吳慶誠也跟著笑了笑,說:「劉總跟老張平時就很好客,以後常接觸,習慣就好。」
趙運山點頭。
「來吧,咱們開始吧。」吳慶誠來到麻將桌前,翻牌拉座。正巧趙運山翻牌換座,是他下家。趙運山心裡喜不勝收,心想著只要吳慶誠稍稍放幾把牌,今天他就能大殺四方!
「對了,今天打多大的啊。」這時,坐在趙運山下家的張清復問道。
劉明懷隨口道:「老規矩,跟之前一樣。」
「行。」張清復點頭。
聞言,趙運山不解的問:「什麼老規矩?之前你們玩多大的?」
劉明懷愣了愣,然後扭頭看向吳慶誠說道:「老吳,你沒跟趙老哥說清楚嗎?」
吳慶誠有些尷尬地看向趙運山,說:「那什麼,運山哥,咱們之前打的是一千一個花。」
趙運山驚呼出聲:「什麼!一千一個花?!玩這麼大?」
要知道趙運山前段時間玩得最大,也就一百一個花。這一千一個花,要是算上那些翻倍的大牌,什麼十三麼、大四喜、大三元、門清、清一色、七對。一把下來,不得輸贏幾千,甚至上萬!
「不行!這玩得也太大了!」趙運山臉色一沉,興致全無。
而一旁的吳慶誠連忙小聲說道:「不好意思運山哥,怪我沒說清楚。不過這一千一個花聽起來挺大,其實輸贏並不大。而且最近你手氣這麼旺,肯定不會輸的。」
趙運山不悅道:「這不是輸不輸的問題,是玩得太大了!你也知道,我就一鄉下小老頭,營生是靠村里小賣部,一個月掙不了幾個錢,打牌純屬娛樂。不是為了贏錢。」
「可咱們這來都來了,總不能……」吳慶誠紅著臉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劉明懷跟張清復也很生氣,張清復對吳慶誠說道:「老吳,你說你這辦得叫什麼事兒?把人喊過來,居然也不跟人家說清楚?現在怎麼辦?好不容易人都到齊了,就這麼散席?」
劉明懷打著圓場,擺擺手,安撫眾人情緒說:「這樣,要是趙老哥覺得一千太大,那咱們就折半,五百吧。」
「對!這人好不容易湊齊了,大老遠來的。都坐上位了,總不能散席。運山哥,五百總行吧?」吳慶誠高興的對趙運山擠眉弄眼,瘋狂暗示著他。
「五百……」趙運山皺眉,還是覺得五百太大了。
「老趙,五百你也嫌大?那太小了我可不玩。早知道打這么小,我都懶得出來。白折騰。」張清復露出不悅之色。話里話外都在對吳慶誠抱怨著。
這讓吳慶誠黑著臉,很下不來台。一旁的趙運山見狀,也不想攪了他們的興致,更不想讓好兄弟難堪,於是勉為其難地說:「行吧。那就五百。」
「好!五百,五百!來來來,這事都都怨我。下次,下次我一定說清楚。」
見趙運山同意了下來,吳慶誠連忙打著哈哈,緩解尷尬。
就這樣,麻將局開場。
「四筒。」
張清復打了一張牌。
「胡了。」
趙運山正好聽牌,聽四六九筒。
「我去!老趙,你這也太沒追求了吧?聽三六九筒你就胡?這張剛出來第一張呢。後面還有十一張牌呢,這都不自摸一把?」
張清復看了眼他的聽牌,頓時無語。
趙運山笑了笑沒說話,心裡卻是暗道:小胡勝大胡,多胡幾次,胡出來的錢也不比大胡少。再說了,萬一自己放他一手,後面說不定就是別人自摸!
而且打麻將就有一個怪象,你要是放過別人一手,要是讓人自摸去了,後面你就是想胡,你都胡不到。甚至連聽牌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趙運山決定能搶胡就搶胡,既能減少其它人自摸胡牌的機率,還能一直保持手氣。
「胡!」
「胡!」
「胡!」
接下來連續五六把,趙運山一聽牌就推倒,哪怕是聽三張牌,他也毫不留戀,幾把下來,把劉明懷跟張清復兩人給打懵了。
二人倒不是驚訝於趙運山的牌技跟手氣,只是覺得他這種胡法,完全沒必要。
「我說運山哥,你聽牌聽的這麼早,還有的聽三張牌,這都不摸嗎?」吳慶誠也是看得一臉懵逼。
趙運山嘿嘿一笑說:「牌打的不是太順手,等順手了,再摸。」
一旁的張清復驚道:「我說趙老哥,這牌打的還不順手?都連胡多少把了?你要是順手了,那還有我們什麼事了?」
「呵呵,趙老哥這是搶豬吃虎呢。一看就知道是高手,陪我們打,純屬玩玩而已。」劉明懷呵呵捧著了一嘴。
這讓趙運山心下暗爽不迭。
「一般,一般而已。」
嘴上說一般,這一把他才打出幾張牌,他又聽了。
這該死的手氣,擋都擋不住。幾把下來,至少贏了小萬塊。
「嗯,大牌啊,十三喲,就差一張白板了。」趙運山看著牌局上,已經出現了一張白板,沒有人碰,說明有機會。
看到趙運山抓一張打一張,毫不留牌,劉明懷就知道這老小子又聽牌了。於是邊打邊說:「哎呦我去,趙老哥這不會又聽牌了吧?抓一張打一張,這也太快了吧?
張清復看了他一眼,驚呼出聲:「我靠!這才打幾張牌啊,又聽牌了?這回得自摸了吧?」
趙運山笑了笑,摸出一根香菸點燃很是自信地說:「這回想摸一摸,就是不知道摸不摸得上。」
「你這手氣這麼好,自摸肯定沒啥問題。」
然而,當牌局上的牌都快不多了,他也沒有摸到那張白板!心裡暗想:不應該啊。第一張白板沒人碰,第二張也沒有人碰。那第三張第四張白板,去哪了?難道誰家有兩張白板?
趙運山覺得不可能,以往打牌的經驗中,像白板這種牌,基本上只要有人打出來,都會跟風打掉,因為留在手裡作用不大,徐非當將牌。
「我就不信,它不出來!」
果然!
第三張白板是上家吳慶誠打出來的!本來他想直接推牌的,但一琢磨,這是自己兄弟的牌,胡也只是胡他一家,這有啥意思?
第三張白板打出來,意味著第四張白板必出!因為誰也不會拿著一張白板放家裡,看到牌面都已經出現三張了。於是他決定再等等! 尤其是上家摸到白板就直接丟掉,也有可能兩張白板在一起,他摸完,下一張就是那白板了!要是不摸,萬一真是絕張牌,那自己得哭啊!
「就是你了!」
趙運山內心大喊,可等到他摸上去之後,臉色就變了。
「媽的!居然不是!」
沒由心裡一陣失落。
但最後一張白板鐵定會出,因為剩下的牌局上,已經沒有幾圈牌了。
可是,牌越摸越少,最後自己居然還給吳慶誠點了個大炮!頓時趙運山只感覺想吐血!「不是吧!這絕張白板也摸不到嗎?」趙運山痛苦的把剩下的麻將全部倒開,結果一看,好傢夥,這絕張白板還真被人拿捏在家了。
「白板?在我這裡呢!」
劉明懷拿出白板哈哈笑道。
「我說劉總,這絕張白板你拿家裡幹啥?都打下來了。」
劉明懷說:「就是因為都打下來了,所以我不能打啊。你都摸了一張丟一張,肯定是聽了大牌。而我到現在連牌面都沒聽,我幹嘛打出去?」
「沒聽牌打熟張,這白板多熟啊!」
「嘿,你都十三喲了。我這白板要是打出來,這麼大的牌,不得輸死我啊。」劉明懷不由為自己的聰明而高興。
趙運山無語了。
「你聽三張都不摸,我一個連牌都沒聽的,怎麼可能亂打牌呢。」
趙運山沒話了。
心說自己早貪,晚貪,為雞毛要在這時候貪呢?十三喲的大牌,單吊一張,多難啊!而且人吳慶誠都打出來第三張了,自己居然還不胡?簡直腦子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