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請神也打不過
光芒閃爍,交錯之間有符篆點燃。
陳寧安鼻尖動了動,很熟悉的符紙灰味道。
他微微轉頭,三人一觸即分。
忽然,他們轉身,一齊對他打出符器,符劍,鏡光,以及一根花椒木棍!
陳寧安動也不動,任由這些東西打在身上,符器只要碰到他就直接碎裂了。
比雞蛋碰石頭還要碎得徹底。
陳寧安看著他們:「你們要是請神,就請快一些,我等著。」
他早已經看穿了這些人的目的。
北華綴臉色一白,眼底驚慌不似作假,這東西,到底有多厲害?
他握著符篆,但對方太自大了!
須知請神不同於其他術法,使用之後若是運氣好請來正神,管你是什麼青邪還是怪物,都要死!
索性他也不演了,手持符篆三寸於頭頂,上告三尺青天,讓符火燃上去!
一剎那,天空似乎有金光落下,請神還真讓他請成了?
陳寧安起身,這不是對北華綴他們尊敬而是對即將到來的神尊敬,這是基本打開禮數。
「后土皇地祇!厚德載物,速速助弟子一臂之力!」
后土大神?
陳寧安心頭一動,忽然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
這一刻,他的眼睛無比銳利,金光在裡面閃爍,死死盯著那頭頂金光。
金光墜入了北華綴的身,他再睜開眼睛,已經與之前神色完全不同。
「土德降真神,黃恩感四方,開得善世來,圓滿正覺心。」
一股威儀之態顯現,神聖莊嚴,眼睛直接落在了陳寧安的身上。
這一剎那,陳寧安忽然笑了。
「哈哈,哈哈哈!」
他的眼睛看到的更多,在北華綴的身後,有一黃龍,熟悉至極。
「是你啊,黃龍,真是伱啊?」
他忘不掉這氣息,之前自己請來,一句話便讓他失明。
「是你?」
黃龍也認出了陳寧安,只是此時他的目光陰晴不定。
此子僅僅是一段時間不見,居然已經開了金花。
金花一開,已經有了成仙的可能,金光大道在腳下。
「是我。」
陳寧安眼淚都要笑出來了:「您沒想到吧?本尊已今非昔比。」
黃龍神微微搖頭:「你如何於我無任何作用,今日受信眾請來,自然是要對付你的。」
祂的這具身軀撐不住了,需要儘快動手。
「本尊也想看看,神的實力到底如何。」
他手臂張開,單槍匹馬快速殺向黃龍神。
後者後退半步,抬手抵擋。
「啪!」
那條手臂直接被陳寧安打成血霧,北華綴的底子太差了。
就這一下,黃龍神也看到了差距。
「好力氣。」
祂誇讚一句,抬手凝形,凝成一隻寶杵。
陳寧安臉色一變,迅速轉身,但還是晚了。
一剎那,他的身體就被洞穿,一滴血液落在了地上。
頃刻間這裡陰風陣陣,白霧化為黑霧,大日染血,一切都要扭曲。
陳寧安單口一吸,吸回那滴血。
一瞬間他拿出死弗燈境的金剛杵,對著繞回的金剛杵撞擊。
「當!」的一聲,兩杵倒退,黃龍神驚訝了一下,隨後再凝,凝出寶劍。
「那你再吃我這一招試試?」
「吃就吃!」
陳寧安抬手,虛空寶劍,牙匕,鐵釘其出,與其交鋒!
速度太快了,黃龍神想躲,卻無法躲開,這具身體太弱太弱。
請神即便厲害,也是跟施術者有直接關係的。
祂金剛杵落地一震:「好好好,本神實力無法發揮,便用符來鎮你。」
虛空凝神,一道后土黃符剎那成型,向陳寧安鎮去。
這符,化為一座大山!陳寧安體內的金光升起,卻有漆黑元神走出!
「當!」
一座大山,被他生生扛起,陳寧安抬眼一笑:「黃龍神,你上次可沒這麼弱。」
對方眼中有不甘,不發一言再次畫符。
又是一座大山,可喚作「重!」
陳寧安元神三顆頭顱長出,六手抵住絲毫不顯頹勢。
「你符篆用了,看我的。」
他手指一夾,一片火葉被夾出,上面銀光璀璨,雷符又隱隱約約染上了一絲金色。
雷符!
來這世界之後,雷符首次出現。
看到雷符的瞬間,「北華綴」臉色一變,不可思議的驚呼道:
「神霄雷!」
祂認出來了,陳寧安有意外,雷符已經落下。
「轟!」
小山裡的天空,好像被撕開成了兩半。
神霄雷之後,北華綴別說肉身了,連一絲灰塵都沒有剩下。
虛空只剩一道虛影,黃龍神目光複雜的看著陳寧安。
「你是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的人?」
「天尊授我法。」
陳寧安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這是他最開心的事情。
「抱歉。」
黃龍神搖搖頭,對他行了一禮,化為金光散去了。
陳寧安靜止不動,他整理了一下被洞穿的衣服,如今裡面的血肉已經長好了。
「天尊吶。」
他微笑著,這裡就剩下了兩個堂主。
此時這兩個堂主的狀態也不好,被陳寧安的血液無遮攔的影響到了,均發生詭異的變化。
一人頭上全是腫瘤,如同一串葡萄,另外一人傴僂在地上,像是蟲子。
然而,他們依舊膽寒,這怪物,剛才殺了一尊神!
就連請來的神都打不過,他們哪裡還有活路?
絕望,蔓延,陳寧安對其中一人伸手抓去:「你墊一墊。」
還剩下最後一個堂主。
他一動不動,下身已經濕了。
「去吧,去把朱恆睿的屍身拿走。」
陳寧安轉過身去,那杯茶水被漏下了。
不識珍寶,暴殄天物,可惜了。
李舍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拿到屍身的。
他一路暢通無阻,抱著一張人皮,失魂落魄的往鼓山縣走。
他的嘴裡,一直念叨著一句話:「神下凡了,神死了。」
「怪物,怪物。」
當李舍辰回到鼓山縣的時候,已經渾身都是污垢,若不是他懷裡抱著一張人皮,恐怕吳縣令還不知道。
「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看到人皮臉色大變,「李堂主,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北司正他們呢?」
「神下凡了,神死了。」
李舍辰嘴裡只有這一句話,好似瘋癲,他忽然把手裡的人皮一拋:
「死了,哈哈,死了!」
這到底是遭遇了多大的打擊?
吳縣令急忙躲開落下來的人皮,大喊道:「來人,來人吶,快去準備棺材!」
「縣尉呢,在哪裡?你快快備馬,去黑燈郡找朱家!」
他憑藉直覺,感覺發生大事了。
前幾日天空忽然一聲霹靂雷霆,嚇得牛馬畜生等等嘶鳴不止。
甚至有狗被嚇死了,剩下的狗也一直對著雷霆的位置汪汪叫,一連三日,嚎叫到死。
他敏銳感覺出事了,但目前而說,還是先把朱公子的屍體送到黑燈郡去。
縣尉啟程,拉著棺木往朱家去。
而此時的小山里,已經與之前完全不同了。
白霧散去了。
陽光籠罩之下,小山裡的村民們看著地上的圖案,栩栩如生,好像真的一樣。
有時候他們一眼沒有看到,圖案居然會變模樣。
里正低著頭,看著地上的畫,山水雲煙,江河湖泊,好像是真的一樣。
他不能眨眼,一眨眼,裡面的人就換了位置,和之前不一樣了。
「看什麼呢?」
「符正」緩緩走來:「讓你們去買的紙可有買來?」
小山里美女那麼高檔的紙張,鄉上才有,於是里正就派人去買。
門神要在這個世界貼起來了。
廖昀問過陳寧安,不是不能加害這些普通人嗎?這不會出問題吧?
「誰說要貼以前的門神圖案了?」
對此,陳寧安只是笑了笑,身上的金花搖曳。
金花神之頂,他有自己的想法。
「買來了,早上就買來了!」
里正急忙起身,去屋子裡抱紙張。
只是,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老符正,不是以前的老符正了。
他之前試探過,清明要到了,問老符正什麼時候打算回去祭祖。
對此,老符正只是笑笑,說下次再去。
可他分明不記得自己祖上是哪裡,怎會去祭祖?
一個熟悉的人就這樣被替換,里正心裡的情緒五味陳咋,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唯一確定的是,這小山里他們走不出去了。
而且,荼明也回來了,沒有死。
他被關在屋子裡,有兩個腦袋。
邪祟公然在村子裡活動,里正卻無能為力,每每看到村民們黃恐怖不安的眼神他就心痛。
老符正抱走了裁好的紙張,來到符正屋子處,這裡陳寧安緩緩睜開眼睛。
他頭頂的一片金花熠熠生輝,目光血紅與金色交雜,神聖得過分邪惡。
「來了。」
陳寧安起身,提筆在紙上寫畫。
「主人,您已要畫什麼?」
荼明發現這門神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門神上面除了自己之外就是祥雲與奇特的紋路。
但是這次不同,自己只占據紙張的一半,另外一半,居然是符篆。
他不認識,只是覺得有些眼熟。
「這些是請神符。」
陳寧安一筆筆勾勒著說道:「請的,是我。」
他需要吸收大量的元神力量,若是去尋找噩夢級別的怪物,是不現實的。
哦對了,這裡的人稱呼為邪祟。
噩夢級別的怪物太少了,根本就無法補充,於是他就選擇從「人」身上獲得。
每個人晚上都會做夢,那是「神」在活動,他改變門神,汲取那些夢的力量。
有因有果,於是陳寧安刻下請神符。
以庇護抵消這一份因果。
「主人,您這樣,不就是神了嗎?」
廖昀恍然,還是真正的香火神。
「或許是吧。」
陳寧安微微搖頭,心頭卻是一動。
所謂香火,是否是神也需要這些東西?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沒有這些香火,神是不是就隕落了?
他心頭似懂非懂,隨後就是排斥。
唯有自身才是一切,他不會依靠外屋。
即便他現在不吸收元神力量,也能維持現在的模樣,不可能倒退。
「等本尊畫好了,你就把畫中的人放出來吧。」
陳寧安頭也不抬的說道:「就說是你請他們玩樂一番,事後掛上門神也沒有壓力。」
廖昀點了點頭,同時又有些遺憾。
他的能力很弱了。
「不要擔心,你的畫遲早會掛滿整個大岐國。」
陳寧安對此很有自信,至於是何時,就看那「朱公子」給不給力了。
縣尉走在官道上面,一路上心情都很忐忑。
同行的捕快加上他有足足二十一人,就是為了防止出問題。
朱公子只是來鼓山縣歷練的,不曾想出現了這樣的事情,身死他鄉,他不知道見面了如何說。
「縣尉老爺,那棺材又動了!」
這時一名捕快快步跑來,聲音都帶著哭腔。
「柳符師呢?」
縣尉坐起來問道:「快請他去鎮一鎮。」
「柳符師去前面的村子了,說去朋友家取些硃砂。」
捕快回答,他們走到馬車後面,單獨拉著的棺材。
只見棺材上面畫著不少的符篆,全是為了鎮壓人皮上面的邪祟。
之前李堂主一直抱著還沒出事,現在被放進棺材,就開始作妖了。
湊近之後,還能聽到棺材裡面的嚎叫聲。
喉嚨都沒了,哪裡還能叫出來?
「快去請柳符師。」
縣尉喊道,他自己又回了馬車。
此時,柳符師正在十公里外的村子裡與一人交談。
「師兄啊,我看鼓山縣要完咯。」
「怎麼說?」
被稱為師兄的人微微側目:「是因為什麼?」
「我算出來的,東南地戶,有凶星升起,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蔓延出來。」
「那師弟還是早點離開的好,相信你回師門,師父也不回太怪罪你的。」
「師父?得了吧,他老人家一心想成仙,還用的上我來打擾?」
柳符師起身:「出來這麼久了,我也該回去,不然那朱公子的屍身恐怕會出問題。」
「朱公子屍身,出問題?」
師兄琢磨了一下:「不會吧,師弟你帶著邪祟趕路?」
「不然呢?黑燈郡的朱家啊,誰敢惹?這屍體就是用來交代的。」
柳符師頭也不回,走了回去,在路上終於看到棺材。
他沒發現,自己走後師兄的房間裡走出來一人。
「師父。」
那師兄行禮:「您突然來看徒兒,怎麼又不和師弟相認呢?」
「師父我不是不和他相認,而是想看看那後面的東西。」
其眼中意味深長,有法力流轉:「你師弟,被邪祟跟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