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走了？我還以為你要在裡面過夜。」
看著滿身酒氣的陸澈走出趙小麥的家門，宋樵有些不可思議。
「說什麼夢話呢，晚上肯定要回營地睡覺，否則我的餌不得被小魚小蝦吃掉？」
晚上，陸澈回到了營地，沒著急睡覺而是找來了孫樂，問他今天都做了什麼。
孫樂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什麼陸澈這個首領突然關心起他來了，但還是仔細回憶一通之後，如實說了出來。
倒也沒什麼別的事，就是收集物資再與異獸搏鬥一下什麼的。
不過聽他的描述，野火眾人基本都沒有走出黑白巨蟒的監視範圍。
陸澈心中有數，隨後拍了拍孫樂的肩膀「交給你個任務，以後記錄每天外出的路線，做了什麼事就標記節點寫清楚。我很看好你成為異能者，這件事做好，我會讓郭懷給你一顆晶核。」
「真的嗎？」
孫樂看了看郭懷，見他沒有反駁，頓時有些激動。
只要成為異能者，自己就一定不會失去些什麼了，一定。
「當然，我還能騙你不成？」
反正郭懷本來就打算把晶核交給孫樂的，他作為首領，用來當個順水人情也沒什麼問題。
「我一定做好這件事！」
陸澈點了點頭，「很好，很有精神！」
第二天，陸澈又來到了趙小麥家蹭飯。
第三天，第四天同樣他如此。
當然只是吃飯，最多再跟她一起看個電影，玩玩雙人成行。
第五天，宋樵實在看不下去了，擋在了趙小麥家門前。
「你沒發現嗎，她已經快發展到轉變中期了，不能再怪異化了。」
「我知道。」
「那你還天天來蹭飯，淨點一些食材難以獲取的菜？」
宋樵臉色突然變得難看，抓起陸澈的衣領，「你要讓她成為惡魔？你有沒有心，對得起那些飯菜嗎？」
「我就是為了報答她的飯菜，才要讓她變成惡魔的。」
陸澈神色平靜，淡淡的說道，「她不是想知道為什麼那些人不辭而別，沒吃她的飯嗎？我只是在幫她找到答案。」
「直接告訴她不就好了？」
「直接告訴她？告訴她會變成怪異？刺激她的情緒，幫她再怪異化一次，然後醒來再渾然不知？」
「……」
宋樵鬆開手，實在無力反駁，只是他同樣無法認可陸澈的做法。
「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該相信她吧。」
陸澈撫平衣領，「你在旁邊也看了這麼多天了，就沒發現她作為怪異與楚暮有些不一樣？」
「我當然看得出來，」宋樵沙啞的說到，「她比起楚暮，攻擊性要少很多，也更目的性，並不會亂來。」
「既然如此，屆時趙小麥與怪異融合，成為惡魔又有什麼問題呢？」
陸澈說的有些道理，卻又像是歪理。
「可是惡魔，會由純粹的惡念主導行為……」
陸澈擺了擺手，「那個是小問題，因為她那一口純粹的惡念是色慾。」
……
時間回到兩天前，趙小麥的家裡。
陸澈與趙小麥剛看完一場電影，電影落幕，房間昏暗，只有一盞檯燈散發著橘色的光暈。
趙小麥偏頭看向陸澈，靠近他的耳朵，卻不說話，而是用頭髮輕輕的摩挲著。
然而陸澈這個傢伙卻不解風情，無動於衷。
「我要忍不住了，你今天看起來格外美味。」
「難道不是每一天？」陸澈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屬實是楚暮帶給他的PTSD，至今還沒能痊癒。
緊接著，他偏過頭，兩人的鼻尖之間距離不超過一厘米，甚至能夠感覺到彼此的鼻息。
平靜與急促。
「比昨天多一點，比明天少一點。」
趙小麥微微仰起臉，閉上眼睛，眼睫毛卻微微顫動，顯然正在眯著眼偷看。
陸澈一指頭戳在她的腦門上，順手混了一點自由點數。
「這麼著急？有執念？」
「末世嘛，及時行樂咯。」
趙小麥睜開眼，有點泄氣，大概是覺得無法說服陸澈，便靠在床邊呢喃道。
「我小時候，家教可嚴，特別是男女之間的這點事。
你知道嗎，我小時候跟男生出去玩了一次，就被我爸媽打了一晚上，說我不要臉。
但我還是個孩子啊，其實什麼都不懂。
要純潔，要清純，要做高嶺之花。
他們是這麼告訴我的，這樣才會幸福。
她們會在我每年的生日，帶我去檢查處女膜，再拍一張我不著片縷的藝術照珍藏。
即使上了大學，父母也不允許談戀愛，甚至連住校都不行。」
「我人生就是這麼過來的，但其實我有個小秘密。
我曾經不小心點進去了那種網站，就是那種……」
趙小麥左手比圈，右手豎起中指，然後將中指伸到圈裡。
「可能就是越壓制，反抗的就越厲害吧，我每天晚上都必須看一下那個網站，輕輕摸摸自己才能睡著。
我在人前，純潔，清純，高嶺之花。
而在人後呢，我看到那些嫉妒我的女生，造我的黃謠，罵我m狗，我竟然會開心。
我知道，我壞掉了。
我好想找人睡了我，結束這一切，但我又不敢。
我怕我被父母打死。」
「後來末世來了，我的父母都不見了，哪裡都沒有。」趙小麥張開雙臂，擁抱天空，「我自由了，我想像著自己是一隻m狗，向所有男人拋媚眼，騙他們來到我的家裡。」
「我要得到愛！」
「我要被愛！」
「可是，誰都沒有留下。」
「除了你。」
說話之間，趙小麥已經變成了怪異。
「愛——我——」
「不要離開我！」
她聲嘶力竭的咆哮，一隻手掐起陸澈的脖子，將他按在床上。
「真是受不了你們牧羊人。」
陸澈有些無奈，上次被楚暮按倒，這次又被趙小麥按倒。
好在是他現在的身體素質意外的強，即使被掐住脖子，也沒什麼不適。
他伸出雙臂環抱住趙小麥，「我在，我一直都在。」
黑霧頃刻盡散，趙小麥無力的趴在陸澈的胸口哭泣，「陸澈，我好像，是一個怪物。」
「你不是怪物，你只是擁有非同一般的強大力量，不要抗拒，用身心去接納它。」
「它就是你，你就是它。」
陸澈的聲音，如同古神的低語。
世間第二尊惡魔，就此誕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