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陳十剛離開不久,朱蒂斯就拉著李隊長小聲商量:「陳十的事還請你們不要說出去。」
「他的這個能力確實很特殊,要不然你們倆正式加入我們的隊伍吧,我們的隊伍很包容哦。」李隊長被拉著蹲下身,平視著朱蒂斯,露出一抹淺笑。
朱蒂斯望了人眼,猶豫片刻,還是忍痛將絨羽拿出來:「封口費。」
這支絨羽就是之前朱蒂斯扔給陳十的金羽。
李隊長內心十分震驚。
先前朱蒂斯受傷,他就蹭了一波硬羽的治療。
當這縷絨羽被拿出來的時候,他內心更是連一點邪噁心思都不敢冒出來。
這種金色的羽毛,尤其是絨羽,這代表著聖子的溺愛,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徵。
他們這次進本帶了如此大量的物資,也是因為魔術師。
在想到商人蘭女士,陸上五大頂級公會,就有三個工會的主人如此偏愛這個女孩兒。
如此看來,他笑道:「放心,不會說出去的。」
「你是要去找陳十嗎?」李隊長說,然後拿出之前給陳十看的3d地圖道具,點了幾下,有些驚訝的說,「他怎麼跑到圖書館去了?」
「你需要人幫忙嗎,我讓天成陪你吧。」
朱蒂斯擺手,碎冰藍色的蝶翼隱現,匕首翻轉間,在她手間化作一段霧消失,然後就見她像一抹藍色的光弧般消失在濃重的夜色中。
朱蒂斯來到市圖書館這裡。
大概是為了美觀,這裡採用了很多玻璃。這些玻璃如同鏡子一般,反射著周圍的一切。在明亮的月光下,它們更是散發出慘白的光芒。
但好在朱蒂斯眼睛尖,一眼就瞧見了一身黑衣站在書架之間的陳十。
陳十一抬頭,有些錯愕地呆住。
朱蒂斯的身影如同閃電一般,瞬間突破了窗戶的障礙,破碎的玻璃碎片在空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仿佛一顆顆璀璨的星子從空中墜落。她的動作迅猛而果斷,毫不畏懼那尖銳的玻璃碎片,毫不猶豫地沖入。
她輕巧的落在地上,只聞一陣風吹過的呼嘯聲,難得見她摘掉連衣帽,一頭亞麻色的長髮被紮成丸子。
她跳到陳十近前,叉著腰說:「其他的我就不問你了,你要來這裡為什麼不說一聲?」
看來自己被腦補出有特殊能力了。
陳十揚起手中書示意,已是自己的無辜:「我有一些想法,就來了啊。」
朱蒂斯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陳十,抬眸一掃,這邊是地理雜誌區,陳十手中拿著的是一本《10萬個為什麼(地理版)》。
「先不要生氣了嘛,我們去找個位子。」陳十輕笑說。
二人來到座椅旁,陳十隨手將一本書攤開墊在椅子上,自己坐下。
朱蒂斯可就沒那麼講究了,她一個翻身,就坐在了長桌上,雙手仍舊成抱和姿態。
「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副本過於簡單了呢?」陳十突然問,他連頭都沒有抬,將書翻到某頁。
終於還是讓他找到了。
【卡克貝沙漠的深處為何會寸草不生?】
朱蒂斯還真讓這句話勾的想了一想,確實如此啊,雖然說有點小危機吧,但都不大。
「剛才我也是才意識到,在紫依醒來後,我手上的白斑在擴大。」陳十說著,將書放下,撩起自己的袖子給朱蒂斯看。
只見陳十灰白色的左臂上,從大臂中段到瘦骨嶙峋的手指都變成一種銀亮的雪白色。
「你和李大哥的這種狀態應該是消除了吧。」陳十說。
陳十將捲起的袖子放下:「我覺得我們得快一些,否則我很擔心會變成一堆沙子。」
朱蒂斯眯著眼睛,斜側下眼睛,用試探的口吻詢問:「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我不知道。」陳十柔弱不能自理的說,「只是我很害怕,你都不安慰我。」
朱蒂斯渾身一個激靈,剛剛升起來的一點猜測,馬上就消散掉,嚇得她跳在地上,恐懼地掃了好幾眼陳十:「你惡不噁心?」
「算了算了,你不想說就算了。」朱蒂斯都有點害怕陳十說這種話了,若是真有那種心思,自己出手才不會手軟啊。
陳十在朱蒂斯沒注意到的時候,偷偷露出一個笑容來,這樣的笑容才顯出一個正常人的生氣嗎。
就之前陳十那張灰白死魚臉,那人真是看著比鬼都還晦氣。
鬼看了都要以為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我有一些發現了,你要看嗎?」陳十招招手,臉上的笑依舊親切的虛假。
朱蒂斯猶豫再三,踱步片刻,還是走了過去。
她拈起一張紙,皺起眉頭:「絕生之地嗎?」
說著砰的一聲,她合上書,然後將書放在桌子上。
陳十說著,慢條斯理的從口袋中拿出一顆奶糖打開「我已經做過比對,那群黑色的遷徙者,他們所走的方向就是卡克貝沙漠的核心。」
在說完之後將糖放進自己的嘴裡,喉頭滾動,還是不能接受嗎。
朱蒂斯又爬到了高高的桌子上,音調不復往日的輕鬆:「如你之前所說,這裡確實有些莫名其妙,我擔心是絕殺。」
「哦,你經歷過。」陳十微揚起一個音調,又拿出一顆草莓味的硬糖來打開。
朱蒂斯搖頭:「雖然說這裡是遊戲,但這裡的副本可不一定存在解法,就像是社會中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不是一概而論就能理清楚一樣。」
「我之前的一個朋友,」朱蒂斯卡頓了一下,想了想還是說出來,「它就是這樣。」
「年齡和我差不多大吧,進入了一個對她來說是絕殺的副本,,一個小姑娘被活活抽去骨頭,剃掉內臟,做成培養皿,那個副本對一個小姑娘來說,就是絕殺之地,毫無生還。」
「那真是一種悲哀呢。」陳十嗓音低沉,有一種別樣的哀悼意味。
朱蒂斯的嘲諷的一笑:「那確實挺悲哀的。」
然後她抬頭望向天空,陳十陪著她一起看著烏漆嘛黑的天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朱蒂斯突然說:「哎,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天空很古怪?」
「確實,沒有月亮,沒有星星,也沒有雲彩。」
「那什麼,我可不可以和你說一件事啊?」陳十臉頰緋紅,滿眼羞恥,一會兒看看朱蒂斯,一會兒又害羞的低了頭。
朱蒂斯微眯著眼睛,臉上的笑容像是天使一樣:「陳十哥哥,你要是有什麼壞壞的想法,我也會讓你變得壞壞的哦。」
陳十抬頭:「你想哪裡去了呀,就是關於紫依的事啊。」
最後他的聲音趨於含糊。
「就是你能不能……」
朱蒂斯最見不得這種磨磨唧唧的樣子:「你煩不煩啊,我已經打點好了,沒有人說出去的。」
「也不是這點。」陳十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最後他在自己的脖子前劃了一下。
「你費盡千辛萬苦把人家救回來,合著是為了好玩兒。」朱蒂斯表情很是成熟,也沒有覺得把別人的生死放在嘴上是一件很罪惡的事。
陳十也是什麼都不好解釋:「才沒有呢,反正你別問這麼多。」
「行行行,我知道了。」朱蒂斯輕鬆的說。
陳十肩背挺直,嗓音低沉:「我們只是在說紫衣的事情。」
朱蒂斯指著陳十的手都在顫抖,嗓音不知道提高了多少度:「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你少給我在這兒打呀,我可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也沒興趣和你玩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小遊戲。」
陳十落寞的低下頭,柔柔弱弱的說:「我只是怕你誤會了而已。」
朱蒂斯的話一下子被梗在喉頭。
陳十也算是琢磨清楚了,朱蒂斯這位小蘿莉真就是吃軟不吃硬。
朱蒂斯捂著自己的臉,聲音中滿是羞愧:「你能不能不要用蘭姨的臉做出這種表情,總感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