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鬼差的威懾，鬼私塾降臨
嫁衣，撕裂身體。
頭蓋，侵蝕意識。
然而兩件靈異物品卻又相互衝突，讓彼此無法輕易地殺死何月蓮，無法去觸動何月蓮意識中的「店長」庇護。
但，還不夠。
繼續這樣下去，她身上的靈異依然是失衡的，需要新的靈異來平衡這一切，而鬼畫之中的厲鬼已經靠近了。
詭異的腳步聲響起，讓人感到不安。
杜洪、張瑩、宋新海、王晗幾人飛速後退，不敢靠近分毫。
張羨光同樣如此，但在離開之前，他將一雙紅色的繡花鞋穿上了何月蓮的腳上。
這雙繡花鞋子同樣是女子生前的靈異之一，只是張羨光無法確定它的重要性，只是努力做到盡善盡美而已。
「現在不用擔心觸發鬼畫的殺人規律了，它雖然恐怖，就算能突破眼前這些靈異物品的限制，也不可能突破店長的靈異庇護。只要何月蓮不死，鬼畫暫時不會襲擊其他人。」
痛苦的哀嚎聲不斷發出。
何月蓮沒有死，只是毫無徵兆地抬起了手，這不是她在控制，而是身上的紅色嫁衣在主導這一切。
「店長」的靈異庇護，只是保護她的意識不滅，而且還需要達到一定的程度才會生效。
現在？
何月蓮已經完全失去了自主的權力，一切都在失控，一切又都在開始平衡。
這種動作就代表著嫁衣要開始招鬼了，就像乾屍新娘曾經所做的那樣，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場景。
然而眼下，鬼就在眼前，根本不需要招鬼。
在她抬手的那一刻，鬼畫中的鬼伸出了一隻白皙而又陰冷的手掌，抓住了何月蓮，厲鬼和失控的何月蓮牽了手。
無法預料的對抗，開始了。
鬼畫之中的厲鬼無法動彈了，何月蓮也不再痛苦地哀嚎，兩者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就連天空中不斷飄蕩的桃花瓣，在這一刻也停止了。
「會成功嗎？」杜洪緊張地問道。
「你們是不會成功的。」
剛剛消失的楊間，突兀地出現了鬼畫中的鬼和何月蓮的身旁，就只是做了一個掀開衣服的動作，就那樣突兀地出現了。
同時，他的手已經高高揚起，哪怕是在白霧鬼域中，也依然是那般清晰的棺材釘，重重地朝著厲鬼扎了下去。
「早知道你會回來。」
聶英平也從遠處奔襲而來，他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居然真就搶在楊間動手之前，一腳將他手中的棺材釘給踹了出去。
楊間悶哼一聲，眼神中滿是憤怒。
他現在只是普通的大猩猩，除了身上那件鬼影衣，以及無物不插的棺材釘之外，根本沒有其它的靈異力量。
可就連這種針對普通人，幾乎是無解的隱身效果，也被人給破解了。
這個傢伙，速度快得有些不可思議，絕對不是正常人的能力。
「不用這麼看我，在店長眼中，一切靈異都會正常化，無效化，但也並不是沒有漏洞的。」聶英平嘴角一咧，但卻沒有繼續解釋下去的意思，「還在等什麼，還不過來？」
杜洪幾人聞言便立即圍了上來，就連棺材釘也被張羨光撿在了手中。
不過張羨光並沒有其他人那麼緊張。
就算剛剛楊間得手了，也不可能關押鬼畫，就像鬼差的黃崗村一樣，在鬼畫的世界裡，是不可能關押厲鬼的。
想要關押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襲擊厲鬼，讓厲鬼重啟，重啟的鬼會重新回到鬼畫之中。
到時再找到鬼畫的位置，在其重啟回到鬼畫的那一刻，才是關押的唯一的機會。
不過真正的鬼畫已經被他隱藏了起來，位置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他人，哪怕是聶英平、張先、陳橋羊這些人，都不知道那個答案。
想要在這麼大的鬼畫世界裡找到那幅畫，難度大到難以置信，需要的時間也是海量的。
楊間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何月蓮，卻沒有表露出任何的憤怒，反而從懷裡掏出了一部相機。
咔嚓！
咔嚓！
在張羨光等人疑惑的眼神中，拍完照的楊間重新動用鬼影衣，似乎就要消失在了眾人眼前，只是留下一句，「不知道店長看到你們這麼對他的店員，會是什麼想法。」
聶英平幾人臉色大變。
他們的計劃一切都很完美，根本不可能有人阻止，哪怕是擁有隱身能力的楊間也是如此。
可是，如果是「店長」呢？
「阻止他！」王晗焦急大喊。
其實不用他喊，杜洪、張瑩，以及聶英平，就已經和他一起撲向了楊間，然而林遠用來交換無頭鬼影給李慶之的鬼影衣效果太好了。
這件鬼影衣的恐怖程度本就不低，這裡又是只有「店長」許可才能動用靈異力量的白霧鬼域，他們面對鬼影衣，根本沒有任何的反制手段。
除非，能搶先一步動用棺材釘。
噗！
一聲輕響，原本已經要消失的楊間重新出現在現實當中，以一種前撲的方向倒在了地上。
張羨光走了過來，撿起了摔在地上的快反相機，「這小子，還真的是難纏啊。」
「我倒是覺得這件鬼影衣挺不錯的。」
王晗伸手要去撿楊間背上的鬼影衣，反正棺材釘插在楊間的後脖頸上，沒有限制住這件鬼影衣。
啪！
聶英平一巴掌將他的手拍飛，冷聲道：「搶警官的東西，你怕是想變成通緝犯。不，那也是最好的結果。」
王晗臉色微變，終究是將手抽了回來，同時恨恨地看了楊間一眼，「真是個好運的傢伙。有個好爹，又能找個好靠山。」
「也不能說是靠山，畢竟店長在對待他人的情況下，還是一視同仁的。只要不招惹到他的店員。」
杜洪將目光收了回來，他剛才被楊間釘了一下，但他的戾氣沒有那麼重。
「接下來就是等待了，等待一切結束的那一刻。」張羨光放鬆了下來，目光在何月蓮和厲鬼身上來回移動。
然而其他人卻沒有他這樣好的期望。
確認了事情不可能再有反轉之後，聶英平問道：「你做好最後的準備了嗎，等何月蓮和鬼的衝突結束，你應該做一些事情才對，而不是在這裡干站著。」
「應該無法做到最後一步吧，我們的計劃，從何月蓮成為和平飯店店員的那一刻，就已經失敗了。」張瑩的目光同樣看著張羨光。
宋新海沒有說話，可眼中滿是愁容。
王晗卻沒有那麼擔心，「既然老張能召集我們一起來開始桃花源計劃，就不可能沒有準備。店長的靈異庇護之下，的確無法再通過手段奪取她的一切，但老張，你應該有其它的想法吧？」
在最初的設想中，何月蓮只是一個工具人而已。
當她和鬼畫中的厲鬼衝突結束之後，會處於一個比較特殊的狀態，那也同樣是能夠駕馭鬼畫的狀態。
而到了這個時候，張羨光就該出手了。
他會奪走這一切，成為真正的駕馭鬼畫的那個人，而他又是鬼郵局的管理員，只要待在鬼郵局之中，就不會死。
到時候，一個不死，卻又掌控住鬼畫的恐怖馭鬼者就會出現。
可是那有一個前提，就是能夠奪取何月蓮和鬼畫的一切，現在何月蓮的意識中有著「店長」的靈異庇護，根本不可能抹殺她，那又該如何取得她的一切？
張羨光目光掃過眾人，眼神平靜無比。
他沒有絲毫的擔心，因為，他根本不在乎。
和聶英平、陳橋羊、張先、王晗這類擁有著特殊目的的人不同，他的目的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那就是通過桃花源事件，徹底終結靈異時代。
哪怕，只是像他的父親那樣，壓制靈異時代數十年。
至於誰來掌控鬼畫，成為鬼畫的源頭，他根本就不在乎。
「店長」的靈異庇護雖然是意識類的，但卻只是庇護何月蓮的意識不滅，如果是她自己的思維發生轉變，那是很正常的，不會觸動它。
而普通人的意識，是很容易被影響的。
哪怕不動用靈異的力量，他也有把握，讓何月蓮按照自己安排好的路走下去。
他失敗了也不要緊，只要計劃成功了就行，何月蓮不僅僅是一枚棋子，更是一個後手，而現在，後手的身份似乎在漸漸取代棋子的身份。
而聶英平等人，雖然也是為了他的理想而努力，但他們卻有著自己的私心，想要在新的世界裡成為秩序的掌控者，掌控相應的權柄。
如果讓他們知道張羨光的想法，或許會出現很不好的結果。
但張羨光，不在乎。
可惜，衛景等人沒有給他說明的機會，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衛景、曹洋、張雷幾人，就跟著孫瑞、靈異光、陳橋羊、張先幾人一同趕了過來。
這幾個人不應該出現在一起，至少不應該如此的平和。
不過看著走在一旁的鬼差·老范，以及被牽著的餓死鬼·老花，那一切就能說得通了。
再如何恐怖的爭端，在「店長」面前都會按照普通人的方式來解決，而鬼差作為和平飯店的保安，同樣有著這樣的能力。
「你們把何月蓮怎麼樣了？」
還沒到近前，衛景等人就看到了與鬼牽手的紅蓋頭女子，以及一旁的一具屍體。
這具屍體明顯不是何月蓮，那何月蓮的所在就十分的明白了，但孫瑞最先注意到的，卻是地上趴著的楊間，「楊隊！」
現場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不過卻並沒有動起手來。
因為鬼差和餓死鬼都在，它們都是因為「店長」的命令而來，在這裡卻能起到威懾的作用。
尤其是當氣氛變得凝重時，四周的白霧中，就能隱約看到無數的鬣狗在其中徘徊，似乎一有動靜就會衝過來一般。
這些鬣狗，都是吞噬了一隻厲鬼的第四階段鬼嬰，從本質上講同樣是一隻鬼。
只是它們吞噬的厲鬼不同，所以恐怖程度不一而已，對張羨光等人而言，並算不得什麼大不了的。
就算是拼數量，也沒有張先的鬼籠里的厲鬼多。
但卻能對普通的馭鬼者起到震懾作用，而真正讓張羨光幾人都投鼠忌器的，卻是鬼差，以及餓死鬼本身。
它們在現場，讓這次的衝突有了和平解決的可能。
「楊間沒有事，不用擔心。」張羨光指揮著眾人退開，把楊間給讓了出來，避免發生衝突。
衛景幾人立即圍了上去，查看起楊間的狀態。
陳橋羊面無表情地返回張羨光身邊，「你應該直接動手，而不是讓他有被救回來的機會。」
張羨光看了他一眼，「在楊孝手裡吃虧了？」
陳橋羊面色一黑，不願意開口，而張羨光則是解釋道：「這裡不是我們的主場，而是店長的鬼域。我們能做的，要符合我們的人設，否則祂會不高興的。楊間的身份是警員，我們的身份是普通人，真要是打掉楊間就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我們成為通緝犯，而店長拒絕做我們的生意，甚至在我們下次前往和平飯店，或者乾脆就是現在，直接報警，又或者讓鬼差、餓死鬼幫助總部抓住我們。另一種可能，就是祂覺得我們破壞這場精彩的演出，直接對我們動手。」
靈異光接過話頭，說出的可能讓陳橋羊再也說不出質疑的話來，然後他對張羨光等幾人說道：「我們的人在校門口被楊孝帶來的人阻止，讓孫瑞跑進學校里向店長申請了支援。店長是以收取費用為理由，讓鬼差跟我們一起出來，孫瑞狐假虎威，做了一些事情。」
在校門口的時候，孫瑞與牽著餓死鬼的鬼差、靈異光到場時。
兩群機器人還在互毆，打得那叫一個慘烈啊，有的機器人連顯示器都被扯下來了，留下一堆電線在腦袋上滋滋冒著電火花。
四處都是機器人的手臂和腿，現場一片狼藉。
還有兩根被扯來的金屬麻花辮。
孫瑞是以這群機器人阻止了「店長」收到費用為理由，想要讓鬼差和餓死鬼出手幫助楊孝一方。
但鬼差和餓死鬼可不聽這個，直接來了一個眾生平等。
結果就是所有的機器人會都被壓制在了當場，要不是「店長」沒有給鬼差「吃人」的權限，估計這些機器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報銷在當場。
他們，是一群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亡魂，依靠著活人的記憶存活著。
在油畫裡，他們雖然不會死，但是在遭受到了其它靈異重創的時候也會消亡，畢竟油畫的靈異能夠維持他們不死，其它的靈異也能抹除他們的存在。
更何況，這裡不是油畫的世界，甚至都不再是鬼畫的世界，而是「店長」的鬼域。
沒有得到授權，或者說被更改了殺人規律的鬼差，只是將他們全部壓制，唯獨楊孝退得比較快，加上被孫瑞阻止了一下，才逃過一劫。
然後就來到了陳橋羊用近百隻鬼襲擊衛景等人的場所。
面對這麼多隻鬼，哪怕是變成了動物之後無法動用靈異力量的鬼，衛景幾人也抵擋得十分艱難。
直到孫瑞引著鬼差和餓死鬼到場，直接指認這些厲鬼就是支付給「店長」的費用，然後……
然後，鬼差和餓死鬼就動了。
餓死鬼·老花直接化身牧羊犬，幾聲「歡迎光臨」下來，這些動物們就直接停下了轉攻的動作，但並沒有被帶走。
因為它們還受到陳橋羊的靈異影響。
直到鬼差的目光看了過去，一副要動手的姿態，陳橋羊才連忙放棄了對這些厲鬼的控制，因為他看過那種眼神，那是「小子，敢吃霸王餐，不想活了？」的眼神。
以前他就經歷過一次，為此還損失了足足五隻鬼。
不但什麼都沒有得到，還被「店長」給強行取走了一頂鬼轎，四個鬼轎夫作為代價，畫面一度十分殘暴。
現在？
雖然「店長」沒來，但好歹「店長」還是講規矩的，會和他講道理，然後再動手取鬼。
真要是讓鬼差這個保安動手，他怕自己會直接被打個半死，然後再送到「店長」面前去。
他可不想，遭這個罪。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對的，在得到了這群厲鬼的控制權之後，鬼差和餓死鬼這才收回了覬覦的目光。
然後？
這裡的厲鬼數量不夠支付所有的費用，所以鬼差和餓死鬼就將目光投向了靈異光，靈異光便將他們帶了過來。
否則，他也會被當作吃霸王餐的。
至於那近百隻厲鬼，則是由楊孝幫忙運送了回去，同行的還有餓死鬼·老花召出來的幾條小一號的鬣狗，充當著牧羊犬的功能。
靈異光在講過程的時候，並沒有講楊孝和陳橋羊之間的衝突，但看情況就知道，肯定是陳橋羊吃了虧，否則不會記恨到楊間身上來。
但，也有可能是曾經的恩怨。
牧鬼人和鬼夢在幾十年前就有過交集，否則陳橋羊也不會在原著中第一次見到楊間的時候就有那樣的反應。
無論如何，這些都只是細枝末節。
「你抓來的鬼在哪裡，如果不能得到足夠多的厲鬼支付宴席的費用，恐怕我們幾人都會被取走身體裡的鬼。」
靈異光語氣平靜，似乎就算被取走了厲鬼，他也不在意一樣。
可其他人不行。
陳橋羊還好，只是冷著一張臉，可杜洪、張瑩、宋新海和王晗都有些著急，最著急的還是張先。
這個額頭的皮膚都能擠出褶皺的老人焦急地說道：「是啊，你不是說已經有足夠的鬼了嗎，那就拿出來啊！我可不想被……」
他的話沒有說完，便被張羨光那平靜的眼神給堵了回去。
「剩下的野獸正在送過來的途中，等會兒就會直接送到小學裡去，最多就是在林老闆相親之後。」
張羨光用正常溝通的方式與鬼差交流。
按照常理來說，鬼差是沒有意識的，自然也不可能交流和溝通，但這番話之後，它和餓死鬼便轉身離開了，哪怕是孫瑞叫它們也沒有用。
而此時，楊間身上的棺材釘已經被拔了出來。
這件恐怖到足以一擊致命的靈異武器，並沒有被人貪沒，而是被曹洋重新交回到了楊間的手中。
他握著這枚棺材釘，目光冷冷地看向了張羨光等人。
沒有了鬼差和餓死鬼，現場的氣氛就變得劍拔弩張起來，一切又似乎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
只不過衛景、曹洋、張雷、孫瑞幾人的狀態有些狼狽，那是被群鬼圍攻時留下的痕跡。
「看來你們還是想把人給搶回去，可惜，我不能答應你們。」張羨光說道。
張雷將背上的科莫多巨蜥放了下來，這條幾乎巨蜥成長了不少，現在已經足足有一個成年人大小。
它趴在地上，時不時吐吐舌信，用打量食物的眼神打量著張羨光等人。
「張羨光，你們很厲害是沒錯，可真要打起來，就算我們不是你們的對手，這裡的動靜也會徹底驚動店長。如果讓他看到你們這樣對他的員工，後果你們想好了嗎？」
張羨光若有所思，似乎是被說動了。
可就在衛景等人感覺到驚喜的時候，靈異光突然開口了，「你們說得沒錯，所以只能委屈你們一下了，等事情結束之後，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向你們道歉的。」
「什麼？」
曹洋面色一凝，剛想招呼著眾人退開，可是已經晚了。
靈異光直接朝著他們走來，眾人只感覺眼前的光線越來越亮，最後到了一種近乎刺眼的程度。
當光亮達到極限，眾人感覺到失明之時，一切又迅速地恢復了正常。
楊間最快睜開眼睛，但是眼前的一幕卻讓他愣住了。
這裡不再是那間小屋前的廢棄院落，而是一處陳舊的私塾內，這個私塾有不少學生，但是那些學生像是失去了色彩一樣，穿著黑色的衣服，渾身慘白，如同一個個死人。
詭異的是，他們都在其中。
「這是怎麼回事？」張雷愣住了。
楊間道：「這不是真實的，而是某個靈異構建而成的場景，不是在現實中，應該是在意識中……而且，跟鬼夢有些類似，是意識類的靈異襲擊。張羨光，想要在意識中，殺死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