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隱匿氣息做得越來越完美了。」嚴平尷尬道。
岑犽表情冰冷,「嚴平沒有下次。」
說完他側過身進到屋裡來。
此時屋裡只有他們二人,空氣有些微凝景綿有很多話想說,又不知從何問起。
她坐到岑犽身邊打破沉默:「沒想到你和嚴平一起經歷了這麼多。所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以告訴我嗎?」
岑犽慢慢點點頭。
景綿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
他知道。
他知道她口中的「當年」是哪一年。
如果不是聽到了嚴平的講述,他怎麼會如此確定她特指的是哪一年的事。
他早就在門外了。
所以他不滿嚴平的做法卻沒有進來打斷嚴平,任由嚴平揭開他的過去一角,是不是他也想知道她了解他的過去以後會不會對他產生懼怕或者排斥的情緒。
他指腹磨蹭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側著身低垂著頭不說話,零落的黑髮與睫毛都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他看著如此強大卻又如此脆弱破碎。
岑犽像是做了一些心裡建設正要開口卻被景綿緊緊抱住。
「岑犽你以後不用這么小心翼翼了。」
「唯有我你可以完全信任!」她無比認真的同樣說出這句話。
岑犽漆黑如墨的眼底泛起層層波瀾,像看到一束光衝破烏雲陰霾照在他貧瘠乾涸的內心裡。
他反手把景綿摟得很緊:「那你就再也跑不掉了!以後就算你反悔我也死都不會放開你!」
我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岑犽另一隻手扣住她的後腦狠狠的親上她,他不再滿足於唇齒之間的碰觸。他要更多!
要她的軟舌要她溫熱的口腔,要她呼吸急促,要她意志模糊!要她心裡只有他!
景綿感覺自己像一葉扁舟在他的霸道掌控下被動承受所有。
岑犽即便放開了她,她也只能軟倒在他懷中。
依偎著傾聽他所有的過去。
從父母餓極要把他吃掉,到他逃跑流浪被養父兼師傅帶回混亂的庇護所撫養。教他格鬥把他養大成人,十三歲便覺醒了異能,越過越好的日子卻因為養父意外重傷殘廢癱瘓在床而發生了轉折。
他替庇護所首領賣命搏殺為養父賺取醫療費,首領為了制衡他這種異能者,把養父安排到了特殊療養院專門治療照顧。他賺的錢都交了醫藥費。不知不覺首領交給他的任務越加兇險高危,但岑犽都活了下來還越變越強,直到遇到嚴平的師傅。告訴他:你被首領捏著的把柄很可能不在了,他怕你報復所以瘋狂的消耗你,要你死在任務中,就比如這一次。
岑犽殺進封閉療養院果然沒有尋找到養父。療養院裡他再次打起電話,眼睜睜看著一個陌生男人接起電話聲音卻和養父一模一樣,嘴裡催著讓他再多賺點錢他就有站起來的希望了,不需要過來看望他。
岑犽瘋了,一番殺戮後才得知養父在這裡的每一天都遭受虐待毆打,電話都是由那個聲音異能者接的,看到的視頻都是很久以前提前錄好的。養父在兩個月前就被折磨致死了。
「我殺了他們所有人。」岑犽講到過去的末尾,「後來我加入了嚴平師傅的傭兵隊,他師傅死後我們便解散了,各自分開接任務。可能都失去了師傅吧,有時候我還是會和他在一起做任務。」
微微沉重的氣氛景綿不知怎麼安慰岑犽,所以他痛恨曾經的自己沒有守護好父親也憎恨他人的欺騙和背刺。
「人心難測但一切都過去了。我們終究會和苦難的過去說再見,迎接新的生活。」
景綿想起白奶奶對她說的話,斬斷過去新的萌芽才會長出。沉溺在過去的悲痛中無法自拔就看不見身邊新的色彩。
「打起精神來!你還有我呢!我們都不會再失去任何珍視的人了。」
岑犽抬起頭看她充滿元氣的笑容,把過去和內心說出來好像真的會好受一點。以前他從不曾對誰說起過這些。
他多少能知道景綿的過去也不好過,他沒忘記她之前瘦骨嶙峋的樣子,現在倒像一朵太陽花。
身處黑暗之人如果沒有看到光,也許並不覺得有什麼。可一旦那束光照在了臉上,便可知其難得可貴與不可失去,要拼命抓住。
「我本想有一天自己主動和你說這些的。」岑犽抿唇,「我也沒想到嚴平會找你說這些。」
他和喬海對戰時就看到了景綿跟著嚴平走了。他草草結束和喬海的戰鬥就跑過來找她,潛意識裡覺得嚴平找景綿不簡單。
「不過你放心,他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我會溝通好。」
「嗯,岑犽你們三個里誰最厲害?」景綿好奇的問道。
「嘿,當然是我。」他咧嘴一笑,有點小驕傲。
外面喬海被擊敗的太快很是挫敗,根本沒有什麼交手的體驗感。
王毅站在喬海身邊:「不要太沮喪啊喬哥,有機會再找岑犽挑戰。」
他眼神晦暗,岑犽出手太短暫只能看出異能與「暗影」有關。
阿閃的異能效果類似於極速光刃,那個叫嚴平的人還不知道他的異能類型。
他旁敲側擊都沒能得知三人的來歷,只知道岑犽在綠蔭的時間很早,比白奶奶還早。
回到無人的警衛室,他簡短的寫了封信:三人戒備心極強,背景無從得知。其中一人自綠蔭成立之初便跟隨景綿身側,眼下不宜妄動。目前綠蔭基地已經滿員,但景綿仍舊在篩選新租客,綠蔭不久後應該會繼續擴建不斷發展壯大,景綿極有可能具有極強的建模系異能。
書信落入手中光圈消失不見。
王毅靠在軟皮座椅上,一股難言之感湧上心頭,愧疚疲憊和遺憾。
看著窗前的一排花草,如果他真的是綠蔭一名普通的租客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