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有虛空宗這麼一個宗門,也是近些年發展起來的,規模不大,平時比較低調,也確實有些個長老,常年不露面,也基本不插手宗門事務,門下弟子也很少露面,看這穿衣打扮舉止言談,想來這人應該是虛空宗的弟子沒錯了。
容丘聞言也不再質疑什麼,又拱手道謝,「還是要多謝余師兄,以後有什麼用的到在下的定當竭盡全力。」
「榮師兄言中了,舉手之勞而已,倒是這位姑娘背的道友,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需要幫忙嗎。」余伊說道。
容丘與曹恆相互看了看,用眼神達成了無聲的交流,頓了一下,曹恆開口回到,「這位是我們在路上遇到的一位道友,遇到他時就已經時昏迷的了,似乎是遇見了什麼厲害的異獸,體內還中了毒。既然被我們遇到了,同是修行的道友豈有見死不救的道理,所以我們給他簡單的療了下傷,就帶著他上路了。」
原本站在兩人對面的余伊這時突然動了,幾步繞過了容丘曹恆二人,來到了曹玥兒跟前,「哇,這個師妹居然是個傀儡,先前我都沒有發現,若不是仔細看這跟真人都沒有區別啊。」余伊圍著曹玥兒左看右看,上躥下跳儼然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容丘曹恆二人原本還擔心,這人是白葉歸的同伴,見他只是好奇曹玥兒,不由得也放鬆了警惕,容丘還輕微得哼了一聲,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余伊看著曹玥兒,自然也沒落下曹玥兒後背背著的白葉歸。只是現在的白葉歸雙目緊閉,眉頭緊皺,後背受傷得地方還滲出些絲絲血跡,被用布條纏在曹玥兒身後,其他的也看不出什麼。
余伊也不好一直盯著看下去,溜達回了容丘曹恆身邊開口道:「二位師兄,這鎖仙谷實在太兇險了,我進來這幾天一直東躲西藏的,相逢既是有緣,我倒是有個不情之請,若是二位不嫌棄,之後的路程我們一起走吧。」
容丘曹恆哪裡想要跟他一起走,他們還要找到白簡言,連著帶著的白葉歸一起斬草除根呢。帶著這麼個來歷不明的師兄,只怕會壞了他們的事。而且他倆之前發生的事,接下來要做的事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容丘眼瞅著忍不住要開口拒絕,曹恆扯了扯他,開口道:「也好,多個人多個照應,原本我與容師兄就是半路遇到結伴而行,余師兄若是不嫌棄就跟我們一起上路吧。」
曹恆想的是,這人剛剛幫了他們,他與容丘也是不同宗門,如今在一起出現已經有些奇怪了,若是再直接拒絕這余伊結伴的要求未免更加惹人懷疑。容丘見曹恆如此說,也不好再做反對,也就默認了余伊同行的要求。
三人一行上了路,余伊開始還跟兩人聊聊宗門,聊聊進入鎖仙谷之後的見聞,之後的大部分時間都跑到了曹玥兒身邊來來回回的轉悠。容丘曹恆以為他就是對曹玥兒感興趣,也沒有太過在意,殊不知余伊看的從始至終都是白葉歸。
話說這白葉歸自從被猙甩了一尾巴之後,始終昏迷著。昏迷中的白簡言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場醒不過來的噩夢之中,夢裡他還是五歲的樣子,向往常一樣他甩開了跟隨他的下人,自己偷偷溜出門去,想著家中剛出生不久的弟弟,回來的時候還買了一串糖葫蘆想要給弟弟嘗嘗。等他回到家,只見家中一片死寂,正廳的院子裡橫七豎八躺的全都是人,而這些人身下全都是一片殷紅的鮮血,小小的白葉歸嚇得說不出話,手中的糖葫蘆也不知掉了哪裡去。他嚇得拔腿就跑,想要找到自己的父親母親,等他跑到父母的臥室時,見到的是三具抱在一起的屍體,她的母親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弟弟,而父親則抱著她們母子二人,父親的背上幾個血窟窿已經不再往外流血,半乾的血跡流了滿地,早就浸透了地上的地毯,仿佛原本就開在地毯上的地獄之花。
白葉歸一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除了他無一存活。噩夢之中的白簡言難過、憤恨、無奈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他覺得胸口發燙,燙的他仿佛要在胸前炸出一個洞。白葉歸陷入這樣的夢境之中無法醒來,余伊看到的他正緊皺眉頭,嘴中仿佛在喃喃囈語著什麼。湊近了聽,只聽清「不要」兩個字。余伊看了看他,復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低頭行路,只是心中一直在計劃著什麼。
同行的第二日,幾人走入了一片竹林,這竹林,遠看鬱鬱蔥蔥一片翠綠,走到近前一根根翠竹挺拔修直,直衝雲天,只是這高度有些不同尋常竹子,高的看不出盡頭,竹林也過於茂密,枝葉繁盛,幾乎遮住了烈日陽光。林里只有一些羊腸小路可以通行。
雖然這竹林看起來並不簡單,但是這鎖仙谷就沒有哪裡是正常的,三人也沒有猶豫,魚貫而入,打頭陣的是容丘,之後是曹恆,接著是曹玥兒背著白葉歸,押後的是余伊,並不是他們不想並排前行,只是這小路太窄,只能容一人通行。幾人接連進入了竹林,起初並沒有什麼異常狀況,只是偶爾有幾聲不知名的鳥鳴聲,突變發生在一個轉彎之處,最前面的容丘路過了一個轉彎,後面的曹恆跟著走了過去,只是走過去才發現,前方的人不見了,曹恆趕忙回身找曹玥兒,這一回身才發現曹玥兒也不見了蹤影,更不用提曹玥兒背上的白葉歸,還有最後放的余伊了。
曹恆前後的同伴都不見了,頓時停住了腳步,不敢亂走,同時出聲呼叫容丘,手上還捏起手訣試圖聯絡曹玥兒。曹恆的呼喊聲震盪在周圍,四周仿佛有一個看不見摸不到的牆,擋住了聲音向外擴散的去路,只是一聲一聲逐漸減弱,迴蕩在他的耳邊。
曹玥兒身後的余伊發現了前方的異常,突然就抬起了拿著一把匕首的右手,上前劃斷了纏繞在白簡言身上用來固定在曹玥兒後背的布條,左手一把抓住白葉歸,扯到自己懷裡的同時迅速往後退去。曹玥兒一時失了後背的人,愣了一下,迅速轉身追擊。還沒有追出去幾步,就收到了主人曹恆的召喚,停了下來的曹玥兒,放棄追擊余伊,回身尋找曹恆。
這幾人進入竹林沒有多久,走出去也不遠,故此余伊按照原路退出竹林並沒有遇見什麼迷路的情況,而容丘曹恆他們則徹底在竹林里被困住了。原來這竹林是一片迷陣,不明情況的貿然進入,很容易被困。余伊是虛空宗的弟子,虛空宗又是擅長陣法的宗門,對於這種迷陣自然明白是什麼樣的狀況。
帶著白葉歸的余伊出了竹林,又走了大半天,方找了一處安全的地方,將白葉歸放下來查看傷勢。此時的白葉歸早在一行人進入竹林之前便醒了,感受了一下周圍的狀況之後一直沒有聲張,繼續裝暈。他以為余伊也是容丘曹恆兩人的同伴,發生這樣的突變也是萬萬沒有想到。
余伊似乎也察覺到了白葉歸早就醒了,現在只是在裝暈,於是裝作對白葉歸檢查,實際在其身上似乎在找什麼東西,白葉歸見狀也不想再繼續裝暈,他急於搞清楚現在的情況,還有白簡言的下落。
服用了丹藥之後,白葉歸裝作剛剛醒來,余伊見狀也不驚訝,「咳咳咳,敢問這位道友我這是在哪裡?」白葉歸支起了半邊身子,詢問道。
「這位道友不必著急,我只是路過石林,遇見容丘、曹恆兩位,與他們結伴而行,誰知竟然在一片竹林哪裡走失了。原本曹玥兒背著你,但是不知是何緣故她丟下你自己跑的沒影,在下略通陣法,帶著你走了出來,你的傷勢有些嚴重,所以在把此停歇,看看你的傷勢如何。」余伊緩緩說道。「不知這位道友怎麼稱呼,怎麼會受如此重的傷,我看你體內還中了一種很厲害的毒。」
白葉歸聞言,緩緩坐起了身,望著余伊,雖然心裡充滿了各種疑問,但終究也沒有問出來,只是回道:「在下是飄渺宗弟子白葉歸,與師兄弟們走散,路上遇見了一直兇猛異常的神獸被其所傷,還不幸中了毒,現在與師弟走散,也不知我那的小師弟是死是活。」白葉歸一副頹喪之態,因為受傷,話也說的有氣無力。
「白師兄不必著急,我聽那容丘曹恆說,遇見你的時候你是獨自昏迷在地,周圍也沒有你的小師弟遇害的痕跡,相信你的小師弟吉人自有天相,在這鎖仙谷內有什麼奇遇也說不定。」余伊安撫著白葉歸。
「還沒謝過余師兄的救命之恩,日後若有需要,我白葉歸定當效犬馬之勞。」白葉歸說著,還要起身給余伊行禮,余伊見狀趕忙攔住欲起身的白葉歸。
接下來余伊提議兩人結伴而行,白葉歸如今的身體狀況這樣是最好的選擇,於是點頭同意。
為了照顧受傷的白葉歸,余伊特意放慢了行進的速度,表面上看是為了白葉歸好,但是白葉歸卻總覺得有些奇怪,這余伊進入鎖仙谷的目的是什麼?他沒有去獵殺異獸獲取內丹,反而見到有危險厲害的異獸就拉著白葉歸躲藏起來,也沒有尋找靈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