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童言裝病,拒絕了趙珍珍的邀請,早早坐上高鐵,前往秦顏今給的地址。
看著車窗外快速倒退的風景,心裡五味雜陳。
從前她很渴望家人,但家人的勢利和偏心讓她心神俱疲,有的時候還會惡毒地想他們怎麼不去死。
然而每每有了這種可怕的想法後,就是鋪天蓋地的自責與愧疚,想著媽媽只是重男輕女,她其實可以慢慢試著接受的。
所以,這麼多年,她從來都沒懷疑過什麼。
如果不是秦大師,她連死都不知道,原來這背後的真相竟然這般齷齪。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忽然變得堅定起來,倘若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趙珍珍,假千金,偽善的媽媽,白眼狼弟弟,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一下高鐵,她便打車來到目的地,距離7點還有5分鐘,她閉上眼睛,醞釀好情緒,再睜眼時,眼中失去光彩,變得麻木、空洞。
那是一種破碎的美,仿佛隨時都能消失一樣。
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憐惜。
童言心裡盤算著時間,直到聽著耳邊傳來兩道女人惆悵的交談聲。
「麗敏,糖糖最近許是心情不好,她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蘭姐,這些年是我太驕縱糖糖了,我也不知道她為何這麼反感我,總覺得她好像在故意和我作對一樣...」
「你就是太敏感了,她到底是你親生的,哪有母女不慪氣的,等想通了,自然而然就好了。」
「可是...」
說話聲戛然而止。
童言雖然沒有轉頭,但餘光卻看到兩個雍容華貴的女人正一臉震驚地看著她。
她心裡一緊,手心冒汗,極力忍耐著狂跳的心臟。
「麗敏、那個姑娘和你好像啊...」
「我、我感覺心臟跳得厲害,蘭姐,我、我怎麼感覺眼眶酸酸的,而且好奇怪,我看著她就有種特別親切的感覺。」
「要不,我們上去說句話?」
「...好!」
兩人懷著忐忑又緊張的心情一點點靠近,童言則是感覺有人靠近,平靜的看了過去。
嘶!
當看清童言的長相時,兩人的表情十分震驚。
饒是做好準備的童言,看到那張和自己有8分相似的容貌時,也是微微一怔。
她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沒說。
張麗敏捂著嘴,一臉難以置信的說道,「你...孩子,你、我們長得好像啊!」
童言愣愣地點頭,抿著唇,半天蹦出來一句,「你比我媽還像我媽!」
然後,兩人都沉默了。
旁邊的郭欣蘭見狀,抓著童言的胳膊急切地問道,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家住哪兒?家裡還有什麼人?」
童言很乖巧地說道,「我叫童言,24歲,家住俞市,家裡有媽媽和弟弟。阿姨,我看到你好親切,我能抱抱你嗎?」
後半句是跟張麗敏說的,她說得小心翼翼,眼神充滿渴望和...彷徨。
就像小兔子一樣。
張麗敏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張開雙臂將童言摟進懷裡,下意識溫柔地撫摸著她烏黑的秀髮。
童言的眼淚毫無徵兆地流了下來,聲音微微顫抖的說道,「阿姨,你的懷抱好溫暖,好到...我都不願意放手了。」
郭欣蘭見狀,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在張麗敏撫摸童言頭髮的時候,偷偷薅下她一根頭髮。
童言只覺頭皮一痛,心裡自然明白怎麼回事,達到目的後,她戀戀不捨地退出張麗敏的懷抱,隨之露出大大的笑容。
「阿姨,謝謝你的懷抱,我現在的心情好多了,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了,我們有緣再見!」
她沒有留戀,走得十分乾脆。
因為她知道,她的豪門媽媽很快就會找到自己。
只是她還是低估了張麗敏的速度,不到兩個小時,一輛輛勞斯萊斯出現在高鐵站,一排排西服革履的保鏢,整齊劃一地站成一行。
周圍人哪裡見過這種陣仗,立刻拿出手機興奮地拍照、錄視頻。
「孩子...你是我的孩子...」
張麗敏一下車就眼淚汪汪地看著童言。
在她旁邊,還站著一個中年男人。
男人看到童言時,表情嚴肅,但眼睛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眼中隱隱有淚花閃爍,顯然沒有表面那般平靜。
童言像是嚇傻了一樣,表情呆滯。
事實上,她的確有些被震撼到了,有些不知所措。
張麗敏拉著她的手,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孩子,你是我的孩子,跟媽媽回家,給媽媽說說這些年你都經歷了什麼...」
她可沒忘女兒之前那空洞又絕望的眼神,如果不是經歷人生大起大落,她的眼睛不會失去神采。
就這樣,童言被帶回了唐家,而冒牌貨唐糖看到她時,瞳孔驟然放大,下意識尖聲咆哮。
「你怎麼會在這兒,你個下賤的賤種!」
童言,「...」很好,她都不用出手,這蠢貨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
童言回歸唐家,真千金歸位,秦顏今這邊立刻收到了天機。
她一邊默默運轉消化,一邊在玉石上復刻防禦陣法,等刻畫好後,指出一個方向。
「土匪,把這塊石頭放在那裡!」
「咕咕~」
土匪點點貓頭,雙爪抓起玉石就飛了過去。
「呃...大師,它這個土匪的名字取的是不是有點草率?」
邱陽遠嘴角一抽,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他以為是聽錯了。
但後來又知道土匪的兩個崽子叫大丫和二蛋,他就知道,這個土匪絕對沒叫錯。
可是他不明白,這個名字的意義是什麼?
忍了又忍,今天實在忍不住,就問了出來。
秦顏今頭都沒抬,手上動作沒停,繼續復刻陣法,不以為意的說道,「嗯?草率嗎?我想了半天呢!」
所以,想了半天就叫土匪?大丫?二蛋?
好吧!大師的思想你別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對了大師,余俊逸他後媽最近有點不對勁,眼神陰森森的,就好像要吃了他一樣,大師,有沒有辦法讓她消停下來?」
自從余俊逸恢復如初,他後媽又出么蛾子了,想要直接給他下藥,就是那種損壞神經的藥。
要不是余俊逸買了大師的玉牌,怕是又要著了道,為了避免再次陷害,他們只好往秦顏今這裡跑。
秦顏今擺擺手,「不用管,你玉牌里含有反噬符,不管是誰,只要對你不利,就會遭到反噬。」
「啊,原來是這樣...」
「對了,余俊逸,你爸最近會有動靜,你小心點,他可能會在你車上做手腳。」
邱陽遠急了,「啊?那怎麼辦?余俊逸不會有事吧?」
「你當我的平安符是擺設嗎?」秦顏今涼涼的看他一眼,後者訕訕一笑。
一直沒說話的余俊逸忽然開口,「大師是不是有什麼主意?」
「嗯,在車上安裝個攝像頭吧,有證據好說話。還有,你父親那人...沒什麼好原諒的。」
余俊逸眼神一凝。
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