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琪想看了好久,看來只有他能幫忙了,披了件外衣走出去。
入夜的風更是清涼,趙露思打了個寒顫,又把外衣拉緊了一下。
她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嘀,嘀,嘀。
趙思琪的心就隨著那聲音來回的緊縮著,像是被誰用手握住一般,手機被緊握在手心裡。
「我是聞昱辰。」
握住心臟的那雙手陡然用力,她一口氣竟是卡在喉嚨里,吞吐不得。
聞昱辰等了一會兒,不見人回答,只依稀聽得見微弱而略顯急促的鼻息聲,單薄的唇角漾出一抹淡淡的弧度,低沉冷淡的聲音順著看不見的手機信號傳到了趙思琪的耳朵里。
「趙小姐嗎?」
趙思琪連續深呼吸幾口,又把手機放在耳邊,手開始抖動著。
「我已經簽過合同了,我想參加聞澤葬禮,明天可以麻煩讓我進去一下可以嗎?」
趙思琪暗黑的眸子裡閃一絲希望,他冷冷的說:「趙小姐想去不就去了,還需要問我。」
對他的冷嘲熱諷,趙思琪充耳不聞,屏息的等待著。
「你們家門衛不給進。」
「原來你還知道,我還以為你連他最後一眼都不想見呢,看在你是聞澤喜歡的人的份兒上,明天過來,但是進去一切問題自己承擔。」聞昱辰簡短的說了一下。
聞澤喜歡的人?真是讓人煩!明明只是朋友,進他口吻就變了味。
「謝謝。」
趙思琪說完掛斷電話,呆呆的站在那裡。又開始拿起手機給閨蜜陳雪打電話。
嘀,嘀,嘀
「思思,怎麼了?」
「明天陪我去聞澤家,可以嗎?」
對方一直沒聲音,突然說:「他們家不是不讓你去嗎?」
「嗯,剛同意了。」
「好的,明天陪你,不見不散。」
「嗯。」
葬禮舉辦得很隆重。靈堂很大,入眼的一切除了黑就是白。趙思琪是和陳雪一起去的,進入靈堂的時候,她在最後面。微卷的長髮被黑色的髮帶綁住,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完完全全的露了出來,身上的黑衣將那張臉襯得更加蒼白憔悴,嘴唇不僅沒什麼顏色。此刻她微微低頭,手裡緊緊握著一隻白色的菊花,微微顫抖著。
她的腳步很慢,像是灌滿了鉛,每一步都仿佛是拖著地面而行。兩邊親人的哭泣聲,像是一條條鞭子甩打在她的心裡,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力氣走進去,雙腿顫得像是下一刻就會癱下一般。
一隻手扶住她的肩膀,給了她支撐的力量,她抬頭看看,是陳雪。在陳雪的扶持下,她走進去,照片上他帥氣,陽光。都是因為她,這麼一個陽光大男孩的生命埋葬在了那漆黑幽冷的大海里,是多麼孤單。
陳雪咬牙忍住才抑制住衝到喉間的哽咽,深深鞠一個躬,將菊花放下,忙跑了出去。因為她喜歡聞澤,如果不是她們,他還會在?突然的恨自己,但是這件事也只有自己和那個男人,因為是自己跟他說聞澤因為趙露思,才出事,她只能這麼說,因為她害怕他們對付她們家,她的家並沒有趙思琪家裡好。
趙思琪也躲在一個沒人看見的角落裡,不敢大聲哭,只能躲著蜷縮著身子,細細的嗚咽著,一抽一抽的。
大家看到她,如果排除她和聞澤的事,在遠處看著,心裡跟著抽疼。
又等了一會兒,陳雪靜心下來,走過去,將她抱住。「我知道你難過,我也十分的難過,聞小三,可是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在聞小三面前不哭的。他最不喜歡我們哭了。」
趙思琪緊緊的抱住陳雪,哭著著說:「我也想,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陳雪沒說話,因為她也好恨,見她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才扶她起來,慢慢的說:「還有事情要做,我們進去吧!」她們進入靈堂的時候,照片前站著一個男人,挺直的脊背里感受一股沉重的悲傷。趙思琪認識那個男人,聞昱辰,聞澤的哥哥,昨天還過面,甚至逼迫自己和他結婚,看到他,她很害怕。
聞昱辰站了很久,才彎下腰鞠躬。轉身的時候,趙思琪看到他的側臉,像是結了一層冰般,冷酷得連一絲一毫的情緒都察覺不出來,他到底在想什麼?
「你就是趙思琪?」趙露思正愣怔,一道質問的語氣,一個美麗的婦人正在惡狠狠的看著自己。
趙思琪愣愣的點頭,「是。」
「啪!」這一巴掌很用力,只覺身子不受控制的便偏向一邊了,差點就要摔倒,眼睛直冒火星,左頰火辣辣的疼。
陳雪趕緊扶住她,看向那美麗的人婦問:「你怎麼打人呢?」儘管她也好恨,但是畢竟她們兩是多年的朋友,被人打,她還是狠不下心來。這事實上跟她也有關係的。 「因為她該打!所以我就打她。」美麗的婦人語氣狠厲,目光同樣的如刀鋒般銳利,直直的射向趙露思說:「如果不是她,聞澤怎麼會遇上那場暴風雨,而出車禍呢?又怎麼會年紀輕輕的就走了?」美麗的婦人字字清晰,摻雜著怨憤惱怒的情緒,如刀子一般。
靈堂在一陣死一般的沉寂後,是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的全都朝向了那個低著頭不說話的女子。美麗的婦人見趙露思不說話,繼續罵道:「虧得聞澤這麼喜歡你,哪知你竟是個蛇蠍女人!你是知道聞澤喝酒了,還讓他送你,你存什麼心呢。」越說越難聽了,陳雪忍無可忍了,甩開趙思琪拽著她的手,道:「你什麼意思啊!」
「意思就是這個女人害死了我的兒子。現在聽懂了吧。」
「媽。」一道凌冽的男聲突然插進來,陳雪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只見一個男人撥開人群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