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喚神
嬴穹宇知道自己父皇一直以來對孩子們的感情陌生。
他以為,那是父皇對自己陌生或者恰好對其他幾個兄弟姐妹陌生,但是他從來不知道,父皇對二哥也是如此。
甚至,直接動手斬掉了二哥的頭顱。
秦帝臉上的表情很微妙,那絕對不是對一個兒子才有的眼神。
「穹宇,是不是覺得不太能理解?」
秦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蒼老的目光裡面藏著很多東西。
「其實,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殺掉你的二哥,我也是迫不得已。」
秦帝微微笑著:「你看,我只殺他,沒有殺你,就說明了這一切。」
「孩兒並沒有這麼想。」
嬴穹宇微微低頭,他的肩膀在顫抖。
秦帝微笑:「現在,伱二哥手下的勢力群龍五首,足足一整支軍隊在等待你的接納,怎麼樣?」
秦帝笑著,「父皇平時對你的關注也不多,皇子成年之中也只有你沒封王,你不會怪父皇吧?」
「孩兒不敢。」
嬴穹宇就這一句話他不敢說其他的話。
因為他真的看不懂,這位帝王到底在想什麼。
至於二哥的勢力,他就是坐上去,又怎麼能管控呢?
可秦帝偏要他坐上去,直接把二皇子身上的兵符給了他。
「去吧,一個月內,我要看到你坐在軍隊裡。」
這兵符,此時是如此的燙手,嬴穹宇捏住也不敢違抗命令。
這樣一來,他也要離開帝都了。
嬴穹宇渾渾噩噩的回到了府邸,下人問他話他也沒有回答,只是呆呆看著兵符,開始有了如他二哥一樣的感覺。
心緒不寧。
新秦,還是如以往一樣穩定。
甚至國際的局勢上,一切都很平靜,普通人們什麼都不知道,明星的流量依舊如以前那般旺盛。
只是……
「餵?八哥怎麼捨得跟我打電話了?」
電話那頭,嬴武衣的聲音帶著絲絲的愜意。
她正給自己倒上一杯紅酒,只要有錢,海上的日子其實非常的舒適。
「小衣,二哥死了。」
嬴穹宇聲音帶著顫抖:「是被父親殺死的。」
他不知道為什麼要給嬴武衣打電話,也許是因為陳寧安的關係?
電話那頭,嬴武衣手中的紅酒停止晃動。
「八哥,你先穩住,我這邊有事情要忙。」
她掛斷電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為什麼會這樣?」
房間當中,那杯紅酒被她放在桌子上。
「啪!」
但下一秒又被她抓起狠狠摔倒地上,四分五裂。
「啊!」
她嘶吼一聲,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腦袋。
那可是他的孩子啊,第二個孩子就這樣殺了?
都說帝王家無情,可也沒有無情到這個份上吧!
嬴武衣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等她好不容易平息之後,又接到了一個消息。
「報!元帥,濱東城的鎮海王,反了!」
「什麼?」
嬴武衣以為自己沒有聽清楚:「鎮海王反了?」
「是的!」
這位將軍臉色難看:「就在一個小時前,鎮海王手捏裂變級別的禁忌武器,宣告脫離新秦!」
「他怎麼敢的?」
嬴武衣的眼神逐漸冰冷:「本宮可還在東海,他這一反,可知道後果是什麼?」
「走,去看看戰略圖,敢反,本宮要他鎮海王三天時間內變成鎮海屍!」
誰知,剛剛靠近,戰艦之上便聽到了空中呼嘯而來的破空聲。
「嗖!」
她抬頭,戰艦上的攔截系統啟動,數十枚飛彈被攔截在了東海上空。
「敵襲!」
刺耳警報拉響,一枚枚炮彈從東海港口飛來。
「鎮海王!」
嬴武衣怒吼一聲:「上報咸陽京,本宮今日要一城覆滅!」
…………
「聽說了嗎?東海的戰鬥打響了。」
「聽說了,一夜之間,米價上漲了足足五倍,油價上漲了兩倍多,就連水的價格,也比昨天高了幾個百分點。」
「這還怎麼搞?」
「唉,聽天由命吧,據說是鎮海王反了,想擊沉武公主的艦隊,結果被攔截了下來。」
餐館裡,這樣議論的聲音到處都是,幾個年輕人的目光從外人的身上收回。
「主人,新秦肯定要亂了。」
廖昀想得更多:「咱們不如趁亂派人過去,把濱海城拿下?」
平時要撬開這些城市還要擔心被攔截,被發現,可一旦發生了戰爭那就好辦多了。
沒有人會發現他們背地裡面的陰謀。
「慢慢來,新秦不會完得那麼快,才剛開始,小心露頭就被秒。」
陳寧安喝下咖啡,微微皺眉。
糖放多了。
他指尖微微從桌子上摁下:「接下來,應該能看到接二連三的皇子死去。」
陳寧安看向咸陽京:「山那邊的東西要來了,這裡即將被發現,你們還能怎麼逃?」
這話,問的是咸陽京中的那一位。
此時秦帝再一次站在了宗廟內。
那個老人依舊在那裡,在那一片廢墟當中。
「陣法還能維持多久?」
秦帝詢問,那老人微微嘆息。
「苟延殘喘,最多不過三年光陰。」
「三年……」
嬴犢武目光發冷:「捨去我那三十六皇子,七十二公主,又能維持多久?」
「不過十年。」
老人看著秦帝道:「其實,逃離這裡才是正確的選擇,皇子公主哪一個不是您的血肉?就這樣捨棄,陛下真的不心疼嗎?」
「我不是心疼他們,是心疼我秦數千載的基業。」
嬴犢武坐在廢墟上:「想不到,我竟然成了末代的皇弟。」
「陛下,看開些。」
老人起身:「還是不要多來這裡了,不詳,陣法引來的東西在這邊凝聚到了極點,本來就和山那邊不同的。」
嬴犢武轉身離去,只是顯得愈發的寂寥。
第五個月的時間,國際上開始有聲音,斥責新秦的內亂導致了物價以及國際的局勢發生變化。
秦帝不言,甚至沒有理會。
第一年過去,聲音大了起來,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敢多說一句,因為新秦打冒火了!
東海戰爭剛剛開始沒多久,西京那邊也出現了亂子。
西北大漠自稱漠國,公然殺了足足十多位皇子公主。
於是,更大的戰爭打響了。
新秦,眼看就要自顧不暇。
南邊某個小國似乎發現了機會,偷偷侵入新秦國土當中,誰知第二天。
「轟!」
劇烈的震動,十皇子淡淡的在國際上開口。
「關鍵時期,誰敢對我新秦動手動腳,我贏長歌必不饒他。」
那震動,是一枚分裂彈,直接平掉了小國的首都。
剩下的污染,至少需要數百年的時間才能平息,直接讓那小國從「國家」這位詞彙上被抹去。
國際上,頓時噤若寒暄。
大洋彼岸,罕見的土木訂單增加了起來,有些人預言木冬天就要來了,必須得早做準備,新秦的戰爭遲早會影響整個世界。
戰鬥,在第三年達到了白熱化!
第一顆裂變彈在新秦的國土內點燃,是鎮海王,他死了死之前拉著整個濱海城一起上路。
「豈有此理!」
震怒的聲音響徹在新秦當中,御使大夫與宰相在朝會上雷霆震怒!
然而一番吵鬧,並沒有得到更好的結局。
「豈有此理!」
說這話的,是廖昀,「他怎麼敢!主人的城市,他也敢毀?」
「聽說是嬴武衣在燈境裡殺他,結果對方在自己心臟上安裝了裂變彈的開關儀器。」
他一死,這整座城市都覆滅了。
陳寧安對此只是微微搖頭。
「這只是開始。」
是的,這只是開始。
又兩年,太子被刺,當場進入了搶救室,宣告病危。
新秦從一座大國,馬上就變成了世界的動盪根源,整個國際上都來幫忙調停,願意無償贈予物資。
然而,秦帝誰也不見。
廖昀掌控了福城周圍的城市,祂去尋找陳寧安,詢問下一步的計劃。
然而,在這個關鍵的時間點,陳寧安突兀的消失了。
這裡,是一座死城。
沒有任何一個人,整座城市都如它的名字諧音一樣,遲暮了。
幕城,這座陳寧安腳步抵達過的城市,此時再次迎來了它的毀滅者。
有四面八方而來的人們跟隨似乎要讓這裡熱鬧一些。
但是……
一個個的人,在這座城市的中央,從身上拿出布條,牌位,焚香燒紙。
那牌位上面,赫然寫著【鬼】【神】二字,他們在供奉,口中在頌唱名諱。
這些都是紙人,陳寧安就在紙人面前,看著他們誦念。
當初,他親手斷了【神】【鬼】的路,現在他又要接上。
紙人們口中喊著神和鬼兩個字,不斷的呼喚。
蘇梅就在陳寧安的身邊。
「主人,【鬼】【神】降臨了之後會不會失控?」
她還是很擔心出現這樣情況的,要知道之前【神】【鬼】來的時候,可是直接讓全城的人都淪陷了,只有陳寧安的紙人免疫。
上次是在鍾城,而這次,是幕城。
「本尊在這裡,不會失控。」
陳寧安手中摩挲著一片火葉,他的神識遍布四周,監控著每一個細節。
那些東西只要出現,就必然會被他發現。
「來了。」
他看向高空,【鬼】沒有絲毫的響應,反而是【神】,一扇門,緩緩的在高空勾勒。
「吱……」
聲音響徹在空蕩的城市當中。
這裡人少,【神】即便出來也吸收不到足夠的信仰能量。
陳寧安抬頭,一步一步走向那扇門。
隨著紙人們的頌唱,【神】的那扇門也越來越清晰,在現世看得不是很清楚,可如果在燈境,這門上的花紋都十分清晰了。
陳寧安伸手,直接推開了這扇門,加速【神】的降臨。
誰還能來管他呢?誰也沒有。
陳寧安的身邊,一枚金剛杵若隱若現。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出來呢?」
他和那扇木門對話,眼睛已經透過木門看到了許多東西。
「沒想到,這居然是真的。」
門的對面,有一道聲音浮現一個渾身帶著半透明的人影看著陳寧安。
「山的這邊,果然還有餘孽存在。」
嗯?
陳寧安眉頭一凝,這來的似乎不是神,難道是他的方法錯了?
「你今日遇到了我,合該有此一劫。」
那裡面的人影伸手,居然想隔著這扇門去抓住陳寧安。
「哼。」
對此,陳寧安冷笑,元神伸出,直接與對方碰撞。
「轟!」
空間炸起氣浪,分貝超過了界限,推開空氣達到真空狀態,居然沒聲音了。
但陳寧安的元神收回,他的手臂整條消失了。
再看門內,那人影的手上染上了黑色。
「這是什麼東西!」
那人驚悚,似乎出現了無法預料的情況,隨後,陳寧安眼睜睜看著對方斬落了一條手臂。
他目光一亮,快速的把那條手臂搶過來,放在嘴裡咽下!
「好!」
地花光芒閃爍,陳寧安目光里露出貪婪!
然而,這無疑是激怒了裡面的存在。
「大膽!」
暴怒的吼聲,人影徹底從木門當中走出。
陳寧安半後退一步,剛要動作,對方的可怕已經來了。
「日落!」
只聽一聲喝,隨後,幕城的天空居然出現了一座大日!
陳寧安凝神,大日的溫度高得可怕鋼筋水泥直接融化,所有的紙人瞬間汽化!
蘇梅身上黑影閃爍,急忙遁入了燈境裡,結果燈境當中情況更加惡劣。
無窮無盡的大水被蒸發,燈境裡的霧靄都散去了,被那大日炙烤。
而在中心,大日落下的目標是陳寧安!
他抬手,指尖點在大日之上,讓這排山倒海的火焰消停。
「你是什麼人?」
他單手壓制溫度,抬眼看向了人影。
「邪惡的東西!不配知道本道的名字!」
人影見陳寧安攔下大日,再次抬手掐訣!
「日游神臨,轉夜為白,磨你魂魄!」
下一剎那,這裡原本就已經天色黑了,卻硬生生的來到了黃昏!
這一刻,陳寧安恍惚,記憶之中有東西浮現。
他好像,在老窯子的屋子裡見過這一幕。
「本道今日就要肅清寰宇!」
那人影再次掐訣,陳寧安忽然發現自己渾身都動不了了。
「咚!」
他抬頭一口大鐘落下,把他牢牢困在其中。
「哈哈,好!好哇!」
然而他一點也沒有困獸的態度,而是萬分的喜悅。
「這是法術嗎?這就是法術吧,你到底,到底來自哪裡?」
他太驚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