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1章 真兇無解
季禮希望那個猜測會是虛驚一場，也許橙湖廣場的舞台上，此時此刻不應該再會出現主持人的身影。
但可惜事與願違。
當這條命令剛下不過三秒，李莫愁以一個十分震驚的語氣，將現實通報給了所有人：
「主持人真的出現了，他站在台上對高航指著自己的嘴，像是舌頭被拔掉一樣。」
季禮聞言面色一沉，兩手抓在拐杖握柄上用力捏了捏。
拔舌什麼的並不重要，投影的傷害可視為不存在，但它的投影出現在20點30分之後，卻是一個顛覆性的發現。
在此之前，無論是方慎言亦或是其他人都堅定的認為，主持人應該在煙花秀結束前已經死亡。
在20點30分後，站在舞台上的是替換後的眼睛怪物。
但顯然，倒數第二個投影出現在戶外，這會帶來一個極為反轉的真相——眼睛怪物並沒有完成替換。
它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在現實世界中。
季禮不願意相信這一點，那是因為如果這個猜測成立，那麼這個項目幾乎等於無解。
還有最後一線希望——所有投影被集齊，秘密該顯露了。
……
20點58分，最後的2分鐘。
侯貴生與黃半仙終於推開了化妝間的大門，兩張臉上帶著溢出的急切，快步而來，四個人聚齊。
方慎言的臉色有些複雜的變化，他默默地轉過頭坐回了主持人曾坐過的那把椅子上。
他那張表面冷峻，實則微有心亂的面孔，倒映在了化妝鏡前。
在這個明亮的鏡子前，慢慢的有另外一個身影逐漸與他相互重合，最終迭加在了一起。
白狼、侯貴生、黃半仙見狀內心大驚，不由得屏住呼吸，全身戒備。
外部所有投影被集齊，最後一個隱藏投影，這個來自起點的投影，終於出現。
主持人與方慎言坐在同一把椅子上，前者宛如透明，像是已經不存在於這個現實世界，彼此交互，像是一體又並不影響。
一隻手從方慎言的膝前緩緩抬起，從桌上拿出了一塊布，對準了鏡面輕輕擦拭著，口中念念叨叨：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給我們安排到這裡來，把倉庫改成化妝間，鏡子上都是灰……」
最後投影做的事情尋常，但投影與方慎言的重迭，卻讓這個場景看起來格外詭異。
「咦？」
白狼三人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一切，片刻後聽到投影傳出了一聲疑惑的語氣。
他們趕緊走上前來，緊盯著鏡面，試圖看個究竟，但鏡子之中的景象卻令三人疑慮頓生。
在鏡面里，只有他們三個人寫滿疑惑的臉，主持人卻並沒有出現在裡面，甚至就連方慎言竟然也不存在。
侯貴生的兩眼一眯，似乎察覺到了不對勁，趕緊將手搭在方慎言的肩膀上。
但雙方接觸的那一刻，他的腦海宛如被一根鋼針刺穿般，造成難以遏制的痛苦，直逼靈魂深處。
他悶哼一聲倒退，被黃半仙扶住。
「什麼情況？」黃半仙與白狼一左一右，驚疑不定地問道。
侯貴生面色鐵青，死死地盯著方慎言彷如被附身般的身影，一字一頓道：
「最後一個投影與他產生了綁定！」
而在這句話出口之際，眼力極佳的黃半仙卻留意到方慎言放在膝上的右手，輕輕拍了一拍。
黃半仙的神情微怔，當即明悟過來，低聲說道：
「不妨事，方慎言沒被附身，他具備獨立的意識。」
白狼也圍繞著方慎言轉了半圈，仔細分辨了一番後，認真說道：
「可能與他右眼的白化有關，他正在見到我們看不見的東西。」
白狼的分析完全正確。
方慎言作為全體店員中唯一一個具備了白化眼的人，或許這個眼睛不能賦予他超自然力量，但針對Ta出沒的事件卻有窺探奇效。
他搶占了主持人的原位，正是希望藉助這雙眼睛與投影產生某種關聯，從而得到旁人獲得不到的情報。
而事實證明，他的想法完全正確。
白狼三人已被排除在外，那個秘密只有方慎言這個有白化眼的人才能看見。
方慎言在這個鏡子中，見到了一個與主持人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面無表情地與之對視。
投影的動作，是過往。
主持人還在擦拭著鏡面灰塵，口中念叨著台本和對活動方的吐槽。
鏡子裡的「他」，卻用一雙毫無生氣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方慎言，一動不動。
這場景的詭異，不可為外人道。
……
10秒鐘後，最後一道投影消失。
方慎言從椅子上緩緩起身，鏡子中的場景恢復正常，倒映著白、黃、侯與方的四道身影。
白狼心急萬分，沒有繼續等待的心思，直接發問：
「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侯、黃的心頭也咯噔一聲，因為他們見到方慎言的臉色很難看，眉頭緊鎖的樣子似乎如臨大敵。
「我在鏡子裡見到了眼睛怪物，原來它一直都藏在那裡。」
方慎言的一句話，令在場三人包括通訊器內的其餘人全部愣在當場。
這句話的信息量極大，需要一定時間來消化。
片刻後，白狼臉色劇變，震撼開口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錯了？」
的確錯了。
方慎言陷入了先入為主的困境，他將在恐怖屋得到的規則，套用進了這個煙花局之中。
但實際上，Ta在這一次殺人方式進行了細微改變。
在這個特殊項目里，Ta創造的眼睛怪物，並沒有對主持人進行替換。
真相是，他本人已經成為了眼睛怪物。
至於那些投影，其實就應該主持人死後變成鬼後，所製造的一系列幻象。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當店員靠近投影時，會遭遇到相同的靈異襲擊。
誰也沒有想到，在這次項目中眼睛怪物、遇難者、鬼物，其實是同一個人，即主持人自己。
而倒計時進入到最後的一分半，店員們生還的三種條件，至此其實應該也得到了一部分。
首先，主持人的屍體擺明了會在鏡子中，即眼睛怪物；
其次，他的死亡過程，就是上述的梗概，但時間線略有錯亂。
因為Ta在何時與主持人進行第一次對視，又在何時將其殺死，還有待商榷。
店員們只知道在20點27分之時，主持人正式死亡。
不過有大致的死亡還原，基本已經足夠。
最後，抓捕真兇。
這一點，將徹底卡死。
因為Ta是造成主持人死亡的根源，但想要抓捕Ta根本做不到，更何況關於Ta的信息被完全隱藏了。
至於真兇替代品的眼睛怪物，也在鏡子之中不可能進行抓捕。
這次項目到這裡真相大白，但它竟然會是一個無解的局面。
抓捕真兇，永遠不可能做到。
「除非……」
在倒計時最後一分鐘之時，季禮的聲音突然在通訊器內響起，傳進每個人的耳中，將一潭死水激起了些許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