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樣課長已經收到消息,軍事觀察團今天就會到。」劉長川嘟囔一句,抓起電話打給床上剛,問詢今日軍事觀察團到的話,要不要把調查小組收集的防彈車輛送去憲兵隊。
通完電話,得到確切答覆後,劉長川剛要出門去一趟吉本正吾辦公室,橋本志叫住他問道:「組長,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床上君給了答覆,觀察團今天到上海,你召集幾個司機,除了給課長留一輛外,把其他防彈車輛全都送去憲兵隊,現在立刻、馬上去辦。」劉長川吩咐一句,開門離開。
「真是的,軍事觀察團今天到滬,憲兵隊都不跟咱們打聲招呼。」劉長川走後,美惠子略帶不滿說了一句。
「美惠子,你沒經過諜報機關培訓,不了解規矩,像這種大人物出行,飛機到滬時間不可能事先透露,最多提前幾個小時,憲兵隊才會給咱們下通知。」經過專門培訓的小五郎開口解惑。
……
「課長。」敲門進吉本正吾辦公室,劉長川規規矩矩鞠躬。
「劉桑,你們調查小組準備什麼時候去高美飯店?」吉本正吾笑著讓劉長川坐下,開口問道。
「我讓人把防彈車送去憲兵隊,人回來後就出發,課長,您怎麼突然想起要去迎接本土來的長官?」劉長川輕聲回問了一句。
「這次跟隨軍事觀察團來的人中,有兩名大藏省官員,其中一個是我老相識,數年未見,我過去敘敘舊。」吉本正吾倒也沒隱瞞,如實回答。
「原來如此。」劉長川應了一聲,並沒敢在多問,溜須拍馬了一會,跟老傢伙一起下樓,準備去日租界高美飯店。
路上,劉長川心中有點擔憂。他心知總部要在高美飯店搞暗殺,這他麼要是出意外,把吉本正吾順便弄死咋辦?
倒不是他跟老東西有感情,不希望他死球,這貨開戰後手中沾滿中.國軍民鮮血,死不足惜。
可有些事你得分兩方面來看,對於國家來說吉本正吾罪不可赦,但對他劉小太君來說卻代表著關鍵時刻的助力,誰敢保證抗戰勝利前,他遇到難解之局,求不到老東西身上,一個電話,一封信,都有可能讓他苟活下去。
劉長川不願意放棄任何活下去籌碼。
……
「課長,我沒有通行證,進不去飯店,您要是有吩咐,打電話到門口崗樓找我。」到高美飯店,劉長川站在飯店門口,略顯尷尬說道。
「你做好本職工作即可,我這邊沒事。」吉本正吾對著憲兵回了個軍禮,隨口回道。
老東西進去後,劉長川帶著手下到門口崗樓,等待床上剛到來,半個小時後,一排車隊從遠處駛過來,其中一輛車是憲兵司令,長野老賊座駕,看這情形,狗東西準備親自去機場迎接,當然,溜須拍馬才是目的。
「長官。」劉長川小跑幾步,到長野老賊車前,親自打開車門。
「呦,劉桑,你怎麼來的這麼早?」長野老賊下車,笑著問道。
「我是跟課長一起來的,他老人家已經進入飯店。」劉長川老實回答。
「哦,這事我知道,昨晚吉本課長管我要了一張進飯店的通行證。」長野老賊反應過來,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腦門。
「長官,您要親自去機場嗎?」劉長川看了眼軍車上至少一個中隊的憲兵,試探問道。
「嗯,你們調查小組戰力不行,就不用去了,我走後,配合憲兵隊監督租界警察,一旦觀察團過來,立刻封街,所有老百姓不得上街。」長野老賊吩咐一聲,走進高美飯店,
「是長官。」劉長川衝著長野老賊的背影鞠躬。
……
一個小時後,包括吉本正吾在內,長野老賊帶一眾人出高美飯店,離開日租界,前往郊外飛機場迎接軍事觀察團。
而劉長川和床上剛則各有所職,床上剛直接去華界帶人準備封路,以防有人襲擊觀察團車隊,劉長川則留在日租界,領著部分憲兵,監督警察把老百姓趕回家中。
……
中午12點,軍事觀察團車隊,通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大街,進入高美飯店大門,按規矩,包括調查小組在內,所有人背身向外戒備,決不允許正面面對軍事觀察團成員,直到所有人進入飯店內部,才可以轉身。
「組長,這太離譜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天皇來了呢!」橋本志小聲在劉長川耳邊吐槽。
「你知道個屁,軍事觀察團的團長可是親王,他要是在上海出意外,長野司令官就完球了。」劉長川左右看了一眼,低聲回道。
「是啊,這他麼要是出事,得有不少人倒霉。」橋本志極為認同狗組長說的話。
……
「井下君,人手短缺,你趕緊去把廁所擦拭乾淨,快點。」滿頭是汗的經理到廚房,對化名井下有水的李國林吩咐。
「是經理,我這就去。」佝僂著身子的李國林,忍著身上的疼痛,向廁所走去。
他這次願意做死士,暗殺軍事觀察團團長久宮升是有原因的,自美國參戰以來,軍統改變了亡命打法,輕易不會讓培訓班的特工做炮灰,而他是個例外。
倒不是上峰逼著他干,原因是他被查出得了重病,活不過三個月,一想到毫無作為死在床上,李國林就充滿遺憾,所以,為了沒白來世上一趟,也為了給父母多留些撫恤金,他決定做死士,暗殺久宮升。
走進廁所,李國林邊擦拭地上的水跡,邊想著結婚已近一年的日本籍妻子,如果沒這個日本媳婦,他沒機會在軍事觀察團入住飯店的情況下,進來工作,日本人根本不會信任一個沒家屬的人。
哎,對不起了櫻子,如有來世,我叩頭贖罪。
擦拭完廁所,李國林走回廚房的路上,看了眼一樓電梯門,那裡是他唯一暗殺的機會,想進宴會廳搞暗殺根本不可能,一點機會都沒有,想要成功弄死久宮升,只能玩命,在小鬼子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引爆身上炸彈,來個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