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7章 迴旋鏢
「還真是剔牙都嫌軟！」
李少君大約是對魚腸劍的熟悉有限，這柄劍在晚餐時才收縮變小成手指長短，持續化成短劍的時間不止一時三刻。
張學舟將魚腸劍丟到水盆中，而後才選擇了緩步出張宅。
李少君對外申明是身體病患需要閉關，蔡麻也沒離開雲翼道觀。
張學舟找人還得前去雲翼道觀。
他轉悠了一會兒，只覺沒了騰雲術後的自己走路有些費勁，最終在路邊等待夜色濃郁。
等到伸手難見五指，張學舟手臂玉翅一展，身體一躍已經升空。
飛速穿梭過長安城區，又不斷靠近了皇城區，張學舟只覺遠遠處安樂宮上空有紫光一搖，顯然是有了示警。
又有浩瀚氤氳紫氣升騰，宛如虎嘯山林給百獸帶來的威懾，沉悶的壓抑感如潮水一般撲來。
張學舟身體剛剛盤旋於空中欲要停下，只覺腦中昏昏幾乎一片空白，他精神猛地一提時，只覺一股如山般的風浪已經拍擊襲來，宛如被鐵鞭抽中，張學舟只覺身體好一陣疼痛。
「嗯哼！」
身體玉色光華浮過，張學舟身體被重擊時不免飛速爆退，遠遠處也傳來了鎮元神君措手不及下強行收手的輕微悶哼聲。
很顯然，不止是張學舟反應及時有了快速避讓，遠遠處的鎮元神君也發現了立威所打擊的對象錯誤。
「你很喜歡半夜出現嗎？」
鎮元神君低念的聲音傳來，又有張學舟玉翅一展的轉向回飛。
「我有事來找找蔡麻！」
張學舟低呼一聲。
鎮元神君下手太過於利索，哪怕張學舟都差點被拍死。
他當下只覺有點理解李少君那種憋屈感了。
任由誰興沖沖的勁頭上忽然被一巴掌拍死，這都會難於接受。
鎮元神君一巴掌拍死李少君，至今也沒向張學舟提及原因，張學舟也不便直接開口質問。
他和鎮元神君打了個招呼，而後錯身迅速落到了雲翼道觀中。
「聖子……」
踩踏在風浪中，鎮元神君朝著下方光芒黯淡的雲翼道觀看了數眼，最終沒有跟隨下去，而是再度捲起風浪，身體遙遙而起。
等到墜落於安樂宮大殿區域時，他按竇太主要求再次引動了法力震盪的氣息，引得一片紫色氤氳不止。
仿若是挑釁，又仿若是告誡，亦或屬于震懾。
鎮元神君沒有興趣辨別竇太主讓他張揚的做法，但他倒是想知曉張學舟為何要半夜才去找蔡麻。
「難道是商量百年之約，讓蔡麻早點回聖地？」
鎮元神君尋思了數秒，只覺張學舟當真是個熱心人，回長安城沒兩天就干起了正事。
而在黑暗中墜落雲翼道觀，張學舟並無引發什麼異常。
或許是知曉安樂宮這兩天例行巡查極為嚴苛，又不乏風浪襲擊的特殊異響，負責巡防雲翼道觀的禁衛沒敢發聲，便是腦袋都低了下去，並不敢涉足這個層次的紛爭。
張學舟走了數十步，而後敲了敲還亮燈的房間。
等到門吱呀一聲拉開，張學舟只見蔡麻略顯慌神探出了腦袋。
「你慌裡慌張做什麼？」張學舟道。
「來的是你啊！」
蔡麻腦袋抬了抬，確定張學舟背後沒有人，她才鬆了一口氣。
「快快進來」蔡麻道：「我最近碰上了一件很古怪的事，心裡慌張得很！」
「古怪？」張學舟進門後奇道。
「你信人死了還能活過來嗎？」蔡麻道。
「怎麼？」
「若一個人被打死了，就像鎮元神君那樣出手的打死」蔡麻比劃了一下才道：「你信那個人還能活過來嗎？」
「看來你很清楚鎮元神君為何要打死李少君」張學舟道：「說吧，李少君是幹了什麼壞事還是知曉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
「我不知道！」
「你不說我就讓李少君半夜來找你！」
蔡麻撒謊的能耐太差勁，平常當個面癱不言語的道童也就罷了，等到張學舟一質問，蔡麻的臉上有著極為不自然的變化。
「你讓李少君半夜來找我也不說」蔡麻弱弱回道。
「命術練得艱難吧？」張學舟笑道：「我知曉一點點捷徑！」
「你知道捷徑？你怎麼練的？這沒可能啊，你是怎麼在短短時間將推動命術破地仙層次的？」蔡麻急道。
「先說說李少君吧？」張學舟問道：「鎮元神君為何要拍死他？」
「這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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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麻一臉猶豫，她想起鎮元神君的叮囑，又看過張學舟提及的捷徑，只覺內心完全是天人交戰。
答應的事情就要遵守，但張學舟給出的誘惑實在太大。
「我不能說」蔡麻臉顯痛楚道：「要是我亂說導致你產生麻煩，神君肯定會責備我，說不定還會去帝君那邊告狀！」
「這麻煩源於我？」
張學舟心中一沉，清楚李少君或許是知曉了他身上什麼不該知曉的事情，才導致鎮元神君下狠手。
但張學舟和鎮元神君也是近期才交往密切，兩者在過往的交際極為有限，所交互的隱秘也不算多。
若要再將範圍縮減到和李少君交際的部分，這幾乎沒有重迭。
別說李少君死前想不到，張學舟也沒想到這一記迴旋鏢還能打到自己身上。
「就算李少君知曉我和神君交往的一切，這似乎也不至於死，鎮元神君似乎沒越過我做事的理由？」
張學舟最終覺得崑崙聖地長久的薰陶有問題，大伙兒解決問題的方式太簡單粗暴了，除了砍死別人似乎沒有什麼第二選擇。
鎮元神君雖說是一副好脾氣，但秉性中少有彎彎曲曲，哪怕張學舟今天晚上也差點被打死。
「你以後與人發生矛盾時一定要三思而後行，千萬不要動輒就打生打死……」
年老者性格已經定型難於改變，張學舟最終將蔡麻教育了一頓。
他一番說教，而後決定有機會就找鎮元神君當個說客，免得李少君以後露面又挨打。
「我倒是想和人打生打死，但我這點本事哪裡夠打的，被人打死還差不多！」
眼見張學舟推門而去，蔡麻只覺心中糟透透了。
她只覺在今夜錯失了大機緣，以後想撬開張學舟速修命術的嘴巴就難了。
如果能憑空增添六百載的陽壽，蔡麻覺得自己同樣可以忍受一點點小瑕疵，畢竟這年頭誰的術法都有破綻。
沒有十全十美的術法，也就不可能存在完美無瑕的命術。
只要命術壽命到達了，其他通通都不是問題。
「神君說聖子命術有問題，可命術唯一的作用就是延壽，壽到了一切都不是問題，難道聖子命術衍生的陽壽影響了到了身體，導致了身體病患虛弱，又或是術法水準不足，可我沒這些問題，我不在乎病患，我也沒什麼術法實力，這種缺陷似乎完美契合我……」
蔡麻叨叨了一會兒，又尋思起被鎮元神君打殺的李少君，又有李少君渾身血淋淋站起時的模樣。
她最終決定回一趟西崑侖聖地。
一方面是李少君死活難定，當下的情況極為詭異，事情或許會牽扯到她頭上，她不想走也得走。
另一方面則是蔡麻認為張學舟和鎮元神君速修命術的原因極可能源於西崑侖聖地，她在這兒沒答案，回西崑侖聖地很可能會找到答案。
而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百年之約的時間越來越近。
如果不早點出發趕路，但凡碰一些意外之事，蔡麻覺得自己趕不上時間。
西崑侖聖地不養閒人，為聖地出力不僅僅是她的義務，更是蔡麻想獲得更高待遇和機緣必須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