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9章 三重事件
C樓二層樓道里。
四個人影習慣性地隱藏在黑暗中，懷揣著各自的心事，在暗面汲取微弱的安全感。
最終還是陳湯率先耐不住，打破了詭異的沉默，面朝對角的陰影問道：
「店長，上次聯繫你不是和肖晨在A樓嗎，怎麼現在……」
當初來任務的第五分店四個人，除了「王奎」，全都進入這一項目內。
王奎於十幾分鐘前，突然無故失蹤，電話聯絡與實地搜尋，全都一無所獲。
可以說除了這個人，第五分店是把所有人都投入了這個項目。
但陳湯眼見李觀棋的慘狀，內心也大概猜到了結果，卻又不得不問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常晟手癢的很，本想點一根煙，但一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卻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於是也轉過頭看向李觀棋，準備聽一聽他這邊發生的情況。
此時李觀棋右臂的痛感也減輕許多，聽到陳湯的問題，他無奈地靠在牆面，以無比沉重的語氣講述起了先前發生的一幕幕。
郝志、陳萍一事；
王大炊非死非活一事；
肖晨身死一事……
這一次任務，李觀棋的情緒顯然是出現了難得又異常的波動。
進任務前，他就有一種格外不詳的預感。
這些雜念來自於李從戎的回憶、第五分店的金幣稀缺，還有上次店長任務的影響。
可以說，對於這個項目他已經把能夠投入的，全部投入，無論是人力還是寄予。
肖晨連對講機都沒用，直接慘死，對他而言是一個異常沉痛的打擊。
期間燒焦鬼潮、眼睛怪物、鬼差現身，種種靈異事件讓幾人氣息愈發沉重，心頭仿若壓住一塊巨石，讓沉默的氣氛更加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常晟嘆了口氣，針對另一方面的重點，緩緩說道：
「你剛進來的時候，被高志華拉住，講述了『眼睛怪物』的起源。
而我剛進來時，卻也遇到了高志華，他給我講的故事，可不一樣。」
此前只有陳湯與李觀棋進行了聯絡，所探知的情報極為有限，也是事後被常晟、阮紫撞見，因此並不知情。
不過當常晟說起此事時，阮紫這個隊伍中唯一的女性，卻也抬起一雙疑惑的眼睛。
顯然，常晟接下來要說的話，是所有人都不清楚的情況。
「高志華拉住我時，講述的故事，是校園內升起了一股無名巨火。
這火來的突然，去的莫名，燃燒中途不可澆滅，也不可逃避，一夜之間致使全體師生化作焦炭。」
李觀棋聽到這裡，不禁想起了在B樓遇到的那燒焦鬼組成的鬼潮。
燒焦鬼，似乎正對應了「火災故事」。
「常大爺，你是在哪裡遇到的高志華，又是什麼時間？」
這個問題，常晟沒有絲毫猶豫，給出一個極為精準的答案：
「B樓，18點36分。」
李觀棋好像抓住了一些隱晦的提示，但卻又格外模糊，念叨著：
「我遇到高志華，是在A樓，18點34分。」
陳湯整合了兩方的情報，單手托著下巴作思考狀，分析道：
「也就是說，同一個高志華，在前後兩分鐘時間，先去A樓找了店長，隨後去了B樓找常大爺。
但他卻對你們兩個人講述了兩個版本的校園滅絕事件。
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暫時不可能得到答案，僅可算作一個疑點留存下來。
李觀棋下意識地捂著右臂，轉頭對著常晟問道：
「你們剛才門外追的是什麼？」
常晟的臉上掛著一抹複雜的笑容，靠回牆面，低聲訴說道：
「與高志華交流後，他自稱回了高三一班，我則在B樓的那間教室，找到了一雙藏在講桌里的高跟鞋。
這雙高跟鞋是藏在了講桌木板之中，我找到它之後，原來那空蕩蕩的教室，就多了許多燒焦身影。
燒焦鬼潮其實與你所見相差不多，單體威脅不大，但卻會相互融合，連成片吞噬空間。
趁著我愣神之際，這高跟鞋竟自行開始逃離，奪路而逃。」
後面的事情，其實也就簡單許多了，能夠通過結果反推出發生的一切。
B樓的燒焦鬼潮之所以如此動亂，其實是來自於常晟，並非來自李觀棋和肖晨。
常晟應該在逃竄過程中，發現那雙高跟鞋的逃跑路線最是安全，它也在避開燒焦鬼潮，因此一路逃到了C樓。
陳湯在這個時候接話道：
「我進來之後沒見到高志華，一直躲在B樓的一層，直到燒焦鬼異動，將我逼到了二層，也因此遇到常大爺。」
說罷，他將目光望向了阮紫，帶著一份詢問。
阮紫後知後覺，臉色不佳地遲鈍說道：
「我也沒有碰到高志華，我是一直躲在A樓，即高三區域，那裡倒沒有鬼潮。
我之所以來到這邊，其實是為了躲避鬼差，一路避難，直到與你們遇見。」
阮紫作為唯一女性，自與眾人匯合後情緒就非常低落，基本也不說話。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聽到了王大炊的噩耗。
第二分店雖然整體實力不強，但店內眾人在蘇城河這個善店長的領導下，也算眾志成城，彼此關係均是不錯。
尤其是王大炊，這個外表壓迫十足，內心卻極為憨厚善良的大哥，更是人緣極好。
他出事，連帶著阮紫也心生濃濃的悲色。
「那高跟鞋肯定是鬼，只不過肉眼不可見，我卻發現它也畏懼燒焦鬼，因此想追上看能否拿到燒焦鬼的情報。
但可惜了，它逃著逃著沒了方向，一頭撞上鬼差，兩者皆消了。」
常晟說這話時，並沒有考慮到也正是此舉挽救了李觀棋，語氣中滿是對情報丟失的遺憾。
說罷了高跟鞋、燒焦鬼，還有一個鬼差。
「阮小姐，你說A樓里遭遇了鬼差，把你從A逼到了B，又被燒焦鬼潮逼進了C，對吧？」
「是這樣的，那鬼差像是巡樓一樣，我從一層躲到了四層，它也一層一層地搜。
最終我躲無可躲，只能逃進B樓，誰想著倒霉又裝上燒焦鬼潮，九死一生才進了C樓。」
李觀棋點了點頭，通過她的經歷其實可以知曉：
「鬼差要麼是複數，要麼是它會不斷移動，搜捕著什麼。」
第一種可能概率很低，因為它本就具備分身能力。
那麼就只能是鬼差出現在這裡，其實是要履行拘捕的職責，它在這三棟樓里遊蕩，其實是在「捉鬼」。
阮紫的確很倒霉，她距離C樓最遠，經歷的靈異事件也最多。
從C到A，她把四分之三的靈異事件全見到了——鬼差、燒焦鬼潮、高跟鞋。
只缺一個李觀棋得到的「眼睛怪物」。
雖然靈異眾多，但能夠通過現有情報，得到一個重要信息——高志華的兩個故事，是主線。
一是李觀棋的「眼睛怪物」；
二是常晟的「無形巨火」。
眼睛怪物導致了陳萍、王大炊這條線的詭異殺人；
無形巨火製造了B樓還在擴張的燒焦鬼潮。
目前來看，B樓的事情只能放一放，現在還沒能力去調查。
幸好現在李觀棋手裡還拿著一個王大炊的謎題遺言，這也算是目前他們四位手裡唯一的一條線索。
於是，他將半張廢紙遞給了常晟，沉聲說道：
「王大炊遇難前留下了一個提示——『八』，且我剛來時見到了失去瞳孔的王大炊，登了樓。
我心中有個猜想，也許大炊兄弟還沒死，陳萍上了他的身，要去做某件事情。」
陳湯麵露難色，他撓了撓頭，不禁發問：
「可樓上是幾樓呢……」
而就在這個時候，從來寂靜的樓道里突然響起了「滋滋滋」刺耳的電流聲。
這聲音來的極為突然，聲音也非常怪異，震的人耳朵都傳來痛感。
但電流聲一閃即過，接著是兩個年輕的聲音，正在鬼鬼祟祟的交談。
當李觀棋聽到那兩個聲音的時候，內心卻猛地一震。
「郝志，你那天看到的東西是認真的？真的不是給我講鬼故事嗎……」
「小萍我幹嘛騙你，就在這個廣播室里。
上次咱們約會你走後，我親眼見到的，ta還和我對視了好一會兒呢！」
「那ta長得什麼模樣？」
「奇怪了，我怎麼也想不起ta什麼樣子，但我卻總覺得ta很熟悉，我一定以前就見過ta。」
滋滋滋……
廣播在進行到這兒就化作了一片電流，好像有什麼東西阻止這段對話繼續播放一樣。
樓道中剛剛還在思考下一步的幾人，頓時相互對視，心有主意。
不許他們去想了，陳萍已經幫他們指出了下一步的目的地——廣播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