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條上到底寫了什麼，顧羽沒說，其他人也沒敢問，但從顧羽的臉色上看來，想必應該不是什麼好話，否則顧羽也不會指著龍城基地的方向足足罵了張教授一個多小時。
龍城基地內，張教授吸溜著茶水，再一次拒絕了張建國的拜訪。
他端著那個已經很多地方都掉了瓷的大茶缸子，頭微微的低著，看著茶缸上面那個慈祥而睿智的老人的畫像怔怔出神。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是一個黑色的箱子，沒有鎖，就這麼敞開著，箱子裡只有一個類似於遙控器的東西，只有一個紅色的按鈕，在昏暗的臥室內一閃一閃的，就像是一隻惡魔的眼睛，只有張教授一個人能夠感受到，這隻眼睛的後面那若有若無的線條，正連接著某座深山中的某個裝置，還有太空中那個已經即將落幕的衛星。
「希望你能夠打開我交給張麗的字條，否則……唉……」
「這是第二張牌，也是人類最後一張牌了，這張牌來的太晚，讓我們失去了最佳的出牌機會，現在我真的不希望打出去，可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為了保證讓人類延續下去，這張牌不打也得打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
暗夜。
杜園站在窗前怔怔發呆。
丁堰和張師長已經說完很久了，可杜園沒有開口，兩人就只能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裡。
等了許久，杜園終於回過頭來，看著張師長說道：「你確定嗎？」
張師長沉默了一下，然後淡淡的開口：「錯不了，前幾年我一直不清楚當初石城發生的那場莫名其妙的戰爭到底是為了什麼，直到前幾天我才想明白，這也對虧了大統領提供的消息來源，也終於讓我想明白了。」
「顧羽這個人很有意思，直到現在我還是有些看不起他，到了今天這種地位，他仍舊是一個小人物的心思，做不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兒來，他攻打石城，除了想要將威脅全都清除之外，我後來也想明白了，這中間恐怕也有張司令的授意，畢竟關係重大，如果沒有足夠的驚世駭俗的事情發生，很難將那個秘密掩蓋起來。」
杜園想了想，走到椅子旁坐了下來，捻起一顆葡萄吃了起來：「這麼說我一直想要拉攏的祁連山也不可靠了？」
張師長想了想：「他肯定是知道點什麼，但我估計他並不贊同張司令當時的決定，所以才會在關鍵時候捅顧羽一刀，但這個秘密即便是他知道了也不會說。」
杜園點點頭：「約個時間，我去見他一面吧。」
丁堰起身看著杜園一字一句的說道：「大姐頭，這個時候不是見他的最佳時間，月媚今天怎麼打傷木蘭的很多人都看見了，祁連山這個人十分謹慎，你這個時候見他，什麼都問不出來的，而且我估計，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不會跟你見面的。」
杜園笑了：「你只管替我約他就是了，至於見不見面，已經不重要了。」
丁堰和張師長對視一眼，露出了驚訝的目光。
杜園果然是個聰明絕頂之人，只用了一句話，就讓答案呼之欲出。
是啊，見不見面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祁連山的態度，他的態度就是答案。
「明白了？」
杜園笑了起來：「暫時不要動他，否則會打草驚蛇的，等等吧，我先看看情況。
丁堰，中原那邊的人都逍遙了很久了，也該動一動了，要不然他們都快生鏽了。」
丁堰眼中精光四射，興奮的站了起來：「明白了大姐頭，我這就傳消息過去。」
張師長愣了一下，隨即臉色有些難看，杜園剛剛說的事兒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杜園看出了張師長的心思，當下就笑了起來：「不是不告訴你，是我也不確定這幫人還能不能聽我命令，畢竟放出去的時間太長，已經差不多有七八年了，我也是昨天夜裡剛剛接到的消息。」
張師長的臉色稍有緩和，看著杜園問到：「多少人？」
杜園擺擺手讓丁堰先去忙，然後伸手給張師長倒了杯茶才緩緩說道：「二十多萬吧，我放出的時候只有不到一萬，沒想到還真攢齊了一些家底兒，倒是出乎了我的預料。」
張師長閉上眼思考了很久，才緩緩開口：「大統領，你且讓我猜一猜，我記得你在石城的時候身邊那個時候還有不少老人的，這麼多年下來，死的也差不多了，不過我記得有一個殘廢叫什麼來著？哦，對了，叫勝七對吧，我記得當年在石城的時候，你將他提拔起來之後這個人就消失了，那個人心思夠狠，做事夠細，而且也是從一開始就跟著你的老人，有人說他被半獸人殺了，也有人說死在了清道夫的手裡，但這消息都是從大街小巷裡傳出來的，我之前在石城的時候曾經查過，但後來因為你脫離了石城的掌控，這事兒就放下來了。
現在想一想，這個勝七就是你放到中原的棋子吧？我記得當時一起消失的還有你的二組。
明面上，你的二組追殺劉振的時候被龍城基地滅了，可來到你這裡之後我查看了一些資料卻發現了一個不尋常的地方。
二組的人很多，一度超過了四萬，那個時候的龍城基地還吃不下這麼多人。
後來我以為是被你安排到了西北這邊了，現在看來，應該是去了中原了，因為你除了消失的二組之外，還有當時行事最為囂張的一組也不見了蹤影。
其實一組才是來了西北這邊了，對不對，大統領？」
「啪啪啪啪！」
杜園忍不住大笑著鼓起了掌：「張師長果然聰明絕頂，知微見著，這麼多不相干的事情都被你串聯到了一起，從而發現了我的秘密，果然厲害。
哈哈哈，幸好你是我的人，否則，我都忍不住要殺掉你了，這事兒就連顧羽都沒察覺到，竟然被你一語道破，哈哈哈！」
張師長看著狂笑的杜園，一字一句的說道：「大統領，你就這麼確定顧羽他不知道這些？你不要忘了當初顧羽打下石城之外，除了方才說的那張牌之外，還有整個石城的衛星系統！」
杜園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淡定的說道：「我知道，但有很多地方就連衛星都看不到，我既然敢做，就已經考慮到了這種情況，否則，張司令當年還在的時候，我留下的這一手就該被發現了，斷然不會保留到現在。」
張師長驚訝的站了起來：「是那座山？」
杜園點頭：「對，就是那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