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往事
收了收心神,陳皮繼續講之後的事情。
既然是佛塔,那裡面大概只會有兩樣東西,
要不是舍利子,要不是高僧的金身,
可不管到底是什麼,必定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陳皮打定主意,一定要去佛塔探上一探。
不過他這麼一個外鄉人,在苗寨附近活動的話,太惹眼。
於是他便想了一個辦法,他先是出高價找了一個當地的苗人嚮導,他和那個嚮導說自己是城裡來的老教授,帶著得意門生進山科研考察。
可那學生一個不留神,跌進了大山里。
這苗人嚮導也是心善,將他偷偷送到了盆地附近,交代他天黑之前一定要出來。
就這樣,陳皮順利下到了崖底。
這下面的林子裡幾乎看不到什麼陽光,光線極度昏暗,
所有的地方都長著綠蘚,泥巴也非常鬆軟,人走在上面很難保證平衡。
陳皮不敢耽擱,馬上掏出羅盤,按照事先記下的方位,往叢林深處鑽去。
整整三個小時後,陳皮終於來到了自己在臥佛嶺上規劃出的那片區域。
隨著不斷的深入,陳皮阿四看到越來越多的殘檐斷壁,
這裡的古建築幾乎已經蕩然無存了,只剩下一些地基和斷牆,
而牆根又被茂密的綠蘿植被多覆蓋,很難看清原來到底是什麼。
不過看這規模,便知寺廟的面積極大,至於那座佛塔應該還在寺廟中心地帶。
就當陳皮準備繼續前往時,眼角突然一閃,只見邊上包著整面牆的綠蘿藤蔓里,突然收縮了一下,
似乎裡面隱藏著什麼東西。
陳皮遇事不亂,手裡直接翻出一顆鐵彈子,
這是二月紅的成名絕技,也是陳皮苦練數十年的功夫。
鐵蛋子在手,陳皮無所畏懼。
他大步走近牆角,掀開綠蘿一角,
咦?
竟是一句屍體。
不過這屍體幾乎乾癟了,想來死了至少有十年。
要不是屍體被裹進藤蔓里,估計早就爛光了。
不過這屍體的肚子,引起了陳皮的注意。
那肚子上下起伏,雖然幅度不大,但的確在動,十分的詭異。
要知道死人對於陳皮來說,是最平常不過的東西,
恐怕就是他自己,也數不清自己究竟殺過多少人。
此刻見屍體有異,陳皮沒有半點懼怕或者遠離的念頭,而是抬手便將鐵蛋子對準後者肚子打了過去。
「敢在老子面前裝神弄鬼,死!」
「啪啪啪~」
連著三顆鐵彈子,全數打中屍體的肚子。
鐵彈子力道極大,一下子就將屍體打成兩截,
可當下半身脫落,陳皮傻眼了。
只見屍體肚子裡流出一團黃色的黏液,黏液里裹著大量的卵,
其中不少卵已經孵化了出來,成堆的白色蟲子在裡面扭動,
「這…這他娘的是地黃蜂啊!」
陳皮阿四大罵一聲,心說這也太倒霉了吧,
竟是地黃蜂在屍體裡做了窩。
要知道地黃蜂毒性猛烈,比尋常黃蜂兇猛幾十倍,被這些東西盯上的話,只怕今天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嗡嗡~」
眼看著蜂房裡飛出一團黑霧,陳皮整個頭皮都炸了起來。
還好他急中生智,快速從包里翻出一把折迭鏟,
猛地從地上鏟起一把濕泥,往那屍體的斷口一拍,
將要湧出的地黃蜂又全部給拍了回去,不過已經飛出來的地黃蜂也有不少,陳皮趕忙轉身就跑。
等他徹底跑不動的時候,才停下步子狼狽的喘著粗氣。
一邊拍掉身上殘餘的地黃蜂,一邊打量起周圍,
也不知道剛才一通亂跑,跑到哪個地方了。
不過這會兒頭暈眼花,有些站不住腳。
應該是身上的蜂毒起了作用。
陳皮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怎麼會有地黃蜂在人的屍體裡面做窩?
要知道這種毒蜂一般都是在地下,像螞蟻一樣。
所在在廣西的雨林深處,長能看到像山包一樣的蜂窩。
外地人會誤以為是螞蟻窩,翻開去找螞蟻,還沒等明白過來,就給裹成蜂球了。
陳皮自認倒霉,只能隨便找了個角落,一點點的把身上的毒針拔掉。
再用清水澆在頭上,這才漸漸清醒了些。
而這時他才發現,他竟然誤打誤撞找到了佛塔。
前方大約十米處,一座巨大的石塔就靜靜的倒在地上。
陳皮忙走近去看,注意到塔身是六角形,氣勢磅礴,密檐寬梁。
用刀輕輕刮開上面的青苔和纏繞植物,塔身上的浮雕石刻立刻就露了出來,非常精美。
不過塔身上有明顯的黑色的灼燒過的痕跡,應該是曾發生過火災。
此刻巨塔倒在地上,並且斷成了許多節。
由於塔身太重,很大一部分壓進了雨林的泥土裡。
陳皮走到塔基處,彎腰爬了進去,
裡面一片亂石頭,十分破敗狼藉。
不過依照陳皮的經驗,一眼就斷定下面肯定就是地宮。
只是巨塔倒塌,地宮上面散落了大量的碎石磚塊。
而陳皮這次行動為了掩人耳目,根本沒帶什麼工具進來。
此刻手上只有一把折迭鏟,就這麼挖進地宮,鬼知道會挖到猴年馬月去。
不過陳皮不想就這麼放棄,於是他靈機一動,爬到了塔基的最高點,
根據他之前在臥佛嶺上所見,眼下他所處的這片區域,應該就是樹木長勢非常凌亂的那一片地帶。
這裡的地面應該是比四周要低一點,
那是因為回填地宮「雜填土」的時候,土層水分太多,沒有結實,隨著水分的下滲,泥土裡面形成很多氣泡,
這樣的地勢,一但發生大的震動,就會像發泡饅頭一樣十分不穩,很容易就發生坍塌。
如果是這樣的話…
陳皮迅速做出了兩個結論,一,地宮很大,但是不深。
二,下面的泥土應該比較鬆軟,挖下去的話應該不會耗費太大的體力。
最後,陳皮決定幹了。
他拆開折迭鏟子,憑著直覺,貼著塔基就開始挖盜洞。
果然,
他很快他便挖到地宮的頂板,
頂板不是石質的,而是曲木的做成的木頭頂子。
陳皮大喜,連忙用刀鋸開一個角,然後打著手電往裡照。
從上往下望去,是呈樓層狀的地宮。
不過每一層之間沒有樓板,最下面則一片漆黑,看不見底,想來地宮很深。
陳皮將先前鋸掉的那塊木頭順著洞口扔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響聲。
大概判斷一下,下面能有四十多米深。
眼下地宮缺口打開了,陳皮無論如何都要下去看看。
他一邊用腳背搭住曲木宮頂,一邊將腦袋倒進地宮裡,。
調整了一下重心,便舉著手電掃過四周。
發現這裡不像古墓一樣設置機關,反而在天花板的位置,刻著大量的經文。
陳皮漢字都不認得幾個,又如何知道哪些梵文是什麼意思。
不過他卻有種感覺,覺得那些經文看起來很像某種鎮魔或鎮妖的符咒。
再回想起當地的傳說,說著佛塔下面鎮壓著妖魔,
一時間陳皮心裡犯起了嘀咕,難道這下面真的封著什麼東西?
再往下看,他發現每一層,都有一圈突起的外延,
從上往下,一層一層看上去有點像樓梯。
另外,在每一層上都有一圈僧袍彩雕羅漢像,所有的雕像面部向下,俯視著地宮的最底部,
整個地宮大概有十幾層吧,全都擺滿了這種羅漢像。
「奇怪!」
陳皮將手電對準距離他最近的一尊羅漢,
想要看清楚時,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
原來這尊羅漢像是翻著眼白,表情有一種說不出的森然,和平時在寺廟裡看到的那些完全不一樣。
手電再照向其它羅漢,
靠,
竟然齊刷刷的吊著白眼。
而且隨著手電的掃過,那些羅漢的表情似乎也發生了變化。
一個個表情猙獰,看上去無比的駭人。
不過陳皮是誰,他最不怕的就是惡鬼。
他當即舉著手電繼續往下照,想找出一些除了羅漢像之外的東西。
可這個時候,他的手臂突然一僵,手電的光亮停在了另一個羅漢石雕上。
那個石雕和其他的都不同,因為他的臉不是俯視的,而是抬著,
此刻他的臉正對著陳皮,一雙眼睛死死的盯了過來。
陳皮也是心頭一陣咯噔,實在太古怪了。
不過他並不是還怕,而是覺得那石雕有些不對勁。
為什麼偏偏看著宮頂的方向?
難道當時的修建者,料定了他會從這個位置開盜洞下來,所以特地擺了這麼個東西在這裡嚇唬他?
陳皮驚疑不定,再次掏出幾顆鐵彈子,
「咻咻~
鐵蛋子直直打向那尊羅漢像。
接著就聽兩聲悶響,鐵蛋子直中羅漢像的雙眼,打的羅漢像兩隻眼窩全數裂開。
管他是人是鬼,挨了這兩顆鐵蛋子,也是必死無疑。
不過聽那聲響,是泥塑雕像沒錯了。
陳皮心頭冷笑,「這些大禿頭,平日裡說什麼四大皆空,還不是一樣在這裡弄這些詭計嚇唬人?」
陳皮從懷中掏出一隻壁虎爪,一頭勾在的曲木宮頂上,一頭由連著的海象皮製的單股繩綁在腳踝上,
往下這麼一松,帶著彈性的海象皮繩就向下拉伸。
不過這這地宮可不止十幾米深,陳皮放繩子一直到了極限,可是離宮底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不過從現在的高度往下看,已經可以看到下面東西的輪廓了。
底下的宮底基座應該是漢白玉的,上面因為歷年的地震和自然的剝落,有著很多不知名的碎片。
宮底中心擺著一座袖珍的不知道是玉石還是象牙的白色寶塔,寶塔下面,放著放著一隻套一隻的八隻盒子。
聽到這裡,白宇眉頭一挑,「八寶重函!」
果然沒錯,和他當初在魯王宮得到的那枚蛇眉銅魚,也是裝在八寶重函裡面的。
「那你知道這蛇眉銅魚究竟如何破解嗎?」
陳皮看向白宇問道。
白宇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
有些事情,是不能說的。
陳皮也是一嘆,看來他這麼多年沒少在蛇眉銅魚上下功夫。
「我研究多年,也只是發現蛇眉銅魚上面的這些線條,其實都是一個個女真文字連結起來的。」
吳邪驚訝,「女真文字?」
陳皮想了一下道,「不過並不是平常見到的女真文,而是一種經過修改的女真文字。」
「而這些修改後的文字,正是東夏國的國文!」
「什麼?」
「東夏國文?!」
吳邪幾人這才恍然,難怪四阿公要帶他們去東夏皇陵。
大概是想搞清楚這兩者的聯繫吧。
至於他們的捲入,那是因為三叔知道他們手中也有蛇眉銅魚。
「行了,外面的風小了,咱們抓緊上路吧!」
……
又是連續趕路五六個小時,太陽也漸漸落山了。
不過在天黑之前,幾人非常幸運的又碰到了一個溫泉山洞。
「哈哈,我看咱們今晚就在這裡過夜吧!」
潘子率先鑽進洞裡,可突然,「不對啊!」
潘子露出頭來,「小哥,四爺,這裡好像有人來過。」
白宇與陳皮對視一眼,便走進了山洞。
這山洞不大,溫泉是從石壁上噴出來的,使得整個山洞都是濕濕的。
不過這有一片地方顯得十分乾燥,應該不久前有人在這裡停留過。
這冰天雪地的,又是邊境線,誰會來這裡?
「小哥,會不會是阿寧那幫人?」
「不好說!」
白宇記得阿寧走的是另外一個方向,不該在這裡出現才對。
「那會是誰啊?」
「管他是誰,礙眼的通通殺掉就是!」
陳皮突然冷聲開口,讓的潘子吳邪都是縮了縮脖子。
王月半沖白宇努了努嘴,白宇只是淡笑著搖了搖頭。
這才是陳皮的性子,要說他老了心就軟了,白宇反倒是要懷疑後者到底是不是真的陳皮呢。
「我說四爺,這麼多年你就真沒搞清楚那些女真文的意思?」
白宇總覺得陳皮還有所隱藏。
陳皮看了白宇一眼,笑著道,「小傢伙還挺多疑。」
「實話告訴你吧,我曾經拿著蛇眉銅魚訪遍了全國那些個有名的教授,但卻無一人能解釋明白。」
「不過後來我倒是聽說在高麗那邊有一個人認得這種文字,只可惜啊,老頭子我後來遇到一些事,也就耽擱了。」
「此時再想找那人,難哦!」
「一些事?」白宇冷笑,「伱是說被人封在棺材裡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