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賽馬·晨光之槍II
庫爾德那張圓滾滾的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臉頰因為過度的笑意顯得更加油光閃閃，他搓了搓雙手，顯得異常殷勤，聲音熱切地說道：
「亞伯拉罕閣下，您能來簡直是我莫大的榮幸！您放心，您提到的所有事務，無論大事小事，我庫爾德都會親自督辦，絕不讓您操心！新盟的政務，特別是與崩壞管理局的協調工作，一直以來都是我文化委員會的重點關心對象。我一直強調，文化與政務的無縫對接，才能更好地推動各方的發展嘛。」
庫爾德接著滔滔不絕地往下說：
「我們文化委員會也一直致力於維護各族的文化交流，協調各種利益衝突。尤其是在涉及交界地事務方面，當然是全力支持管理局的工作！
您看，管理局在新世界的執法力度有目共睹，我們文化委員會從來都是配合的，不僅沒有阻撓，反而通過各種渠道大力宣傳管理局的豐功偉績，您瞧瞧，哪一條媒體沒有把崩壞管理局捧上天？」
他不停地說著，帶著官僚們慣有的油滑，每句話都在彰顯他無比「忠誠」和「高效」。
「當然了，像是您提到的賽馬事業，也是我們文化委員會力求平衡各方利益的體現，涉及新盟與天國的政策貫徹，我們向來都在遵從天國的意志，並以管理局為首，絕無其他想法。」
天國第四持劍人微微側著頭，聽著庫爾德的長篇大論，眼中閃過一絲和煦燦爛的笑容。
他的金色眼眸透著別樣的光澤，目光像是穿透了庫爾德那層虛偽的笑容。
等庫爾德終於停下了滔滔不絕的官話時，夏修才慢悠悠地開口，平靜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揶揄：
「是嗎？沒想到你們文化委員會這麼支持管理局的工作啊。可惜，我聽到的並不是這樣。」
庫爾德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聽說，文化委員會在交界地物流審核上插手過多，不僅中飽私囊，還私養了一支超凡部隊，暗地裡牟利。」
「更不用提，你們一直在給賽馬事業增添工作上的困難。」
肥頭大耳的主任庫爾德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難堪，他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眼中的慌亂幾乎要溢出來，但很快就恢復了笑容，臉上依舊堆滿了奉承的表情，對著夏修說道：
「啊哈哈，閣下您說的是哪個混蛋膽敢在您面前嚼舌根的？！這些造謠的東西簡直是無恥之徒！居心叵測的敗類，我向您保證，絕不會姑息這種胡說八道的事情！
崩壞管理局是新盟的基石，我們文化委員會怎麼可能去阻礙呢？都是那些小人胡亂傳話，惡意中傷！」
他滿臉堆笑，話里話外極力撇清責任。
夏修聽完後，臉上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嘴角微微一抬，隨後，他緩緩地開口：
「庫爾德主任，場面話就不必多說了。」
金髮青年的眼睛微微眯起，盯住面前的主任：
「我今天來這裡，不是為了聽你這些套話。」
「我之所以到這裡來，是為了新時代賽馬場的比賽事務，是受了迪西政府的高級代表、第二聯邦儲備銀行的行長、以及新盟經濟調整委員會的總理和調停法院的仲裁者——約翰·K·漢克斯的委託而來。」
說話間，夏修臉上依舊帶著他那和煦而燦爛的笑容，就像是在閒聊般輕鬆，但隨著每一個字從他嘴裡吐出來，整個房間的氣氛都凝結了，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粘稠而壓抑，那種無形的威壓如同一座大山，籠罩在主任的身上。
直面這股可怕氣場的庫爾德，冷汗順著他的肥胖臉頰滑落，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口袋中的【金融惡獸】卡牌。
作為聯邦的高級官員和金融機構成員，他隨身帶著聯邦五十四卡牌中的五張【金融惡獸】卡牌。
雖然他操控這些惡獸卡牌的熟練度很差，但在尋常人面前，這五張牌足以讓他自信滿滿。
然而，面對天國第四持劍人，這些卡牌簡直就是笑話。
不過只是知道，他還是他下意識地緊握著口袋中的卡牌，指尖發白，手心已經被冷汗打濕。
夏修看了一眼他的動作，沒有過多在意，他的目光依然專注，他伸出右手，舉起三根手指：
「我這次來，只為了辦三件事——公平，公平，以及……」
「公平！」
天國第四持劍人金色的眼眸此刻如同利刃般刺入庫爾德的眼底，他的笑容依舊燦爛，但其中隱藏的威脅與冷意讓庫爾德全身一震。
「我看過社會文化委員會的政府文件，所以我知道你，或者你們背後的團體，都在幹什麼——無論是文化隔離政策，還是內部剝削。」
庫爾德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脊背蔓延，他的手指在輕微發抖，肥胖的身軀不由自主地繃緊，臉上的笑容也顯得僵硬。
他想開口辯解，卻發現嗓子乾澀，根本說不出一句話。
而夏修的話語還在他耳邊迴蕩：
「之前我不管，現在，你們部門的政策全都立馬給我停了——特別是你們部門旗下的報導部門，不要再妖魔化報導，不要再給火藥桶上炸藥。
同時，解開對於馬類奇蹄者所謂的文化隔離區，解開對於感染者文化節慶、習俗活動的審查機制，解開感染者文化活動的許可審核制度。
如果你們做不到，那麼我就讓你們體驗一下管理局自己的『公平』。」
庫爾德主任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憤怒，這份屈辱在他的心底緩緩發酵，像腐蝕劑一般燃燒著他僅存的驕傲。
他肥胖的臉上堆滿了笑容，但心裡卻如同一隻瀕臨爆發的野獸。
那種夾雜著恨意的屈辱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可在天國第四持劍人的金色眸光下，他絲毫不敢露出一絲異樣。
他只能拼命擠出一個笑容，強忍著內心的羞恥，低聲應承：
「一定，一定，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來辦，絕不耽誤。」
夏修站起身來，伸出手舉起酒杯，輕呷了一口銀月酒，好似根本沒有注意到面前這位社會文化委員會主任內心的翻湧波動。
這酒不錯，以後可以搞幾瓶。他在心中讚嘆了幾句。
隨後，夏修拿起自己的禮帽和銀色手杖，目光微垂，語氣淡然地笑道：
「我希望今天之內，解封通報就發布出去。關於境內的解封，一路綠燈。我不想聽到什麼藉口——你們在封鎖和解封這些事上，玩的比誰都溜。」
說罷，他對主任表示自己事務繁忙，要先行離開。
隨即，主任就只能看見天國第四持劍人那毫不猶豫轉身走出房間的背影。
*
*
當夏修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外時，房間裡只剩下主任陰沉的面孔和秘書惶恐不安的身影。
整個空間仿佛被低氣壓籠罩著，窒息般的沉默令人不安。
突然。
砰——
一聲巨響打破了死寂，主任一巴掌將那瓶珍貴無比的銀月酒狠狠砸在了地上，瓶子瞬間碎裂，酒液四濺，玻璃碎片飛散，划過秘書的大腿，留下幾道鮮紅的口子。儘管疼痛傳遍全身，秘書卻只敢顫抖著站著，一聲不敢吭。
肥頭大耳的主任臉上露出了一閃而過的戾氣，咬著牙低聲吩咐道：
「你剛才都聽到了，照著他說的去做，立刻執行。給那些部門發出警告，讓他們都老實點。告訴他們，『野狗』已經盯上了他們，再敢胡作非為，就是在自找死路。」
他冷笑了一聲，繼續補充道：「那幫傢伙，不是一直認為管理局就是局外的野狗嗎？現在就讓他們知道，這狗可不是鬧著玩的。」
秘書立刻點頭，帶著一絲顫抖回應道：「是，主任。」然後快速離開了房間。
在秘書離去後，主任一臉疲倦地走到古樸的電話機前，伸出手撥動了幾個數字，電話迅速被接通。
「在。」
對面傳來沙啞的回應，他冰冷地開口：
「關於米哈伊爾和那些感染者的事情，暫時先停一下——最大的那隻『野狗』已經盯上了我們，讓你手下的人都給我老實點……不，等等，關於米哈伊爾的事情還不能完全停下來。」
主任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繼續說道：
「雖然那隻怪物胃口很大，但我們這麼多年的心血，割下一半，甚至四分之三，應該能暫時餵飽他。看他的行事風格，你應該明白，他和聯邦的阿特拉斯和巨頭一樣，都是徹頭徹尾的『政治性動物』。」
「都別太著急，先看局勢。血情網絡那邊先全面停擺，不要讓野狗嗅到氣味，一絲一毫都不行。掩蓋不了都給我做報廢處理，血枝的人你也要注意點，米哈伊爾那種傢伙能夠創立出解放蹄聲這種規模的暴力社團，背後肯定少不了他們。」
「嗯……，就先這樣子吧。」
吩咐完一切之後，庫爾德掛斷電話，頹然靠在椅背上，疲憊如潮水般湧上全身。
他的眼神黯淡無光，所有的力氣在這一瞬間被抽走。
他不自覺地伸出手，撫摸著桌面上的一張舊照片。
那是他和一個小女孩的合影——照片中，他身穿休閒服，臉上掛著久違的笑容，雙手高高舉起那個女孩，女孩的臉上也是洋溢著天真燦爛的笑意。
指尖輕輕划過那微微泛黃的照片邊緣，觸感冰冷，帶走了他最後的一絲溫暖。
庫爾德望著照片中燦爛的笑容，心中卻莫名地湧起一陣無法抑制的沉重感，某種壓抑的陰雲籠罩在他的心頭。
那個無憂無慮的笑容和他此刻的心境形成了劇烈的反差，讓他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失落。
想到天國第四持劍人那不容置疑的金色眼眸和剛才揮之不去的威懾，庫爾德感到自己正置身於一張隨時可能崩塌的網中，無法脫身。
再看了一眼照片中女孩那純真的笑容，庫爾德忽然感到胸口一陣刺痛——那種早已被政治磨滅的情感似乎又從心底最深處涌了出來。
但隨即，他迅速閉上眼，壓下了那股涌動的情感波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只是一時的困難，庫爾德，這一路走來不都是這樣子嘛。」
*
*
04:15 PM.天氣/陰.
新約克市曼哈頓北區。
天氣陰沉，細雨飄落，灰暗的雲層仿佛與地面上籠罩的壓抑氛圍融為一體。
新約克市曼哈頓北區，這裡曾經是舊工業區，但經過大規模的城市改造，如今成為新約克市的高科技娛樂和體育中心。
在雨幕之下，城市的輝煌與荒蕪呈現出鮮明的對比。
城市綠地內，一座現代化的賽場拔地而起，造型前衛、線條流暢。
賽場旁的新約克高科技公園以其充滿未來感的設計，成為這座城市的標誌性建築。
明亮的霓虹燈和浮動的全息投影為這片區域增添了無盡的活力與科技感，雨水順著巨型建築的表面滑落。
然而，就在這奢華賽場的背後，卻隱藏著另一片被遺忘的世界。
與綠地的繁華不同，那片區域被高牆牢牢圍住，成為城市中一塊見不得光的隔離區。
隔離區內的建築群與賽場和高科技公園的華麗建築形成了極端的反差。
年久失修的住宅樓、臨時搭建的棚屋、廢棄的工廠建築橫七豎八地分布著。
每一棟樓宇都顯得黯淡無光，磚牆上布滿裂痕和剝落的漆皮，殘破的窗戶讓內部的昏暗顯露無遺。
這些建築沒有現代化的設施，供電與供水系統時常中斷，樓道里充斥著積水和發霉的氣味。
狹小的房間裡，感染者們勉強擠在一起，每個家庭的居住面積都極其有限。
房屋簡陋，冬冷夏熱，雨水透過破損的屋頂滴落在地，形成冰冷的水漬，地面上甚至能看見隨風擺動的塑料布，充當破碎窗戶的替代品。
而就在隔離區和奢華賽場之間，巨大的蒸汽朋克風格齊柏林飛艇緩緩從空中駛過。
飛艇外殼上布滿了複雜的銅製管道和齒輪結構，籠罩著一股機械與古典交織的美感。
這些蒸汽朋克飛艇上卻搭著一個與它風格充滿矛盾的設備——大型虛擬投影儀。
它們在空中投下巨大的虛擬投影，投影在隔離區和賽場之間的陰暗空隙中交錯出現。
投影上閃現著幾個巨大的字體：
【突破極限，見證不屈意志——】
隨後，畫面切換到賽場中，參賽的選手們在艱難的賽道上奮力拼搏。
每一個跨越障礙、每一聲吶喊都通過奇術特效展現得如同史詩般的英雄壯舉，伴隨著震撼人心的背景音樂，畫面閃爍著光輝，營造出無盡的壯麗與豪邁。
賽場中的輝煌景象通過虛擬投影傳播到隔離區的每一個角落，然而這些被隔離的人們只能透過破舊的窗戶，抬頭仰望那不可觸及的畫面。
雨水順著他們的發梢與臉頰滑落，映襯著虛擬世界中的榮光，感染者的生活依舊困頓不堪，仿佛這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這裡不是樞紐，這裡是現世——感染者在樞紐與在現世的所體驗到的地位差距比任何人想像中的都要糟糕。
I級隔離區內。
淅淅瀝瀝的細雨從灰暗的天空中飄落，輕輕打在舊雨棚的塑料頂上，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雨水沿著棚檐滴下，匯聚成一條條小溪，順著地面緩緩流動。
莉娜蜷縮在雨棚的角落，手裡緊緊握著一張精緻的卡牌。
卡牌上印著一匹駿馬和一個笑容燦爛的馬耳朵女孩，從中可以隱隱約約看見幾行字——【銀月之蹄·艾莉西亞】。
這是莉娜最崇拜的賽馬娘之一。
她抬頭，透過雨棚的縫隙，望向不遠處緩緩漂浮的齊柏林飛艇。
飛艇的巨大投影布在灰色的天幕中閃爍著光芒，投射出正在進行的賽馬娘比賽。
莉娜的目光專注地盯著投影屏幕，周圍幾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同樣全神貫注地看著，每個人的眼裡都閃爍著一絲渴望和羨慕。
她們都是和莉娜一樣的奇蹄病感染者，一群被世界排斥在外的孩子。
投影屏幕上，賽馬娘們正奮力奔跑，沿著複雜的賽道飛馳而過。
孩子們屏住呼吸看著比賽。
莉娜也是一樣，她微微用力，握緊了手中的卡牌，那張薄薄的紙片承載著她所有的希望與幻想。
你要是問她為什麼喜歡看比賽？
她心中不止一次幻想過，自己也能像銀月之蹄一樣，在賽道上奔跑，迎著風和陽光，成為全場的焦點。
但現實並不像銀幕中的賽馬娘們那般閃耀。
莉娜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馬耳朵，手指輕輕觸碰到那對在學校總是被嘲笑、在市場上總被要求藏起來的耳朵。
她想起了媽媽的叮囑——「低調點，外面的人不理解我們。」——媽媽總是讓她戴上一頂寬大的帽子遮住耳朵，但莉娜並不喜歡那頂帽子，因為她覺得自己的耳朵很可愛，它們讓她覺得特別。
「為什麼我們不能像他們一樣？」
莉娜不止一次地問過自己。她看著屏幕上的賽馬娘們，那些被全世界喜愛、歡呼的女孩們，她們的耳朵和她一樣，甚至還有尾巴。
可是，為什麼她們能成為英雄，而自己只能躲在這種破舊的雨棚下看比賽呢？
就在不久前，莉娜還天真地以為，奇蹄病感染者像她這樣的孩子，只是與眾不同而已，像銀月閃電那樣的不同，是可以讓人崇拜的。
然而，隨著年齡的增長，她漸漸意識到，外面的世界並不接受她們這些「不同」。
每次走進教室時，她都能感受到同學們的好奇和疏離的目光，還有那些低聲的竊笑與冷漠的拒絕。
她從來沒有和別的孩子一起玩，他們不願意和她坐在一起，甚至在課間也會有意地遠離她。
她曾試圖加入她們的遊戲，但總是被輕聲地拒絕：
「你不能和我們一起玩，你的耳朵太奇怪了。」
這些話讓她感到困惑，但她並不完全明白為什麼。
有時候，莉娜會想起媽媽告訴她的奇蹄節，那是屬於他們這些「感染者的節日」。
那是一個屬於馬類感染者的節日，大家穿上鮮艷的衣服，互相慶祝，甚至會在街上唱歌跳舞。
可是，奇蹄節卻被禁止了好幾年。
她一直期待著今年的奇蹄節，但當她問媽媽什麼時候可以再去慶祝時，媽媽的回答卻讓她失望：「今年不辦了，他們不讓我們辦了。」
媽媽告訴她，外面的世界不喜歡他們的節日，覺得它太「怪異」。
莉娜不明白為什麼「他們」不讓大家一起慶祝自己的節日。
她覺得奇蹄節很快樂，為什麼別人不喜歡呢？
莉娜曾問媽媽為什麼，他們不過是和其他人不太一樣而已啊，但媽媽的回答永遠是那一句：「外面的人不理解我們。」
「他們為什麼不理解？」莉娜輕聲問自己，眼神迷茫地望向齊柏林飛艇上閃爍的投影。
她心裡有太多的疑惑與不解，世界對她來說好像一扇緊閉的大門，門縫透出微弱的光，但她始終無法推開。
她喜歡自己的耳朵，覺得它們很可愛，甚至在鏡子前常常模仿小馬跑步的樣子。
但每當她在家裡自由奔跑時，媽媽的表情就變得嚴肅：「在家裡可以，但是外面不行，記住了嗎？」
隨著時間的推移，莉娜開始逐漸意識到，外面的世界並不歡迎像她這樣的人。
她曾無數次在家裡問媽媽：「我們為什麼和別人不一樣？我能不能像他們一樣，去公園玩，和其他孩子做朋友？」
每次，媽媽都會溫柔地告訴她：
「因為我們是特別的，你要學會保護自己，別讓別人傷害你。」
然而，這種溫柔的保護讓莉娜感到困惑。她不明白，為什麼要被傷害，為什麼只是因為自己有馬耳朵，世界就變得如此不同。
她看著窗外，渴望著和別的孩子一起玩，卻又害怕被再次拒絕。
她對這個世界有太多的問題，但還沒有足夠的答案。
就比如，她喜歡賽馬娘。
因為她們，那些過去不跟自己交流的同學開始圍繞在她身邊，對著她問東問西，開始願意和她交朋友。
但是爸爸卻非常討厭，甚至是厭惡。
他不許自己看比賽，嚴厲的告訴自己，長大以後絕對不可以成為她們那樣的人，不許自己收藏那些關於賽馬娘的卡牌……
莉娜記得父親唯一一次罵她，就是因為她收藏了一大堆賽馬卡牌。
那些卡牌……被父親統統燒了。
她因此痛苦大哭，甚至對著父親罵道：「你是世界上最討厭，最不稱職的爸爸！！！」
她還記得當時父親的眼神。
麻木，無奈，痛苦，還有……難以言說的心傷哀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