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逗你了,」詩緒收起了笑容,眼神不經意的看向湖中心,「都放學了,你來這裡幹嘛?」
江應白脫口而出,「來看風景!」
「嗯嗯,行了,趕緊回家吧,我送你。」
「啊!?」江應白震驚的說道。
隨後他解釋道,「你一個人回家我不放心,走吧。」
「哦哦,好。」江應白立馬跟了上去。
在他們離開後,水下一個黑色的東西戾氣滿滿的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畫面像放電影一樣一幀一幀的划過。
……
夢中江應白的意識時而清醒,時而迷糊,現實的江應白冷漠的看著這一切,分析這一切。
畫面開始破碎,不到一秒又開始重組,只是場景完全換了樣子,再也不是美好的校園。
現實江應白定睛仔細看向四周。
擁有華麗的外表,和絢爛的燈光,那是一個很大的匹旋轉木馬,生在這天堂,只為了滿足孩子的夢想,爬到它背上就帶孩子們去翱翔。
「叮咚,叮咚,叮咚。」
隨著旋轉木馬飛快的運行中,音樂也不斷的響著。
「嘻嘻嘻。」
「哈哈哈。」
「來追我啊!」
「我才不追你嘞!」
「可你明明一直在我後面,明明就是在追我!」
「我沒有!」
耳邊縈繞著,小孩聊天,打鬧聲。
坐在於旋轉木馬上的小孩子,周而復始的旋轉,距離那麼近,卻怎麼也觸及不到,小孩子們嘻嘻哈哈的打鬧著。
牆上貼了好幾張海報,五顏六色的字體寫著,「今天下午,在這裡會舉行馬戲團表演歡迎大家光臨。」
已經到下午了,不少人圍在馬戲團帳篷附近。
終於可以入場了,人山人海,帳篷里的座位瞬間擠滿了人,好是熱鬧。
馬戲開始了。
第一個演出的是小猴子走鋼絲,小猴子一下沖向板子,然後慢悠悠向鋼絲走去。
小猴子不僅沒有掉下去還在空中翻了好幾個跟斗,惹的台下一陣掌聲。
鸚鵡在空中扑打著翅膀,圍繞著小猴子飛了好幾圈,嘴裡喊著,「猴子!你很不錯啊,這幾天又厲害了。」
台下一片歡聲笑語,某個角落中一個工作人員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對著馬戲團長小聲說道。
「不好了,不好了,獅子不見了!它,它跑出來了!」
馬戲團長眉頭一翹,表情淡定的說道,「這麼慌張幹嘛?去找,平時訓練了那麼久,肯定不會出什麼事的。」
「好,」工作人員急急忙忙的跑向後台。
不知哪裡來的禮炮,四面八方都飄滿了彩色的小紙條,台上的人盡力的表演著,台下的人看得津津有味,卻沒有一個人發現獅子逃跑了。
噓!你知道嗎?
悲與樂的轉換往往就只有一瞬間哦!
「啪!」帳篷的一處不被撕毀了,一隻獅子突然闖了進來,看準時機猛地躍起,鋒利的牙齒咬住了一個人的頭顱。
它用力的啃著頭顱,它那長長的鬃毛,又黑又濃,看起來十分嚇人。
眼睛又大又圓,瞪著周圍,那架勢,仿佛在尋找下一個獵物似的。
人群瞬間亂了,跑的跑,走的走,他們也不管有沒有路,看哪邊離出口近就直接沖了過去。
抬頭看天上首先是初虧,圓圓的太陽右下角像被天狗啃了一口,慢慢的,缺口越來越大,太陽變得象彎彎的月亮了,然後,太陽被月亮完全遮住了,黑暗籠罩了整片大地。
遊樂場越來越亂,大家哭著,鬧著,跑著,好幾處發生了踩踏事件。
塵土飛揚,好幾座大樓倒下了,黑暗中有無數個紅色小點。
它們一個個有著卡車般大小,氣息狂暴無比。
眼睛通紅全身皮毛如雪般光滑,頭上的角散發淡淡金光。
兩側有著一對遮天蓋地的翅膀,四肢強壯有力。
血盆大口鋒利的牙齒,一滴滴口水滴在地上。
地面被它的口水腐蝕發出無比可怕的聲音,它的氣息正牢牢鎖定人群。
人們只覺渾身一沉仿佛有座大山壓在身上一樣透不過氣。
她們不知道這些怪物從哪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有不少人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仿佛在等著故事裡面的英雄去救他們。
「媽媽……」
「大家快撤離!」
「嗚嗚嗚,好痛……」
「誰來幫幫我,求求你們了,幫幫我好嗎?」
……
泯滅了風,逝去了雨。
支零破碎的城市,四處遊走的怪物。
哭聲,火花,吞噬了整個世界。
它們在引領著世界走向無盡的毀滅。
一瞬間好像世界末日了。
在一片廢墟的腳下,江應白蜷縮在裡面,她的臉上身上全是傷口,有大有小,白色裙子沾滿了污漬和血液。
她緊緊的抱著自己,儘量的讓自己不起眼,害怕下一秒就會被怪物發現。
江應白緊緊的咬著下嘴唇,臉色慘白,還沾了不少血液,淚水一直在眼睛裡打轉,好像下一秒就會掉下來了。
「啊啊啊!」
前面不遠處傳來了一聲慘叫,隨後江應白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一瞬間江應白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突然發覺到不僅周圍有血腥味,嘴裡也有一股血腥味,她才意識到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江應白的眼眶都紅完了,鼻頭也是紅紅的,但她就是不讓自己哭,死也不想哭。
她將頭埋進了雙膝之間,用手用力的捂住耳朵,聽不到,看不到就不害怕了吧?
突然面前傳來了很輕很輕的腳步聲,正在緩緩的向江應白這邊移動。
江應白鼻子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怎麼辦,是不是要死了?
「找到你了。」
少年的聲音乾淨,狂妄,坦蕩。
江應白詫異的抬起頭看著面前的人,他又高又瘦,一雙尤為深邃的桃花眼,穿著極為乾淨的衣服。
周圍的髒亂好像都避著他,讓他顯得與這裡格格不入。
「走吧,我帶你離開這裡,」他不緊不慢地伸出了手,對江應白溫和的笑著。
一片混亂中他宛如神明一樣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突然畫面開始模糊,留在江應白腦海里的只有破碎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