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在玄黃大世界的時候,應先天因強行推算楊玄真而身死,如今卻出現在這艘罪惡之艦上,和魔界諸多魔界的魔頭為伍,莫非此人是在詐死?
「昔年遠古聖堂墜入了無底深淵,聖堂之主的一縷元靈亦轉世投胎成為你應先天。你飛升魔界以後,又被我元始魔宗看中,一直培養至今。而現在也輪到你為我元始魔宗出力的時候了。我要藉助你取得遠古聖堂,你也能在遠古聖堂中獲得你前世身為聖堂之主的身軀,合二為一,問鼎天君大位,成為我元始魔宗的無敵存在之一。」
罪惡之艦中央船艙世界內,應先天恭敬侍立在一尊男子身側,聆聽著此人說話。
這男子長相妖異,身穿一套寬大長袍,衣袍上猩紅遍布,如鮮血鑄成。
妖異男子就是魔界最大勢力「元始魔宗」內的古老魔君之一,號稱血河之主,也可以叫做血河天君。
相傳,血河天君乃是數個渾沌紀元前,魔界的一條血河偶然參悟天機,修成造化,投靠到元始魔主麾下。
在一個又一個紀元之中,血河天君不止一次替元始魔宗開疆拓土,討伐諸天,征戰仙界,鑄就出了無上威名。
「血河天君,我已經恢復了一部分記憶,也知道自己就是聖堂之主的一縷元靈轉世,更不會辜負你的信任,必定協助你在無底深淵中取得遠古聖堂,為我們元始魔宗增添無上榮光!」
應先天神色肅穆,語氣鏗鏘有力,對得到遠古聖堂把握十足。
也的確,他前世可是聖堂中的第一人,縱然再世為人,也和聖堂聯繫頗深,比任何人都有資格說這種話,就連仲裁之主轉世的羽皇都比他稍差一籌。
「很好。」
妖異男子對於應先天表現出來的態度非常滿意,正要好好勉勵一番。
「嘿嘿,嘿嘿…」
突兀的,一道刺耳的聲音從罪惡之艦另一個船艙世界中傳遞而來:「血河之主,你麾下的這個弟子獲得聖堂之主的屍體,那仲裁之主的屍體便歸我了。我麾下可還有不少天主級別的小崽子嗷嗷待哺,把仲裁之主的屍體給他們其中一人,也能培養出一尊天君。」
話音剛落,一團黑氣震破船艙世界,一鑽而入,在血河之主和應先天面前顯化出一尊身穿黑衣,頭戴黑色大斗篷的身影。
血河之主眉頭一皺:「冥古,你麾下的弟子可沒有一人是遠古聖堂中人轉世,說明他們和遠古聖堂沒有緣分,你也好意思找我要仲裁之主的屍體?若是以後仲裁之主轉世歸來,你待如何?」
這突然出現的斗篷人號稱冥古之主,嚴格來說,也是元始魔宗的高層,有著天君境界的修為。
話又說回來,自從魔界的至高存在元始魔主失蹤之後,鼎盛一時的元始魔宗群龍無首,漸漸分裂成了許多門派。
譬如血河天君的血河門,冥古之主的冥古門等等,都是從元始魔宗中分裂出來的,雖自創一界,各自為政,但相互之間又有來往,時常也以元始魔宗之人自居。
實際上他們並不想分裂。
其一是元始魔主實力強大,曾號稱諸天萬界第一高手,若其歸來,他們不好交代。
當然,他們也很期待元始魔主歸來,重鑄元始魔宗輝煌,征伐諸天的場景。
至於其二,則是如今諸天動盪,有群雄並起的跡象,他們這些原元始魔宗的高層自然要時常聯絡,互相緊密關係,遭遇強敵之時也好有幫手,免得被人逐個擊破。
冥古之主黑色斗篷下傳出不屑的聲音:「仲裁之主歸來又如何?我斬了他便是。他前世雖強,堪稱天君中的巔峰存在,只差一步就能達到至高無上的仙王之境,如今卻已不是他的時代了,只能被時代淘汰掉。」
「哦?」
血河天君似笑非笑道:「大約你還不知道,那仲裁之主轉世就是仙界羽化門掌教…不,太一門的羽皇,歸附在了太玄天君楊玄真的麾下。現在說不定和我們一樣,也被楊玄真帶著前來無底深淵中尋找遠古聖堂。且傳聞楊玄真的修為已經不在我們之下,若楊玄真向你索要仲裁之主的屍體,又待如何?」
「楊玄真…」
一旁靜靜聽著兩大天君言語交鋒的應先天一聽到楊玄真的名字,眼神忽然變得複雜難明。
「無妨,縱然楊玄真再厲害,也只是這一個混沌紀元中誕生出的小輩而已,沒有經歷過天地大破滅的沉澱,永遠也無法超越我等。若和我等遭遇上,冥古兄也足以對付他。若冥古兄不敵,我自斬他便是。」
這接話之人並不是冥古之主,而是另有人從外界把聲音傳遞而來,口氣也大得嚇死人,揚言要斬了楊玄真。
唰!
一尊身穿鎧甲,身軀雄偉似仙岳,渾身有股強烈煞氣瀰漫,仿佛能夠將諸天萬界撕扯得粉碎的男子出現在船艙世界中。
剛說話就是此人,也是原元始魔宗中的一尊無敵天君,以鬥戰殺伐著稱,號稱逆魔之主。
逆魔之主身側站立著一位年輕人,白衣勝雪,手持殺戮之劍,眼帘低垂,一副高人風範。
「孟少白?」
應先天一見到白衣人就驚訝開口,卻沒有一點他鄉遇故知的味道,有的只是意外。
當年在玄黃大世界的時候,孟少白只是一個小人物,羽化門的真傳弟子,完全不能和他這種魔道大帝相提並論。
但是現在,孟少白和他一樣,也跟隨在一位天君左右,看實力亦不亞於他,達到了天主之境。
世事之變幻,令人難以預料。
不過他和孟少白不熟,卻是沒必要打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現在的孟少白似乎與曾經有很大的不同。
這種感覺具體如何,應先天也說不上來,若一定要形容出來,那就是孟少白就像一個黃花大閨女經過諸般人事,已經變成了一個經驗豐富的少婦。
一旁,血河之主沒有繼續關於楊玄真的話題,視線也落在孟少白身上,對剛出現的逆魔之主問道:「此人應該是殺戮天君麾下的殺戮之子吧,為何會在逆魔之主你的身邊?」
冥古之主也用疑惑的目光注視著孟少白。
孟少白身為天庭之人,出現在這裡,就像書生混入了土匪窩,顯得格格不入。
孟少白不卑不亢道:「見過血河之主和冥古之主前輩。二位前輩有所不知,逆魔之主前輩是受我師傅所託,帶我前來和元始魔宗的諸位天君結盟,共同取得遠古聖堂中的寶藏。而且遠古聖堂之中有一件神物可以助我晉升到天君境界,所以我也必須去取。」
冥古之主嗤笑道:「你師父是誰?殺戮天君?他和天庭的其他天君忙著煉製三十三天至寶,哪有精力顧及遠古聖堂的事情?況且我魔界和天庭之間勢不兩立,你這隻螻蟻也妄想來分一杯羹?你配嗎?不如你現在就撒泡尿照照自己,再告訴我你配不配?」
孟少白的臉色猛然一沉,眼中殺機爆射,一縷縷恐怖的戾氣自身上彌散開來,仿佛要吞噬世間萬物。
「身為一隻小小螻蟻,卻不懂得隱忍,對本座顯露出殺意,蠢得可憐。」
冥古之主眼中不屑更濃,就要彈指將孟少白擊斃。
「且慢。」
逆魔之主攔在了孟少白身前。
孟少白卻從逆魔之主背後橫移而出,再次面對冥古之主,一字一頓道:「你說錯了,殺戮天君並非我師傅。我師傅乃是法界之主。」
「法界之主?」
冥古之主和血河之主,包括應先天眼中都流露出驚訝之色。
法界之主這四個字沉甸甸的,在整個諸天萬界的天君之中可謂是名列前茅,乃是只比終結聖王差一籌的恐怖角色。
據說法界之主已經達到了十個紀元的修為,未來再渡過幾次天地大破滅,獲得永生之門裡面流傳出的神物,就有機會問鼎至高無上的仙王之境,和造化仙王,元始魔主等人平起平坐。
「此事為真?」
血河之主和冥古之主的視線落在逆魔之主身上,滿是詢問之色。
逆魔之主點頭:「孟少白的確是法界之主的弟子。他還帶來了一個消息,據說這個消息足夠讓他分一杯羹。」
「什麼消息?」
血河之主看向孟少白。
孟少白正色道:「天庭的五大天君本來在煉製三十三天至寶,就在即將成功的那一刻,卻因楊玄真而內訌了,我師傅法界之主也參與在其中……楊玄真或許也接到了五大天君內訌的消息,此時已經來到無底深淵,想要去協助混亂天君,永恆天君,災難天君對抗雷帝天君和我義父,以及我義父殺戮天君。那仲裁之主轉世的羽皇也大概率跟隨在楊玄真身邊,楊玄真相助三大天君的同時,也會跟我們爭奪遠古聖堂。」
孟少白把法界之主傳遞給他的消息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和華天都跟道德天君講的說法差不多。
這個消息可謂是石破天驚,把血河天君,冥古之主,包括事先不知情的逆魔之主都給驚了一下。
很快三大天君眼中顯露出狐疑之色,不約而同互相對視一眼,就同時陷入了沉默當中。
他們似乎在分辨孟少白所言之真假,又或許在考慮自己能否從中獲利。
應先天也在沉思,面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血河天君開口向孟少白沉聲問道:「法界之主要和我們結盟是何意?難道要我們幫助雷帝等人對付混亂等人和楊玄真?你要知道,天庭即使四分五裂,也是我魔界最大的敵人。」
「不,不,不。」
孟少白淡然一笑:「我師傅的意思是,天庭的任何一位天君都信不過,所以他準備和魔界聯合,假意幫助雷帝,混沌,殺戮對付混亂和災難等人,卻出工不出力,讓他們雙方拼個兩敗俱傷。然後在最為關鍵的時候,我師傅和你們一同出手,將所有人全部斬殺,血祭給三十三天至寶,一舉把此寶煉製成聖品仙器,橫推整個諸天萬界。」
一石激起千層浪。
孟少白這番話讓三大魔界天君眼中都露出了震驚之色。
法界之主居然想要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手段,將天庭五大天君,混亂天君,諸多異界天君一網打盡!
法界之主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大到讓這三大天君都感到驚悚。
若是失敗,那自然沒什麼好說的。
可若是成功……
場中再次沉默。
血河天君,冥古之主,逆魔之主這三大魔道天君眼神閃爍,眸光互相交織,似乎在交流衡量,到底值不值得和法界之主結盟,法界之主又信不信得過,讓他們去冒這樣一個天大的風險。
應先天同樣目光閃爍。
孟少白則靜靜站立著,始終一臉微笑,靜待三大魔界天君的決定。
過了好一會兒,三大天君似商議完畢,血河天君沉聲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和法界之主結盟,干一票大的。但是我們要先去尋找遠古聖堂,等得到這件寶物,再去相助法界之主。」
「如果在找遠古聖堂的途中遇到了楊玄真,我們也會出手將之滅殺。」
「不錯,此子不是善類,橫空出世,或許會帶來諸多劫數,還是死了的好。」
「楊玄真曾害死了我師傅的一道分身,他若敢出現,我師傅法界之主也肯定會出手,屆時楊玄真就算是再大的神通,恆河沙數一般的性命,也要葬送在這無底深淵之中。」
三大魔道天君紛紛開口。
孟少白也附和了一句。
至於他們真正的心思如何,就只有他們自己清楚了。
逆魔之主道:「好了,事情就這麼定下了。冥古之主,血河之主,你們操縱罪惡之艦抵抗深淵之力,我聯絡我們元始魔宗的另外幾尊魔主前來共成大事。可惜我們元始魔宗最為厲害的魔主『赤淵魔主』當年去尋找世間自在王佛之時隕落了,若不然,誰都不是他的敵手。」
血河之主搖頭:「赤淵之主的一道分身轉世叫做赤淵魔尊,似乎非常親近楊玄真?」
冥古之主道:「赤淵之主有他的打算,我們也有我們的打算,管他做甚…」
嗚嗚嗚……
幾人說話之間,龐大的罪惡之艦在無底深淵中猛烈穿梭著。
逆魔之主則打出了一道道魔紋,在空中化為了一篇篇的元始魔經,明顯是在給元始魔宗的其他天君傳遞訊息。
而這個時候,應先天適時開口道:「我感覺到了遠古聖堂對我的感召,越來越近了,就在一個神秘的位面之中。」
血河之主連忙道:「把你的感覺說給我聽聽。」
「那是一個紅色的世界,處處深紅……」應先天閉上眼睛,一邊全力感應一邊道。
「是深紅位面!遠古聖堂居然跌落進入了深紅位面之中,那裡靠近深淵之心,難怪無數億萬年來都沒有人獲得這件至寶。」
「幸虧我們這次把罪惡之艦帶了出來,否則憑我們自身的修為進入深紅位面,也難以為繼。」
「走,那深紅位面我只聽說過傳聞,從來沒有去過,這次得好好見識一番……」(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