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墨眼疾手快,回身一刀,直接將手掌斬斷,秦思瑤嫌惡地將之甩開。
蘇誠看到,抓住秦思瑤的只是一截手掌,並沒有身體相連,難道……
一種不好的預感由心底生出,蘇誠立即喊道:「大家小心,這些屍體不對勁。」
一道悠揚的笛聲傳來,周圍的殘肢聽到笛聲,全都慢慢地站了起來,發出噼噼叭叭的骨節撞擊聲。
「不要被他們的樣子嚇到,這些……都是初級。」蘇誠臉色也有些發白。
「蘇誠,看前面。」肖一帆眯著眼睛,緊緊盯著前方。
之前的屍山上,站著一個還算完整的身體,正全力揮動一桿戰旗,而屍山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媽的,這麼多,累死都打不完。」秦思瑤咒罵道。
「全部擊殺是不可能了,而且它們也是殺不死的。」蘇誠眼角瞟到,被吳墨斬斷的手掌,正費力地想要爬起來。
「那怎麼辦?」
「它們應該是被控制的,幹掉那個吹笛子的和揮動戰旗的,它們應該會停下。」蘇誠手握長刀,「只是,你們要撐一段時間。」
「快去吧,不要小瞧了我們。」肖一帆緊握匕首,勾起嘴角。
其他人也亮出武器,昂起頭看著蘇誠,蘇誠笑了笑:「我明白了,等我回來。」
「嗖」的一聲,蘇誠「瞬移」出去,同時開啟「疾跑」、「血衣」、「祝福」,將速度提升至極致,朝屍山衝去。
笛聲突然變得慷慨激昂,所有殘肢驟然加速。蘇誠更加堅信了自己的猜想,絕對是有人控制的。
面對前方密密麻麻的攔截,蘇誠有些頭疼,大家都沒有群體攻擊技能,一旦被圍困,累都累死了。
那就儘量把它們攪亂,給一帆他們減輕點壓力。
蘇誠再次「瞬移」,直接沖入殘肢之中,一記橫掃,刀氣所過之處,血肉橫飛,飛出去之後又撞在一起,帶倒一大片。
如此反覆,蘇誠每次瞬移,都會在落腳點引起一陣騷動,大大減緩了它們的行動速度。
沒過多久,蘇誠就看清揮動戰旗之人的樣子,全身被盔甲覆蓋,似乎是個將領,頭盔有一半破損,連帶著臉被毀了一半,一個眼珠耷拉著,機械地揮舞著手中的戰旗。
「去死吧!」蘇誠暗罵一聲,下一秒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毫不猶豫地發動了「致命」。
揮舞戰旗的將領直接身首異處,脖頸處如噴泉一般,手上也停止了揮舞的動作,下面的各種殘肢行動也變得僵硬。
蘇誠暗暗鬆了口氣,看來猜對了。
然而,笛音再度變換,淒婉幽咽,如泣如訴。
蘇誠暗道不好,無頭將領再次舉起戰旗,猛烈揮動起來,下面的殘肢們也陡然加快了速度。
就在這時,蘇誠看到城樓上有個白色身影一閃而過,頓時心生警覺,猜想這就是那吹笛之人。
蘇誠回身看了看幾名隊友,殘肢大軍越來越近,形勢越來越危急,他不敢再猶豫,開始向城樓上攀爬。
就算只有一絲機會,也要努力抓住,如果錯了,不,他不能錯!
蘇誠顧不得節省精神力,連續使用「瞬移」,片刻之後就攀上了城牆。
城牆之上空空蕩蕩的,只有一襲白衣在向前狂奔,邊跑還邊吹著笛子。
「真的是你!」蘇誠冷哼一聲,地上的數把武器在「御物」的操控下,像箭一樣破空而去。
蘇誠身如閃電,緊隨飛馳的武器,迅速拉近著與白衣的距離。
白衣預感到了危機,回身一看,頓時瞪大眼睛,加快步伐,笛音也變得紊亂。
在白衣堪堪躲開兩把長劍,一根長槍之後,蘇誠終於趕上,一刀揮出,直取白衣咽喉。
「嗖!」
一刀划過,蘇誠輕「咦」一聲,砍空了,再一看,不禁瞪大眼睛。
「少俠饒命,只要饒我性命,願效犬馬之勞。」白衣身子一矮,直接跪了下來,也因此躲過一刀。
「快讓那些屍體停下!」蘇誠喝道。
「已經停了。」白衣舉起手中的笛子,「這個給你,我真不吹了,求少俠饒我一命。」
蘇誠往城外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殘肢全都僵在原地,確實停了下來。他接過笛子,疑惑地看著白衣:「把頭抬起來。」
白衣抬頭,卻是一個青澀的少年模樣,看起來只有十幾歲。
「你是誰?竟能操縱這些屍體。」
白衣少年肩膀抽動,竟開始哭泣:「我是長平城主之子,我父親還有城中數萬民眾,都……都被那個魔鬼給坑殺了。」
少年說到後面,早已泣不成聲,蘇誠愣愣地看著他,有些無措,殺是不可能再殺了,但又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蘇誠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華夏有哪座城市叫長平,但又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算了,我不殺你,你走吧,但是這個笛子不能還你。」蘇誠看他哭得一時止不住,無奈說道。
白衣少年一聽,突然抱住蘇誠大腿:「求求你不要拋下我,魔鬼殺死了所有人,他不會放過我的,他很快就會回來,求求你救救我……」
蘇誠不禁想起自己的遭遇,自己的家也淹沒在濃霧之中,不免有些動情:「你先起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白衣少年緩緩起身,早已淚流滿面,斷斷續續地訴說起來:「家父是趙國長平城城主,勤政愛民,受百姓愛戴,沒想到……」
白衣少年提及傷心往事,再次泣不成聲。
蘇誠也終於知道這裡是哪裡了,他一把提起白衣少年:「你所說的惡魔,叫什麼名字?」
「秦將白……起。」
雖然心中是這樣想的,但得到印證之後,蘇誠依然無比震驚,戰國時期,決定秦趙兩國命運的長平之戰,自己竟然來到了這裡!
歷史上,這一戰趙國戰敗主要是因為趙括紙上談兵,放棄廉頗的部署,孤軍深入中了埋伏,導致全軍覆沒。
「趙國守將可是趙括?」蘇誠再次將白衣少年拎起。
「趙括?不曾聽說。」
蘇誠皺眉:「那是廉頗嗎?」
「也不曾聽說。」
蘇誠無語,看來他們不是真的穿越到了戰國時期,這裡是秘境生出的幻境,只是以長平之戰為背景。
看這情形,戰爭已經結束,這少年是唯一的倖存者,也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蘇誠放棄了讓他離開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