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杜園背負自己,下山的時間果然大大縮短,不過兩天半的時間,就能依稀看到山下暗夜所聚集的那片區域了。
這一路上,無論是顧羽還是杜園,都十分小心,雖然兩人一直有著身體接觸,但很明顯兩人都十分警惕,身體的肌肉一直接處於緊繃的狀態,絲毫不敢放鬆,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被對方給幹掉,就算是睡覺都不敢安心。
由於精神高度的集中,這兩日來,兩人的心神消耗都非常的大,特別是杜園,她一直不知道顧羽到底握著怎麼樣的一張底牌,竟然敢以重傷之軀將二人鎖在一起,就連上廁所都沒辦法避開。
杜園曾經試探過幾次,但顧羽只是翻了個白眼就果斷拒絕了。
「你全身上下哪裡我沒看過還是沒摸過?有什麼可避諱的,要不要紙?我這裡還存了不少衛生紙呢,姨媽巾也有挺多的,你想要日用的還是也用的?純棉的還是網面的?」
杜園為之氣結,但也無可奈何,很明顯,顧羽這是有恃無恐,賴上他了。
消息傳的很快,當杜園二人露面的第一時間,整個暗夜都沸騰了起來,丁堰親自帶隊將二人接了回來,安排到了暗夜總部中。
這消息丁堰給壓住了,可劉振和木蘭卻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甚至比丁堰知道的還要更早一些。
所以顧羽剛到達暗夜總部,劉振和木蘭就趁著亂糟糟的場面將顧羽給接走了。
等到杜園回過神來的時候,三人都失去了蹤影,尋遍整個暗夜都沒能找到三人的蹤跡。
直到這個時候杜園才反應過來,顧羽這混蛋根本就沒有什麼底牌了,否則也不會走的這麼急。
察覺到自己上當的杜園,一想到這幾天的相處,就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不是身體上的侮辱,而是智商上的碾壓,聰明如她,千算萬算竟然還是被顧羽給擺了一道,可憐自己竟然這麼一路背著他將其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走,立刻走,丁堰,傳令,立刻集合所有人,我們即刻進軍大西北!」
聽著杜園冷冽的聲音,丁堰遲疑了一下才低聲說道:「大姐頭,顧家三兄弟那邊出了問題,我怕……」
杜園一愣,隨即臉色就陰沉了下來:「他們叛變了?」
丁堰抬頭看了杜園一眼,搖搖頭說道:「大姐頭你誤會了,顧家三兄弟沒叛變,他們沒這個膽子,況且大頭還在的,如果他們真有二心,只怕早就被大頭給砸死了。」
杜園聞言猛然站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丁堰說道:「你的意思是西北那幫留下的後手沒能啟動是吧?」
見丁堰點頭,杜園的臉色越發難看:「不用說,肯定又是龍城基地那邊做的吧?哼,沒想到顧羽這個傢伙還真是算無遺策,想要瞞著他做些事兒還真有點困難,張師長呢?他怎麼說?」
丁堰搖搖頭:「他前日已經領著一隊人馬出去了,隨行的還有七個高手,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大姐頭你要回來的,但他非要去埋伏顧羽,說要替大姐頭除掉心病。
大姐頭,你知道的,他的地位僅次於你我,他想做什麼,有時候我攔不住。
況且……」
杜園明白了:「況且他要做的事兒也正是你想做的對吧?只不過你沒有把握,所以才同意他過去,對嗎?」
丁堰有些慚愧的低下了頭:「大姐頭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也有個想法,但,但我沒有把握,所以……」
杜園拍了拍丁堰的肩膀:「我明白,其實我也一樣的,在顧羽面前,總感覺施展不開,做什麼事兒都不敢盡全力,那個人實在太恐怖了。」
「他去也好,至少那個傢伙足夠聰明,也足夠猥瑣,不會像你那麼衝動,即便是殺不掉顧羽也可以全身而退。
去吧,不等他了,成與不成,他都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的。」
……
「想在杜園的眼皮子底下脫身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啊。」
劉振和木蘭並肩站在窗前低聲的交談著,窗子沒有玻璃,為了防風,是用打磨的很薄的獸皮蒙住的,不透風,但光線也很難透過來,整個屋子即便是白天也很暗,兩人隔著窗子的縫隙看著暗夜的營地中開始熱鬧起來,忍不住嘆了口氣。
顧羽仍舊躺在床上昏睡,雖然用過了藥,骨頭也都接好了,可巨大的消耗讓他從回來到現在一直昏睡著。
兩人不知道顧羽這段時間經歷了什麼,但從身體上的傷勢來看,絕對不簡單,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有利器割傷的,也有野獸撕咬的痕跡,甚至還有重器擊打的傷痕,粗通醫術的木蘭甚至察覺到顧羽的內臟都移位了,如果不是靠羋靜留下的藥,只怕都沒辦法支撐著回到暗夜。
「月媚來了!」
顧羽緩緩睜開眼,第一句話就告知了目前的情況。
劉振和木蘭一愣,隨即快步走了過來:「哥,你說啥?誰來了?」
顧羽感覺嘴巴有點干,於是看向了桌上的茶壺,劉振會意,立刻將茶壺拿了過來。
顧羽就著壺嘴咕咚咕咚的喝掉了半壺水之後這才感覺嗓子不是那麼幹了。
「趕緊傳消息給阿岫,月媚也要來了,我回到暗夜的前五天,大雪山那邊已經開始出兵了。」
劉振二人大驚失色。
「什麼,她怎麼這麼急?發生了什麼?」
顧羽苦笑:「想辦法把消息傳回去,我再慢慢跟你說,另外,咱們必須抓緊時間回龍城基地,大戰將至,我不回去,很多人會生出別的想法,遲則生變!」
劉振眉頭緊皺,看著包裹的跟粽子似的顧羽為難的說到:「可你的身體……」
顧羽艱難的抬了抬手臂:「無妨,這點傷還死不了,休養一兩個月就沒事兒了。」
「哼,你的想法不錯,只可惜很難活著回去!」
門外傳來一聲冷笑,緊接著門就被推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手裡的刀直接指向了顧羽的眉心。
「顧羽,我真的很想殺了你啊!」
「祁連山,你做什麼?」
木蘭直接擋在了顧羽面前,手裡也開始有赤色火焰逐漸亮起。
劉振倒是淡定的多,伸手將祁連山手裡的刀慢慢推開,沉聲說道:「你殺不了他,至少現在你沒這個機會,按照你我之間的交易,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對吧?」
祁連山緩緩點頭:「當年你放我和石城倖存者一條生路,我答應過幫你三次,前兩次的恩情我已經還過了,最後一次你準備用在這個劊子手身上嗎?」
劉振點頭:「沒錯,我需要你把我們三人送到龍城基地!」
祁連山冷笑:「不可能!這麼多年我就等這個機會呢,你們兩個閃開,讓我殺了他!」
劉振哼了一聲,鏗鏘一聲將腰上的長刀拔了出來:「想殺小羽,那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吧。」
祁連山大怒:「不要以為你救過我和石城的倖存者我就拿你沒辦法,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今天你們三個誰也別走了!」
刀光閃爍,一剎那,小小的屋子就被瀰漫而出濃重血腥氣給擠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