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後的大炮對於變異結晶的消耗無疑是巨大的,但從最一開始,龍城基地對於變異結晶的收集就從來沒有停止過,除了那些可以用於人類變異的高階變異結晶被分配掉之外,其他的全都被陳清泉鎖進了大箱子裡,堆滿了一個又一個高大的貨架。
細心的陳清泉甚至不遺餘力的將這些變異結晶分門別類的做好標記,以便日後的啟用。
看著後方那些不停咆哮的大炮,顧羽忍不住眼睛有些發紅。
那個鐵公雞一樣的老傢伙給他積攢下深厚的家底,可他自己卻再也回不來了。
龍城基地的家底再加上他前段時間從月媚那裡搶來的海量物資,足夠幾百門大炮以這樣的射擊頻率連續轟上一個多月,這樣的火力足以轟平月媚所有的兵力!
只可惜這只是理論上的,任何武器都有磨損,改造的大炮由於材料的問題根本不足以支撐這樣強度的火力支援,連續轟炸兩個小時,這些大炮就必須停下來更換炮膛,否則就會有炸裂的風險。
顧羽知道趙立平拿不出太多的備用炮膛,現在龍城基地的生產力還沒達到那個水平,更何況改造的炮膛對工藝和材料的合成要求都非常高,製造的進度一直沒辦法跟上。
這些顧羽知道,但月媚並不知道,受於信息的限制,月媚終究是怕了。
獸群如潮水一般退卻了,盤踞在距離關隘只有不到兩公里的地方,與關隘上的人類遙遙相對,虎視眈眈。
顧羽不知道月媚知道了什麼,但對方肯定是察覺到了一些東西,所以才會跟關隘靠的如此之近。
那張牌終究還是晚了半個月啊,一步慢,結果天差地別!
看來張教授應該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步,否則也不會讓張麗把那張字條帶給自己。
對於危險的感知,一直以來,動物都要比人類更加敏銳,即便是很多人都進化了, 但對這方面的情況,變異獸有著得天獨厚的資本,它們比人類更加親近大自然,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所以對那種冥冥中的感知,人類根本沒辦法跟變異獸想相提並論。
月媚作為變異獸中絕對的王者,這方面的能力尤其出眾。
雖然她並不知道心中那種悸動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但肯定跟龍城基地這裡脫不開干係。
當她把自己的兵力無限靠近關隘的時候,那種讓她十分不舒服的感覺竟然有所緩解,安靜下來後,她想了很久很久,終於露出了笑容,望著人頭攢動的關隘城牆,仰起頭看著燦爛的星空喃喃自語:「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嗎?看來威力很高啊,但是你們顧忌的東西太多了!」
她打定主意,一定要死死的咬住人類這邊的隊伍,讓對方不能跟自己的獸群脫離的太遠,這樣一來,對方就會因為顧忌自己人的安危從而不敢啟用大殺器,也只有這樣,自己才是最安全的。
戰爭的殘酷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在緊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內,雙方再次發生了幾次大規模的攻防戰,人類據險而守損失仍舊讓人難以接受,截止到目前為止,暗夜和龍城基地所損失的人手加起來已經超過了四十萬之多,還有更多的傷者被源源不斷的運送到後方休養,如果不是源源不斷的還有後續兵力補充,這怕這處關隘早就在月媚猛烈的進攻下分崩離析了。
月媚的損失相比人類這方,死傷更加慘重,一度超過了四百萬,數量上幾乎是人類這邊的十倍,但顧羽知道,其實自己算是輸了。
變異獸擁有極強的生育能力和龐大的基數,四百萬而已,這點損失,用不了幾個月就能補充的回來,月媚損失的起,可暗夜和龍城基地這邊損失不起,無論是半獸人還是進化者,從嗷嗷待哺的嬰兒成長為一個能征善戰的漢子,所需的時間基本上都會在十八年以上,二者相比,差的太多了。
巨大的壓力給到了顧羽和杜園。
看著那殘破的關隘城牆上,顧羽低頭看著不知道被修補了多少次的城牆,然後背起手,昂著頭看著天邊的晚霞怔怔出神,直到那一抹火紅完全落到大雪山後才緩緩開口:「杜園,你的牌該出了吧?」
杜園笑了笑,笑容里卻帶著深深的疲憊,但她仍舊錶現的十分柔媚,目光里那燦爛的星輝無時無刻的都在閃爍著,抬起手攏了攏腮邊的秀髮,嬌滴滴的說到:「羽哥,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看人家的底牌了嗎?我可是女人哎,在你們這群大老爺們面前把牌面全都亮出來,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兒哦。」
顧羽冷笑:「你是女人?對,到也算是一個女人,但那也不過是生理上的女人,看看你這麼多年的所作所為,哪裡是一個女人能做的出來的,輪到殺伐果斷,只怕比我這個大老爺們做的都要好。
實話跟你說,我的牌可以打出來,但不是現在,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是不會啟動的,否則後患無窮,現在想要解開這種局面,也只有你出手了。
如果你不願意,那大家就只有死路一條。
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這段時間月媚派出來的隊伍可是越來越強了,可我們呢?還有多少精力來應對更加猛烈的進攻。
此消彼長之下,這齣關隘很快就守不住了。」
「祁連山是你的人嗎?」
杜園突然問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聽到這話顧羽就是一愣:「怎麼會這麼問?如果他是我的人,前段時間就不會差點被他殺掉了。」
杜園笑了:「好吧,我就是問問而已,既然你說不是你的人,那麼我接下來要做什麼事兒你應該不會反對吧?」
顧羽嘿嘿笑了一聲:「隨你!」
杜園也跟著笑了起來,一步一步的向暗夜的方向走去,到了城牆下後,忽然回過頭來看著顧羽笑著說到:「三日後,看我底牌,羽哥,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哦!」
看著杜園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顧羽不知為何,忽然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氣,渾身血液都不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