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0章 心生羨慕
凶獸交鋒的戰場在天色轉明亮時才完全呈現出來。
倒塌的石柱、破碎的山石充斥著這數里範圍。
又有凶獸被坍塌的石柱壓在下方，身體也恢復龐大，數不清的蛇群在屍體上來來回回撕咬，漸漸呈現出白骨痕跡，難於辨識原本的面目。
如果靠著雙腿行進，在這種區域行進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張學舟不得不踩了一道風浪翩躚前行，又有王郝然身體左偏右晃，同樣施法了騰雲術選擇了跌跌撞撞跟隨，不時因為施法難於穩定導致落地，又不得不奔跑後再度施法。
直到眾人視線百米處，張學舟才止住了施法。
他看了看站在白象凶獸身前的任一生，又掃過一頭體長三丈又缺了一枚尖牙的劍齒虎凶獸，再注目到一頭匍匐在地吐血的巨鹿，而在後方又有一頭獨角犀凶獸匍匐在地。
此時還殘喘活命的凶獸有四頭，這個數量在預料之外。
一來是眾人沒預料到會遭遇凶獸群，從而一次性狩獵到了四頭凶獸，再迭加上八腿蜘蛛凶獸，這便是斬獲了五頭凶獸，所獲凶獸數量空前。
二來則是眾人沒想到遭遇了蛇王這個意外，導致十三頭凶獸的完整狩獵計劃被腰斬，諸多凶獸或死或逃，狩獵的凶獸並沒有計劃中那麼多。
這是狩獵凶獸數量很多，但實際上又沒到最理想的狀況，甚至還存在攜凶獸離開的麻煩。
站在白象身前，任一生抬頭注目著相距百米的龐然大物，又有奇蒙海格、周日輝、長空英豪、長空英蓮在身後，而長空落等人則是處於側翼方位，又有鍾讓、李奇等人身體被長針貫穿，在儘可能削減痛楚的前提下卸除了暮年暴亂可能，此時處於半昏迷狀態。
交鋒戰場落幕，一切有著種種物是人非感。
凶獸狩獵之行不斷推動進展，團隊也有變化，不乏老年序列者陷入暮年混亂的困境。
每個人都認為自己不是被消耗的一方，也存在絕地翻盤的可能，這是哪怕長空落都會存在的理念。
宋顯忠、畢大治、李奇、姜英、鍾讓的混亂情況不奇怪，這也是任一生推動計劃時的耗材情況。
有人會成功，也必然有人會失敗。
正常而言，宋顯忠等人都會被放棄。
但暮年公館團隊中爆發了較大的爭議，有爭議認為宋顯忠等人是服用了張學舟提供的藥物刺激了腦域，從而才導致了這種瘋狂，想看看藥效過後是否能正常。
另一種聲音則是源於秦重的勸說，又有蔡國利的案例，認為張學舟可以請圖爾神恩幫忙，從而讓宋顯忠等人擺脫暮年混亂。
又有任一生不時遠望，同樣在等待張學舟歸來。
這涉及凶獸頭領，也涉及與荒蛇的談判。
身處於戰場的局中，任一生也難於自拔，無法找到破局的因素，只能寄託張學舟追擊凶獸頭領帶來可能的變量。
百米之外，當張學舟的腦袋在一處坡地後冒頭，不僅僅是爭執的暮年序列者們聲音漸漸放低，任一生也鬆了一口氣。
不管張學舟能不能帶來變化，總之，張學舟已經安全跑回來了。
如同身上藏了驅毒之物，張學舟每走一步，龐大數量的蛇群就瘋狂遊動遠離對方周身附近，直到張學舟離開數米，那些讓出的區域才被蛇群重新占據。
在這片依舊存留了數萬條各類蛇的蛇谷中，張學舟行進極為自如，並沒有受到什麼大影響。
偶有體型龐大的蟒蛇擋道甚至直立起身軀，又被王郝然一把抓過甩飛。
山谷深處，目光一直放在任一生身上的蛇王首次挪動了腦袋，同樣看向了這個不速之客。
荒蛇並沒有人類的觀念，也不會用基因序列來評比實力。
對荒蛇而言，氣機、氣血等因素反而是判斷的標準，而不會認同技巧、格鬥技、術法奧妙等。
境界術的氣機無疑被它所敏銳覺察，這是入境就能驅趕蛇蟲鼠蟻的能力，這類生靈的感知越強烈便越容易感受到直觀的強大。
它的身體首次多了幾分局促不安的擺動，一顆腦袋隨著張學舟行進不斷注目。
等到張學舟站在任一生的身旁，荒蛇在此前對峙的氣勢直接弱了一籌。
「有點意思了！」
任一生看向張學舟，而後又看向荒蛇。
哪怕任一生也沒想到，還不等他再次進行溝通，張學舟的前來就讓荒蛇有了退卻的行為。
這與此前頑抗對峙的情況全然不同。
很顯然，張學舟只是簡簡單單插入進來就改變了原有的局勢。
「收起你的蛇子蛇孫，我們自行離去！」
任一生張開嘴，如同音箱震動耳膜的波動浮過，他呼嘯的語言被轉化成了某種精神表達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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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舟頗為羨慕觀看著任一生。
這是任一生根據虎豪精神波動交流選擇的模仿，此時顯然經過了調整，不再如此前那般刺耳嘈雜。
任一生這種表達能力讓張學舟羨慕，若他此前有這種能耐，張學舟和虎豪溝通就方便太多了。
但張學舟更羨慕的是任一生在精神層面上的超然學習能力和創新能力，只是聽過虎豪利用精神波動表達了一次，任一生就學了個七七八八，而後又根據自身情況進行了調整。
張學舟確信自己只要接觸足夠多，又有任一生教導，他也能學會這種精神交流的方式。
但哪怕他最終具備與任一生同樣的交流能力，張學舟也很清楚自己在精神層次與任一生的差距。
這就像一個努力學習者與天才的差距。
親自在另一方世界體驗過妖孽一般的天才能力，張學舟很清楚兩者的不同。
往昔的張學舟覺得任一生實力增進困難，自己能不斷追趕，他甚至在不斷的修行推動中與任一生並駕齊驅，又依靠術法有著超出任一生的多樣化手段，實際上具備了超出任一生的力量。
但認知不斷提高之後，張學舟才發現兩者的差距在哪兒。
「如果是任教授擁有我這種際遇，他應該是會很強很強了，或許已經擁有了擺脫域外天魔的資格了吧！」
張學舟想想不免還有幾分唏噓。
殊不知張學舟心生羨慕，任一生的感受同樣沒區別。
他在交戰結束之後與荒蛇對峙了近乎兩小時，對方宛如一個不懂變通的傻子，怎麼都勸不動。
而等到張學舟前來，荒蛇有了主動退卻的行為。
等到任一生再度進行溝通，這條體型龐大的蛇王頷首，又有諸多蛇群不斷遊動，漸漸讓出了一條通向山外的通道，顯然完全同意了任一生的建議。
這不免讓任一生心中羨慕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