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5章 掙扎
「綁好了，一定要綁穩點！」
「你不是說蔡委員陷入混沌，反而對你沒了高風險！」
「我需要再加一個保持足夠距離的前提！」
荒郊野外沒什麼便利借用的工具，王郝然也只是攜帶了一條防意外所需的繩索。
眼見被威懾鎮壓的蔡國利被繩索綁了手腳，張學舟尤還有幾分不放心，有點怕解除威懾後的蔡國利在某個時刻強行掙脫。
「反正你有太清真術，要不我將他手腳筋切斷，這樣也免了意外！」
少有第六序列者被壓製成這種模樣，但張學舟的擔心也是實實在在。
蔡國利同樣擁有古武底子，所擅長的摧心掌和連影十三踢融入了基因格鬥術，前者爆發威能兇悍，後者打擊快速難防。
雖說蔡國利在暮年公館中排名極為靠後，但這也是看與誰對比。
放在頂層中的蔡國利略顯普通，又被凶獸追著跑，但蔡國利打殺其他人如同砍瓜切菜。
若張學舟一個照面被蔡國利近距離一腳踢死，這是完全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偏偏張學舟嘗試解除混沌狀態的上清真術需要較近的距離釋放，這讓王郝然提出了一個略顯狠辣的建議。
「我被人割過兩次，又在治療期不斷切割，這事兒我特熟，保證切得斷斷連連，也不耽擱他續接，更不會引發治療時對身體高需求的反噬！」
「成！」
王郝然拍胸保證，等到張學舟點頭應下，他直接持了飛刃連劃。
「王……王……王委員，你刀子……切……切到我手了！」
或許手筋腳筋被切斷帶來了劇烈的痛楚影響，解除了威懾壓制的蔡國利腦袋清醒了少許，甚至還瞪大著通紅的雙眼低喃了一聲。
「老蔡，你一定要清醒一點，宋顯忠都能擺脫暮年混亂，你沒可能失敗！」
王郝然被蔡國利紅通通的雙眼瞪得心頭髮毛，不免只能使勁拍掌緩解尷尬，又大聲提醒，爭取讓蔡國利維持屬於自身的神智。
「張委員在給你請圖爾神，你別亂翻亂滾！」
王郝然的鼓掌和聲音沒什麼作用，蔡國利因為痛楚清醒的片刻過後，隨後又陷入了混沌混亂，不斷在地上翻滾掙扎。
這讓他不得不放棄巡查四方，轉而費力壓在了蔡國利身上。
張學舟這道術施展的時間確實有些長久，或許是術法前奏太長，又或許是施法失敗。
直到飛踏的腳步聲靠近，同樣負責牽引凶獸的秦重回探，張學舟才略顯惱怒揉了揉太陽穴起身。
「怎麼？蔡國利居然在這個時刻暮年混沌了？」
秦重是秦文瀚的父親，家族在西京城排在較後的位置，對方正面廝殺的能力略遜，同樣擅長遠打和奔襲。
擺脫了凶獸再次回來查探情況，秦重驚詫於張學舟並沒有在營地區域時，他更是被蔡國利的情況所驚駭。
「秦叔，蔡國利可不是我們搞成暮年混沌的，他是被一頭凶獸刺激了！」
眼見秦重的目光看向蔡國利四肢，目光又掃過王郝然，緊緊壓住蔡國利的王郝然頓時將腦袋昂得筆直，示意事情與他不相干。
「我們就是路過了這兒，然後碰到了發狂的蔡國利，然後將他捆了」王郝然解釋道。
「他現在落到這種下場，還不如不管讓他在秦蒙自生自滅了！」
看著切斷了手筋腳筋又依舊用繩索捆綁的蔡國利，還被王郝然當成待宰豬羊一般壓住，秦重只覺心中戚戚難言，甚至想到了自己腦域混沌後的下場。
「掙扎一番也會輸，但不掙扎是肯定輸」張學舟開口道。
「你們是等待蔡國利像宋顯忠一樣清醒回神嗎？」秦重問道。
「秦叔，蔡國利手腳斷筋時還回神了一下下的」王郝然道：「我們當下在儘可能救治他！」
「還望秦委員幫忙巡查一下四周，免得有凶獸靠近！」
張學舟補了一句，而後又在那兒念念。
張學舟的記憶力很好，涉及上清真術的內容沒有忘記半個字，但這是只是他在紫霄宮釋放過一次的術，所能用的場合極為有限。
他後續沒有機會動用上清真術，此時也並非處於紫霄宮那種紫光亂心的場景，再次施法的失敗率高得可怕。
連連六次施法失敗，他耗費的時間已經超出了十分鐘。
這或許已經過讓蔡國利甦醒的黃金時間。
哪怕釋放出上清真術，張學舟覺得自己喚醒蔡國利的機率也不會太高。
他和蔡國利沒什麼交情，也見過數位暮年序列者混沌死去，並沒有在乎非親系的人死亡，但張學舟少有什麼結團的同夥落到這種下場。
更為重要的是，張學舟覺得自己和暮年公館這些人掙扎並無區別。
張學舟每日奔波於各種事中，大方向則是擺脫域外天魔，甚至擊潰對方，他為此不乏癲狂行事，諸多事情在旁人看來或膽大包天，或大逆不道，又或與常人格格不入，更是在數日前遭遇了鎖陽求生事件，不乏種種求生掙扎之舉。
他好不容易擺脫了鎖陽的風險，還一堆麻煩事不曾解決，眼見同樣拼了老命在折騰的蔡國利陷入混沌，進入暮年公館團隊的最後掙扎仿若就像是個笑話，這讓同樣掙扎的張學舟心有戚戚。
他口中不斷念誦，上清真術來來回回不斷牽引。
「張委員在幹什麼？」
秦重繞了一圈巡視附近，等到確定暫時沒有風險，而後才靠近壓著蔡國利的王郝然，又低聲問了一句。
王郝然壓住蔡國利的行為可以理解，但秦重沒法理解站著不斷伸手比劃又念叨叨的張學舟。
他來這兒已經近十分鐘，張學舟也這般行為舉止古怪了十分鐘。
處於這種凶獸聚堆的高風險區域，別說十分鐘，哪怕冒然停留一分鐘也可能釀成風險。
如果沒什麼特別的方案，秦重覺得將蔡國利綁著送回去也算是照顧了，他們甚至還能給蔡家留一具全屍送回赤色聯盟國。
「張委員……他請圖爾神呢！」
王郝然尋思了兩秒，直接對秦重這位長輩撒了謊。
他和秦文瀚可以無障礙交流，但與秦重等人存在隔閡，也難於將話說得通透。
「再說了，秦叔壓根不知道什麼是術，這是另外一個修行體系，解釋起來的難度太高了！」
王郝然心中念叨了一聲，他只覺手中被壓著的蔡國利掙扎力又大了一些，當下不由提起了氣力再度壓了下去。
「王……王委員，你的腳松一松，我手尺骨要被你踩斷了！」
微弱而痛楚的求饒聲音傳來，王郝然腦袋迅速轉向張學舟。
一道紫光從張學舟手中墜落，宛如泉水一般濺落在蔡國利的頭頂上。
法力微光飛濺時，蔡國利也從混混沌沌中甦醒了幾分，沒有了此前持續不斷的嘶吼咆哮，而是有了正常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