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幕間：破曉勇士的日記
這是我在尼凱亞上度過的第二百八十六個泰拉標準日，也是我就此遠離了我的真正家鄉的第四十四個年頭：歲月如梭，但我依舊在思念著遠東邊疆的燈火，作為我生存在鋼鐵之血號，以及鋼鐵勇士軍團中最棒的靈魂依靠。
帝皇保佑，如今的我已經不再像四十多年前那樣，需要通過時時刻刻懷念著阿瓦隆的歲月，來維繫著我生存所需的精神力量了：更具體一點來說，自從我們的基因之父不怎麼搭理軍團的日常運轉和諸多細節問題後，軍團中所有人的生存境地都變好了不少。
至少能活的更久一點了。
不開玩笑的說，我前段時間在霍特的連隊裡，看到了第一批活過了三十年，經歷了整整一百場大小戰役的新兵，他們中只有一部分是奧林匹亞人，其他人則大多來自於軍團目前正在試點推行的【擴張徵兵世界】的計劃。
當然了，這些所謂的徵兵世界終究只是以奧林匹亞為核心，被劃歸到了鋼鐵勇士軍團管轄下的一系列殖民地和帝國臣屬，他們的文明發展大多很落後，各個世界的適齡人口也沒那麼多，想要單靠這些初步擴張來的徵兵世界來維繫整個第四軍團的運轉是不現實的。
但這依舊是種吉兆，至少我們在尋找解決的辦法，而不是徒勞的等待滅亡的喪鐘：軍團真正的希望來自於佩圖拉博大人前些年在奧林匹亞上頒布的法令，他下令初步縮減了奧林匹亞需要向鋼鐵勇士軍團每年供奉的血稅，讓更多的年輕人可以留在他們的家鄉。
我相信那位傳聞在摩根大人的暗中支持下，成為了奧林匹亞執政官的凱莉芬妮女士，也就是那位和佩圖拉博大人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親生姐姐，在此過程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這條新法律其實就是她一手操辦起來的，而她在法律確定的過程中最大的功勞，莫過於說服了原體本人。
據說在【緩兵令】被確定將會正式實施的那一刻，奧林匹亞上所有的古老神廟和大劇場都響徹著歡慶的鐘聲，大理石鋪就的街道被母親們的淚水所沾濕，供奉凱莉芬妮女士的儀式和祭壇第二天就遍布在群山峻岭間的每一處角落，她現在是整個奧林匹亞有史以來最受人敬仰的一位大執政官。
據說在此之前，這個頭銜是屬於我們的原體的，但佩圖拉博大人對此並不憤怒：恰恰相反，他對於凱莉芬妮女士的叛逆行為反而表現出了歡迎和喜悅的態度，用原體自己的話來說，他的這位姐姐終於肯履行一下自己的才能了。
他甚至願意在他未來的【眾神理事會】中，專門給凱莉芬妮女士留下個【從神】的位置，能夠永遠地和他坐在一起，共同統治以奧林匹亞為核心的廣袤宙域：對於凡人而言，這是無上的榮譽。
原體甚至專門調遣了一個鋼鐵大營返回到奧林匹亞，以確保凱莉芬妮女士的統治：要我說這完全是沒必要的，且不說佩圖拉博的威名和凱莉芬妮的人望，單單是這位女士能夠從遠東邊疆和五百世界那裡得到的外來援助，就足以確保她在那個位置上坐到死為止。
畢竟，整個遠東星域都知道凱莉芬妮女士是阿瓦隆的女皇：摩根大人最親密的閨中摯友，她們雖然並不總是見面，但是彼此之間的情誼卻是愈加深厚，早在我決定返回到鋼鐵勇士軍團之前，我就在曙光女神號的船艙里看到過凱莉芬妮女士的雕像，還有專門以她的名字來命名的道路和廣場。
而且，據說正是摩根大人在中間作為牽引，讓凱莉芬妮女士和尤頓女士也達成了不錯的私交，進而與整個五百世界達成了合作：在她當選大執政官的時候，基里曼閣下專門來遣使祝賀，而且達成了一攬子的合作協議與貿易條約。
雖然這些條款在泰拉方面引起了新的恐慌就是了。
所以，冒犯點說：哪怕沒有原體大人的幫助，凱莉芬妮的女士的統治也定將悠久綿長。
這是她親口和我說的。
別驚訝，既然原體已經在決定在軍團中實行君主離線制了，那我們這些戰爭鐵匠便總要維繫好軍團在他離開後的日常運轉：以軍團的名義重新與奧林匹亞取得聯繫是在全體戰爭鐵匠的表決大會上一致通過的提案，我本人不過是恰好負責這個方面而已。
誰叫我是現在的鋼鐵勇士軍團代理軍團長，三叉戟之首的弗利克斯閣下最信任的戰爭鐵匠助手：如果不是顧及到內部的風聲，我多少也是下一屆三叉戟的候選人了，雖然我並不追求那個位置。
和凱莉芬妮女士交流是一件很能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她完全具有一位統治者所必須的能力，對整個奧林匹亞的掌控力度甚至能夠和基因原體相媲美了：她甚至在交談中隱約向我暗示，她希望能夠將諸如此類的影響力同樣滲透到第四軍團的遠征艦隊裡面。
按她的原話說：總不能讓那些為了帝國和家鄉而征戰的阿斯塔特戰士遺忘掉了他們生於斯長於斯的土地的模樣吧？他們有權力記住他們為之流血的一切，這能更好地確保他們的奉獻與忠誠。
而我們要做的，只是在鋼鐵勇士軍團的每一艘艦船中【稍微】增添那麼一點奧林匹亞的風情：就當是做裝修了，反正老兵們沒有制止我們改變一下鐵血號這該死的後現代簡約風格。
至少要把窗戶安上吧：不然這玩意住起來就像是棺材。
所以：為什麼不呢？
反正我也有這方面的權力。
別誤會，我的權力並不多：只不過分布的有些廣泛，涉及到了大約二三十個方面吧。
至於其他的方面，則是由其他和我同樣出自於遠東邊疆的【新人們】來接手：這並不奇怪，那些以弗里克斯閣下為代表，來自於神聖泰拉與奧林匹亞，在軍團中已經服役了幾十上百年的老前輩們，似乎對於這些【奇淫異巧】保持著一種非常輕蔑的態度，他們並不喜歡爭奪這方面的權力。
在最初的相處後，我們這些阿瓦隆人發現，只要不去爭奪諸如三叉戟或者是原體傳令官這些在平日裡能夠接觸到日漸深居簡出的佩圖拉博大人的職位，那麼泰拉和奧林匹的老兵們，對於我們要把手伸到什麼地方，就不再關注了。
他們甚至樂得見到我們這些阿瓦隆人承擔軍團對外的交涉，對母星的交流，對凡人輔助軍和凡人僕役的管理，以及和泰拉的職責對接這些不重要的小事：大部分的凡人軍官和艦長，現在已經會習慣性的來找我們這些阿瓦隆裔的軍官來交接任務和匯報情況了。
他們都知道在我們這裡得到的傷亡數字會更小一些，運氣好的話甚至會撈到勳章：效忠於第四軍團的最精銳的凡人輔助軍部隊名為塞琉古胸甲兵，現在，這支軍隊中的大部分軍官，已經願意在不違反原體意志的前提下，儘可能的聽從來自於我們的建議了。
而我們正在攻略剩下那一小批頑固不化的分子。
這不是什麼輕鬆的工作：感謝丹提歐克閣下，他一直在背後默默的支持著我們的事業，在這四十年的時間裡，遠東邊疆那裡一直都能趕來志同道合的新夥伴，都是丹提歐克閣下和我們之前返回阿瓦隆的支持者們，徵召來的新血，那些最具有勇氣和奉獻精神的會選擇來到第四軍團，幫扶我們的事業。
當然，同樣給予了莫大關注的還有摩根閣下：她不但對這些行為通通打開了綠燈，甚至還會給所有的志願者們，提前進行非常完善的軍事指揮培訓，他們每個人都散發著來自於破曉者的精英氣息。
坦白來說：每當這些新的同志們給我帶來阿瓦隆的新消息、新物件以及我們所有人心心念念的土特產和美味佳肴時，我對於遠東故鄉的懷念都會更上一層樓，負責歡迎他們的那一天，往往就是我因為思鄉而失眠的一天。
我本以為我們所有人會在嶄新的鋼鐵勇士生涯中，逐漸忘記我們曾經的故鄉的，就像我們身邊的這些泰拉老兵和奧林匹亞人一樣，但事實上卻並沒有，我們依舊對遙遠的阿瓦隆保持著強烈的向心力：我時刻夢想著將身邊的鋼鐵勇士軍團打造成我們家鄉的樣子。
那一定會更好：所以我們要在更多的部門裡站穩腳跟。
目前為止一切順利：這些泰拉老兵和奧林匹亞人真的對於除原體之外的一切權力都毫不在意，我們甚至算得上是達成了合作關係，他們沉溺於新的要塞建設，而我們則是在軍團中熬過時日。
當然，關於裝備和建造的職位還是被他們牢牢握在手心的，自從原體不管軍團後，這些閒下來的戰爭鐵匠和老人們便瘋了一般的熱衷於拍碉堡和打造裝備：他們哪怕是打下了一座公共廁所，都要在上面修一座擁有十六個機槍口的半永久性要塞。
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我這輩子都沒想過我的體內傷會來自於一座擺反了的機槍。
但因禍得福的是：我正是在接下來的養傷時間中，敲定好了軍團接下來的擴軍事業。
我們未來的主要徵兵點將來自於一系列奧林匹亞的殖民地，這是由我們、凱莉芬妮女士和原體大人共同操辦的結果，她正是憑此說服了佩圖拉博大人暫時在奧林匹亞上暫緩徵兵計劃的。
而作為交換條件，奧林匹亞上的年輕小伙子們，必須義無反顧的搭乘上殖民船，前往帝皇即將賜予原體大人的廣袤宙域中，讓佩圖拉博大人的封邑繁榮起來：這是他的大計劃的一部分，也是我們為第四軍團制定的崛起根基。
這些正在茁壯生長的殖民地終會接過奧林匹亞的權柄，成為我們最重要的新兵來源：而我們需要付出的條件，是幫助凱莉芬妮女士在這些相距遙遠的奧林匹亞殖民地上維繫她統治的影響力。
划算的買賣：至少在我們抵達尼凱亞之前，我們都在堅定的履行和凱莉芬妮女士的約定，同時也在儘可能的削減軍團的陣亡人數。
堪稱效果顯著，這其中也有那些老兵們的功勞：事實證明，如果原體不在身後監督的話，他們也並不是那麼地……熱衷於送死。
近些年裡，幾場關鍵的攻堅戰役的陣亡率已經平均下降了五十到六十個百分點：雖然在我們的基因之父放手之前，軍團的陣亡率就已經平穩的開始下降了，但直到他在十幾年前選擇撒手不管，將大部分權力扔給了由戰爭鐵匠們組成的全體大會後，第四軍團在每一場戰鬥中的陣亡比例才下降到了一個勉強合理的水平。
在抵達尼凱亞之前，我們的軍團兵力已經來到了二十萬，而如果後續的擴軍計劃順利的話，在尼凱亞之後的十五年裡，我們還能讓這個人數直接翻一番，並在之後的二十年裡再翻一番。
順便一提，原體全權支持我們的擴軍計劃，據傳是因為在他心中的宏偉大業中，二十萬的兵力實在是太過於稀少了：他要求我們至少準備好五十萬經驗豐富的老兵，只有這樣才能勉強配得上他為整個帝國構築的恢宏偉業。
當然，在此之前，他得先完成在尼凱亞上的恢宏偉業。
說真的……
直到今日我都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選在這麼個地方開會。
這裡什麼都沒有，除了到處都是的火山：活火山、死火山、暴躁的火山還有正在噴發的火山，它們像是受風后的毛囊感染般遍布了尼凱亞可悲的臉蛋，直到我們將一個個膿包悉數挑破為止。
值得慶幸的是，至少我們這些鋼鐵勇士的專長便在於此，我們花費了幾個星期的時間便馴服了這裡的每一座火山，讓整個世界重新變得宜居了起來，各式各樣偉大的建築正進入最後的建設階段，一想到在會議開完後，它們便逃不掉成為垃圾的命運，我就感到心痛。
但除此之外，這段時間裡也不是沒有好事情發生：至少我們馬上就要見到丹提歐克閣下，摩根大人還有我們在破曉者軍團那裡的老朋友以及戰鬥兄弟了，我們可以跟他們好好的討論一下，我們在這四十年裡所付出的一切辛酸。
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就在幾個小時之前，我親眼見證了一批來自於奧林匹亞以及其他徵兵世界的新兵們，得到了戰爭鐵匠，三叉戟之首弗利克斯授勳，他們從今日起便不再是列兵，而是可以執掌各個小隊與連隊的基層軍官了。
這意味著，通過整整四十年的努力和培養，我們終於在我們最重要的一項事業，重新搭建起第四軍團的基層干架方面，邁出了具有象徵意義的關鍵一步：真是一件能夠填滿我內心中成就感的偉業。
我們正是為此而選擇留在第四軍團的隊列中的。
我們也將為此而永遠的留下。
直到我們的夢想成真。
直到我能在鐵血號上，看到曾經屬於大阿瓦隆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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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E。
他們稱呼我為破曉勇士：那姑且就這樣吧。
我來自於遠東邊疆，成長於曙光女神號與破曉者軍團，效力於鋼鐵勇士軍團，未來也許會長眠在鋼鐵之血號的祀堂中：我是摩根大人與佩圖拉博大人共同的子嗣，我確幸這個身份沒有撕裂我，反而在很多方面切實的幫到了我。
而我將為此而回報。
這，就是我的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