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的城牆終究還是沒能擋住變異獸軍團晝夜不停地進攻。
在一片火海中緩緩坍塌了下去。
城牆上還沒來得及撤退的人全都跟著磚石摔進了獸群中，但很快就被緊隨而來的變異獸群撕扯成了碎片吞了下去。
血流滿地，慘不忍睹。
顧羽回首，神色淡然，冷血的不像人類，看著那些被獸群吞噬的隊員，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繼續撤退」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關隘守不住了，顧羽和杜園兩人就帶著隊伍退守到剛剛建立起來的第二道防線上。
相比第一道防線，第二道防線就很簡陋了，只是依託著陡峭的山勢，開鑿出一個個掩體。
損失了太多的人，也損失了太多的熱武器，看著那黑壓壓一眼望不到頭的獸群，顧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就在今天早上，雙方爆發出那場最為激烈的戰鬥中，謝老三受傷了，半條胳膊被一頭變異獸咬斷，如果不是羋靜在這裡，只怕就變成楊過了。
現在的謝老三，臉色慘白的躺在擔架上，被咬斷的胳膊接上了，但想恢復，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休養。
胡曉月很堅強，沒有哭，寸步不離的守在謝老三跟前，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胡曉月已經失去了冷靜。
失去冷靜的不只是胡曉月一個，顧羽能感受到周圍的氣氛已經開始變得十分不穩定了，就像是一個火藥桶，只要有點火星就會爆發。
一個陌生的詞語出現在顧羽的腦海中。
營嘯！
一個本不該出現的詞語此刻卻一直在顧羽的腦海中縈繞。
他們這群人所承受的壓力實在太大了，山下就是一眼望不到邊的獸群，強悍、嗜血、以人為食！
山上是損失過半的隊伍和殘破的武器。
這註定是一場沒什麼希望的戰鬥，他們之所以還在堅持，全都是因為在他們的身後是這些年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大好河山和妻兒老小。
顧羽不是神，他手下的這幫人更不是神，精神緊繃了幾個月了，已經快達到了極限，稍一碰觸就會繃斷。
顧羽不敢賭，賭輸的後果太過嚴重，沒有誰能承受的了。
正在顧羽苦苦思索怎麼解決的時候，破局的人來了。
來的人讓顧羽很意外，但偏偏又在情理之中。
張建國親自來到了第二道防線，他帶來了一封封家書，也帶來了幾千個心理醫生！
當那些家屬被送到之後，顧羽明顯感覺營地中的氣氛沒了之前那般讓人絕望的感覺，隨著心理醫生的入駐，一切都改善了。
「我沒想到你會過來。」
顧羽提起茶壺親自給張建國倒上了茶。
張建國笑了起來，拍了拍胸口：「在你把這個位置交給我的時候，我就曾經跟你說過，我不喜歡權利，對利益看的也很淡薄，不管你信不信，事實就是如此。
有些人做的事兒，我看的很清楚，但我選擇沉默，這其實就是一個態度，開始我還以為你不能理解，沒想到你比我想的還要全面，咱們兩個這也算是在無形中打了一次配合。」
顧羽笑了笑，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而是把張建國拉到一邊問起了張教授的情況。
張建國揉了揉眉心：「這個老爺子實在太倔了，從你走後就再也沒踏出實驗室半步。
就連吃飯上廁所都是在實驗室解決的。」
顧羽深深的看了張建國一眼：「你怕了？」
張建國愣了一下，隨即笑著點了點頭：「沒錯，我是怕了，我感覺如果再沒有什麼動作，只怕很快就去見閻王了。
這裡雖然危險了點，但好像比基地那邊更安全一些。」
顧羽疑惑的看了張建國一眼：「我記得基地里的高手我全都拉到這裡來了，你在那裡應該安穩的很啊，哪裡來的危險？」
張建國苦笑：「高手是都帶走了，可他們的家屬都在基地啊，你不知道啊，這幫人看我就跟看賊一樣，生怕我背後偷家，不怕你笑話，這但時間，我睡覺的時候枕頭底下都要放一把槍，要不然根本睡不著。
我曾經幾次想找張教授幫我解釋一下的，可張教授根本不見我，或者說他除了吃飯睡覺之外，誰都不見。
基地的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顧羽愕然，他沒想到自己的地位在基地中竟然仍舊這麼高。
看著擠滿了山頭的墳墓，顧羽的心忍不住狠狠地抽搐了幾下。
張建國似乎看出了顧羽的心思，嘆息了一聲說道：「這是避免不了的，如果沒人敢擋在前面，那可就是滅族的危險啊，我們這個民族曾經經歷過最黑暗的時候，活下來的不足兩成，但還不是一樣挺過來了。
放心吧，他們不會怨恨你的，在末世中活了這麼多年，他們也該滿足了。」
顧羽擺擺手，沒有繼續接話，而是帶著張建國來到了山頂。
看著黑壓壓的獸群，饒是張建國城府足夠深沉，但仍舊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你覺得我們有幾分勝算？」
指著山腳下的獸群，顧羽看著張建國問道。
張建國看著顧羽，又看了看獸群，然後回過頭來認真的說道：「十成！或許我們還會犧牲很多人，丟失很多土地，但我仍舊相信，最終的勝利屬於我們，這一點，我從不懷疑！
野獸就是野獸，就算是再蠻橫，也逃不過變成食材的命運。
想想山海經，那麼多強大的妖獸，最終不都被吃出了經驗嗎？」
有獸焉，食之善走……有魚焉，食之無腫疾……有獸焉，食者不妒……有鳥焉，食之無臥……有獸焉，食者不蠱……
顧羽在腦海中大致翻了一下山海經，感覺張建國說的好有道理，竟然無法反駁……
「你看看，這是多麼好的肉食啊，大妖的肉你也吃過，你就說補不補吧！」
顧羽看著張建國那張老臉，再看看山下的獸群，忽然就笑了起來。
伸手用力的抱了一下張建國，認真的說道：「多謝你能來開導我，現在你可以徹底放心了，我想通了，你說的沒錯，最終的勝利只屬於我們！」
張建國見顧羽想通了，也放鬆了下來，從兜里摸出煙放鬆的抽了起來：「中原那邊的消息你接到了嗎？」
顧羽四下看了看，點頭道：「前幾天知道的，我千小心，萬小心，還是被杜園擺了一道，你這次回去把劉振和阿清帶回去吧，錫城那邊我還留了後手，他們兩個可以處理一下，雖然解決不了，但拖住他們應該沒什麼問題，等我抽出手來，再一起解決掉就是了。」
張建國點頭：「成，對了，剛才來的時候聽說你中了杜園的暗算？怎麼樣？能解決嗎？」
顧羽苦笑：「這就特麼的有些讓人崩潰了，我明知道中了暗算，可這好幾天了，都沒人能找出來。」
張建國忽然神神秘秘的從兜里摸出一個東西塞進了顧羽的手裡：「藏好了，別跟任何人說，就算是你婆娘也不行。」
看著張建國那神秘的神色，顧羽下意識的就把手裡的東西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