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新·桃花源計劃，房東·公寓
「鬼畫在店長的眼中變成了桃花雨，說明店長並不反感鬼畫這種靈異，如果沒有這個前提，我根本不會和你提這件事。」
張羨光的這句話，的確說在了何月蓮的心坎上，「既然在店長的心目中，鬼畫本身就是美好的象徵，那為什麼又不能借用它，來更好地完成店長的目標？」
何月蓮眼神閃爍。
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有些動心了，張羨光看得很清楚，趁熱打鐵道：「如果真的有什麼問題，作為鬼畫源頭的你，也能隨時停止，收回鬼畫的鬼域，不是嗎？否則，和柳青青相比，你還有什麼優勢，值得讓衪多高看你一眼？」
何月蓮抿著唇，看向了分店大門外。
這條街道本就是十分繁華的，此時也是人來人往，鬼墳事件的影響也在不斷地降低，這座城市也開始了新生，重新恢復了繁榮，與喧鬧。
「我承認你說得很有吸引力，但這件事我還是得跟遠哥商量一下，聽聽他的意見才行。」何月蓮做出了最後的選擇。
張羨光知道這已經是極限，便起身離開。
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聶英平和張先，兩人目光冰冷地看了何月蓮一眼，隨即也跟著一起離開。
「這個何月蓮根本沒想過跟我們合作，不如找個機會，把她身上的鬼畫奪回來！」聶英平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張先皺眉道：「有店長的靈異庇護，我們殺不死她，如何搶回鬼畫？」
「這個不用擔心，只要想，我相信會有辦法的。」聶英平將目光投向了張羨光，顯然他把希望寄托在了張羨光身上。
三人就這樣走在大海市的街頭，四周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們。
張羨光淡淡道：「這段時間我仔細想了想，桃花源計劃的基礎，是鬼畫的鬼域是最強的，所以才能對抗其它厲鬼的入侵。可如果，鬼畫的鬼域，不是最強的了呢？」
聶英平皺眉道：「還有什麼鬼域，能比鬼畫還要強？」
這麼多年以來，他也是經歷了無數次的靈異事件，其中有鬼域的厲鬼也好、馭鬼者也罷，都經歷過不少。
可在所有的鬼域之中，卻沒有一個能夠比得上鬼畫的鬼域。
張先也認真思考著，最後還是搖搖頭，「我也想不過到有什麼鬼域，能夠比鬼畫還要強，還要可怕。」
「當然是……店長的白霧鬼域了。這一點你們都沒有發現，難不成，真的把衪當成仙神了，覺得那白霧鬼域，連鬼域都不是了？」
張羨光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目光平靜地看著兩人，「對我而言，終結靈異時代才是最終的目的。桃花源計劃，只是看不到希望之後一個無奈的選擇，可是如今，我已經看到了希望。如果你們不願意，可以隨時離開。」
說罷，他便轉身走進了黑暗之中，再也看不到他的所在。
聶英平和張先愣在了原地，好一會兒之後，聶英平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張羨光啊張羨光，你也太小瞧我了！真當我是為了達成計劃後，屹立在其他人之上，作威作福嗎？你的願望，也是我們這些人的願望啊，你……太小瞧我們了。」
聶英平也走了，但卻是與張羨光相反的方向。
唯有張先留在了原地，臉色變幻不定，「幾十年的辛苦，幾十年的努力，卻要為他人作嫁衣？你們，還真的是聖人啊，可是你們卻忘了一句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憑什麼一句話，就要放棄幾十年的努力，就因為他太強了，強到你都看不到獲勝的希望嗎？我不會放棄了，哪怕你們都放棄了，我也要為我這幾十年的時光，討一個說法！」
張先也走了，他要返回雙橋鎮，拿到鬼籠。
他沒辦法注意到的是，在路邊的陰影之中，張羨光正目光冰冷地盯著他的背影，口中呢喃，「希望你，不要破壞我的計劃啊。否則……」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
這雙手白皙卻又布滿老繭，一看就知道不是養尊處憂的人所擁有的，而在張羨光的眼中，這雙手的顏色卻是黑褐色的。
那是無數死在他手上的人，匯聚而成的鮮血。
「我殺了太多不願意殺的人，你……千萬不要成為下一個啊。」
……
「這是一棟公寓？在這種地方，真的有人來住嗎？小葉他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四周都是漆黑一片，就連腳下的路都幾乎看不清楚，而在眼前卻是有著一棟陳舊的大樓。
回頭一看，除了那閃爍著螢螢白光的定向傳送門之外，就再也沒有其它。
好像整個世界，除了眼前的這棟大樓之外，就再也沒有其它的任何東西了一般。
林遠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棟老舊的大樓，它雖然老舊，但是卻十分的結實，厚重的牆壁，窄小的窗戶，給人一種宛如進入了牢房監獄一樣的感覺。
不過這棟大樓卻不是監獄，而是一棟公寓樓。
並且這一棟公寓大樓還在營業狀態，裡面有昏黃的燈光照了出來，甚至還能隱約看見樓上的窗戶有好幾道人影晃動。
在之前從「金手指」中得到的信息里。
這棟公寓是位於國外，所以這種風格，倒也是不會讓林遠感覺到驚訝，他好奇的是，「這棟公寓是恐怖風格的？建成這個模樣居然還有客人入住，看來現在搞事業都得弄一些特色，否則沒辦法吸引客人啊。」
聽著林遠的話，原本還有些緊張的阿武和柳青青，此刻都很是無奈。
身為馭鬼者，他們能夠很清晰地感知到，在面對這棟公寓的時候，身體裡駕馭的厲鬼都產生了應激反應。
這是面對了太恐怖的靈異時的狀態。
很顯然。
眼前這棟公寓絕對十分的可怕，也是一處恐怖的靈異之地。
但身體裡駕馭的厲鬼此時卻在不斷地恢復正常，只因為，隨著林遠的到來，白霧鬼域也入侵了過來。
似乎是從那扇定向傳送門中涌過來的，也像是從林遠身上湧出來的。
無論來源是什麼，只要「店長」的鬼域能夠籠罩這裡，那就代表著這棟公寓將沒有任何的威脅。
至少，不會有死亡的威脅。
「這裡是什麼地方？」柳青青在腦海里詢問起了張幼紅，可惜張幼紅根本沒有搭理她，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般。
柳青青也不惱，只是輕聲說道：「不要想著躲著我，這是你現在留在我身體之中的意義，如果連提供信息都做不到，那就消失好了。我做不到，但祂一定能行。」
似乎是這個威脅起到了效果，只聽張幼紅慵懶的說道，「還真是不懂得體貼人啊，現在可是休息時間。晚上不好好睡覺，可是會變醜的喲。」
柳青青黑下了臉，「當我是小孩子嗎？少廢話，趕緊說！」
「那還真的是抱歉了，這個地方我並不清楚，不過這裡很危險，如果你一個人過來的話。」張幼紅說道。
柳青青道：「呵！真是個廢物！」
張幼紅似乎無所謂，也有可能是氣到了，沒有再回應她。
白霧鬼域蔓延的速度很快，只是等了一兩分鐘，這片靈異之地就從黑暗變得霧蒙蒙的，但詭異的是，這些白霧似乎無法阻擋視線，依然能夠像正常人一般視物。
與此同時，從那棟公寓之中，傳出了一陣陣野獸的嚎叫聲之聲，還有未知的鳥禽的嘶鳴聲。
林遠本就不快的腳步猛地停下，一臉警惕地盯著這棟公寓，同時也攔下了柳青青和阿武，「這地方有古怪，好像……有很多動物在裡邊，該不會是跟羅千的納米實驗室，王家的空間監獄一樣的地方吧？」
柳青青一聽，臉色也不由得變得凝重起來。
羅千的納米實驗室她聽林遠說過，而王家的空間監獄卻是她親身經歷過的，知道它們代表著什麼。
眼前的這棟公寓，其實住著的客人不是人，而是厲鬼？
柳青青又打量了一下這棟公寓，它一共有五層樓，就算一樓是大廳，但上邊還有四層，每一層大概有二十幾個房間。
而這些房間，大部分都亮著燈，能夠看到有影子被昏暗的燈光打到窗戶上，顯露出種種不同的影子模樣。
有長條形的，像是一根竹子，但卻可以扭曲，而且不止一條。
有壯得跟雄似的，就那樣安靜地趴在窗戶上，與影子重合，又像是在窺視著什麼。
但有的房間裡雖然有燈光，卻沒有看到影子，好像房間裡空的一樣。
「林老闆，這裡有危險嗎？」阿武感覺到了不安，如果「店長」都把這棟公寓認定為危險，那葉真……
他不太敢繼續想下去。
「不用擔心，既然收了你的錢，那肯定會幫你把事故給辦好的。」林遠擺擺手，「老黑，去叫門。」
就像剛剛進入定向傳送門一樣，林遠還是叫看門狗先行。
「汪！」
看門狗·敲門鬼·老黑真的像狗一樣叫了一聲，然後飛快地朝著大門的方向跑了過去。
幾步路的距離而已，眨眼就到。
此時這大門是開著的，門內透露著和樓上的窗戶里一般無二的昏黃燈光，但老黑並沒有直接衝進去，而是在門口的位置站定。
「汪！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
老黑叫了起來，但它的叫聲卻十分古怪，沉悶，以一個固定的頻率響起，如同一個調好了時間，又改了鈴聲的鬧鐘一般。
最重要的是。
這叫聲聽著，就好像是敲門時的「咚！咚咚！」的聲音，十分地怪異，同時還有一股看不見的氣息從老黑的身上涌了出來，朝著大堂內涌了出去。
那是敲門鬼的鬼域，只是在「店長」的眼中，它們都無法出現。
敲門鬼的本質依然是一隻鬼，雖然被「店長」以言出法隨的能力更改了形態，但它的靈異力量卻以另外一種方式繼承了下來。
敲門聲是如此。
鬼域，同樣也是如此。
被那股看不見的氣息涌過，四周的地板、牆壁似乎都蒙上了一層肉眼難見的陰影，尤其是在白霧鬼域之中，這種陰影更是看不清楚。
……
「什麼聲音？有鬼在入侵？」
四樓的一個房間中，一個留著斑白短胡的老頭正坐在沙發上，他穿著西裝，戴著單片眼鏡，顯得有些復古，像是很多年前的西式裝扮。
他是這棟公寓的主人，也是房東。
沒有名字，只有代號。
在他的對面，坐著一個五十左右，略顯老態的中年男子。
儘管房間裡有燈，可卻無法照亮他所在的位置，相反，他所在的地方一片黑暗，也將他的身形籠罩。
讓人只能隱約看出他的相貌。
「看來你這公寓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可怕，居然能被一隻鬼找上門來，還發動了襲擊？就像不久前，居然有五個國內的馭鬼者打上門來，要不你還是跟我去店裡算了，拜一拜店長的碼頭，也免得未來某一天橫死街頭。」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和葉真一起，消失了一兩百章的國王·莊園主。
在兩人中間，還擺著一個小圓桌，桌上有著兩杯咖啡，房東端起一杯喝了一口，露出了享受的神情，「看來那一位還真的很厲害，都這麼長時間了，明明沒有任何靈異的波動，卻依然影響著你的意識。」
莊園主沉下臉來，手中握著的黑色手杖重重杵地，發出一聲悶哼。
這是一件可怕的靈異武器，手杖上勾勒出許多猙獰恐怖的人臉輪廓，僅僅是往地上一點，地板就粉碎了，碎塊四濺。
更是有著道道龜裂的痕跡，向著四處蔓延開去。
隱約可以看見，在那些龜裂痕跡的四處都浮現出了無數張密密麻麻的細小嘴巴，這些嘴巴之中長著黑色的牙齒，猶如螞蟻一般瘋狂地啃食著。
這種啃食的速度太快，加上靈異無法被看見，就好像是這地板開始風化一般，快速地開始消失。
「有些過了。」房東冷哼一聲，也不見他如何動作，那風化的地板就迅速地開始恢復了正常。
隨後他站起身來，朝著房間外走去，「我這棟公寓困不住你，但如果你一直賴著不走，那可能就真的走不掉了。」
砰！
房門關上，莊園主依然坐在那裡，低聲呢喃道：「走？這麼長的時間，如果不能將你帶到店裡去，我如何才能向祂交待？」
提到「祂」，莊園主那冰冷而沒有絲毫感情的眼中，也充斥著無盡的狂熱，就仿佛是信徒在朝拜神明一般。
「而且，我還有一位客人沒有帶走……」
作為這片靈異之地的主人，房東對於這棟公寓有著絕對的控制權，一直以來，在他所在的土地上，他的存在就如同他們的組織民稱一樣，那是真正的國王！
一言，可絕他人生死！
整個世界，除了那片土地暫時無法涉足以外，都被他們分割成了大大小小的區域，每個區域都有一位國王，或者是一位準國王占領。
沒錯，是占領，而不是坐鎮。
對他們而言，他們就是這片土地上的國王，掌控一切，擁有一切，享有一切！
「一個和我同等級別的國王，一個怎麼也殺不死的國人，這兩個傢伙也就罷了，畢竟實力在那裡。可這才幾個月，居然出現了一群螻蟻敢來冒犯我？既然如此，那就都留下來吧，成為我這棟公寓裡的住戶，就像之前那五個傢伙一樣！」
踏出一步，房東便消失在了四樓，下一次出現時，是在二樓的走廊上。
他剛一出現，一柄劍便從背後刺了過來，同時伴隨著葉真那中二而激昂的聲音：「你終於出現了！藏頭露尾的鼠輩，快來與我決一死戰！」
「哼！莽夫！」
房東冷哼一聲，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葉真手中的劍劃破空氣，什麼也沒有傷到，氣得他一劍回首，將一具腐爛而充滿惡臭的屍體斬成兩截。
兩段屍體掉落在地上，但卻依然扭動著想要拼湊在一起。
葉真一腳踩了上去，惱道：「房東！你枉為榜上有名的強者！居然如此避戰，你有何臉成為十五國王之一！若是你再不出來，我就把你這些寵物全部斬殺！！！」
已經到了一樓的房東臉色難看。
作為這棟公寓的房東，也是十五位國王之一，他也見過很多難纏的傢伙，可像葉真這樣殺不死的還是頭一次見。
他這棟公寓裡很多的住戶，都被葉真斬殺過不止一次。
如果不是這些住戶都是厲鬼，不會死，或許他這棟公寓裡早就空了，也早就會垮掉了。
他也有試圖殺死葉真，或者困住葉真。
可葉真本身的實力就極其恐怖，加上有莊園主在一邊幫忙，他還真拿這兩位惡客沒有太大的辦法。
這麼長的時間，也將他的耐心磨滅得差不多，就付出了一些代價，請了一些人過來。
但這些人，還有一段時間才會到。
「就以為你們人多是嗎？」
房東心中冷哼，同時也有些無奈，「可惜，我只是一個房東，擁有這棟公寓的所有權，卻對住戶沒有太大的支配權，否則……」
這棟公寓裡住著很多鬼。
其中有不少的鬼，是連房東都感到心驚肉跳的那種，如果不是有著公寓的規則在，如果不是厲鬼是按照殺人規律來行動，他這個房東怕是早就失去了意識，成為了又一隻依靠殺人規律行動的厲鬼。
「路要一步一步走，飯要一口一口吃，柿子……要挑軟的捏！」
房東如此想著，便沉著臉走向大門的方向，「我倒要看看，又是什麼鬼東西想要找我的麻煩！」
距離大門五米的位置，房東停了下來，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一條……狗？」
「汪！汪汪！」
看門狗·敲門鬼·老黑也發現了房東，漆黑而沒有一絲雜色的狗頭機械地扭了過來，比毛髮更黑的瞳孔冰冷地盯著房東。
「汪！汪汪！」
犬吠聲響起，傳到了房東的耳中，房東身體一顫，整個人僵直地栽倒在了地上，沒有了呼吸。
林遠也注意到了房東，這個年邁的外國老人。
剛想上前去打招呼，就發現房東栽倒在了地上，那動作完全不像是演的，頓時把他嚇了一跳，「這這這……這老頭怎麼了這是，應該是突發疾病，應該……不是被老黑嚇到心肌梗塞了吧？」
這……
柳青青和阿武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當然也用不著他們回答，因為那疑似被犬吠聲嚇到心肌梗塞的房東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扭頭就向公寓內跑去。
不過幾步的功夫，就直接消失了。
沒錯。
就是消失了，明明距離最近的樓梯還有好幾米的距離，可他就那樣突兀地消失了，好像瞬移一樣。
林遠瞪大了眼睛，好一會兒才鬆了口氣，「原來是一頭老猩猩啊，穿上衣服、戴上眼鏡差點兒沒有看出來。還有這房間內，居然還有坑？不對，應該不是坑，而是……密道？」
在林遠的視線中，剛剛房東消失的地方出現了一塊方形的黑洞，似乎房東就是進入了裡邊。
因為掉落的速度太快，才造成了瞬間消失的情況。
「還真的是，萬物皆可普通化啊。」
阿武憋了半晌，終於吐出這樣一句話。
一旁的柳青青像是大姐頭一樣拍了拍這個比自己高半個頭的男人，很是感慨地說道：「以後，習慣就好了。」
阿武：「……」
「這裡好像不是太歡迎我們啊，而且……」瞄了一眼那漸漸被一塊地板合上的黑坑，林遠道，「有些危險，居然還有機關。這樣，老黑你再叫……算了你別叫了，把人都給嚇跑了。阿武，要不你來叫叫。」
阿武瞪大了眼睛，用手指著自己，「我？」
林遠點點頭，理所當然道：「對啊，不是你要來找小葉的嘛，當然是你來叫了，不然是我叫，還是小柳叫啊？」
阿武尷尬地看了一眼柳青青。
剛剛還一副大姐頭模樣柳青青，此時則是很自然地扭過了頭去，用手指捲起了秀髮玩，很認真的那種。
阿武深吸口氣，衝著那大開的房門，終於開口：「……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