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似有所悟，眼神複雜地看向顧川。
顧川會意，輕輕頷首。
「不錯。」
「我懷疑，當年沐前輩會走火入魔，多半就是因為端妃娘娘。」
「母妃？」
七公主震驚地捂住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當年端妃娘娘身世顯赫，名門之後。」
「沐前輩對她一見傾心，想必是費盡千辛萬苦，才得償所願吧？」
顧川緩緩道來，眼神飄忽。
「然而，天不遂人願。」
「或許是家族阻撓，或許是其他緣故。」
「二人的婚事，終究還是告吹了。」
「這對沐前輩而言，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
「他好不容易尋得一世摯愛，卻又眼睜睜看著她遠去。」
「換做是我，恐怕也會心灰意冷吧。」
顧川嘆了口氣，語氣有些傷感。
林清淺和七公主聽著，皆是默然。
許久，七公主才哽咽道：「所以，爹爹才會一蹶不振，走火入魔麼？」
顧川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只是我的猜測。」
「具體緣由，恐怕還要問端妃娘娘才能知曉。」
「母妃她...」
七公主神色黯然，低聲道：「如今不知所蹤，生死未卜...」
「莫要悲觀。」
林清淺拍了拍七公主的肩膀，寬慰道。
「端妃娘娘此番雖然下落不明，但有白須老者相護，想必不會有性命之憂。」
「我們眼下當務之急，是要儘快查明沐前輩的心魔緣由。」
「唯有斬草除根，方能根治心魔之症。」
「我不該在這裡傷春悲秋的。」
「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幫爹爹解除心魔。」
七公主說著，眼神堅定了幾分。
顧川和林清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好，那我們這就...」
話音未落，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諸位道友，且慢！」
顧川三人大驚，急忙回身。
只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身影，緩步走了過來。
「白須老者！」
林清淺和七公主驚呼出聲。
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剛才帶走端妃娘娘的那位神秘高人麼？
「晚輩見過前輩。」
顧川抱拳施禮，神色恭敬。
「不必多禮。」
白須老者擺了擺手，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眼神複雜。
「適才在皇宮，老朽見諸位道友機緣巧合，與沐陽這孽徒交手。」
「本欲上前一助，奈何諸多牽絆，難以脫身。」
白須老者說著，目光落在顧川身上，讚許道：「小友身受重傷，仍能以一敵百，當真不凡。」
顧川聞言，連忙謙虛道：「前輩謬讚了。」
「晚輩不過僥倖逃脫，若非沐前輩心存仁慈，晚輩早已命喪黃泉了。」
白須老者聞言，微微頷首。
「沐陽雖已入魔，卻仍存幾分理智，實屬不易。」
「若非如此，以小友如今的修為，恐怕...」
白須老者頓了頓，沒有說下去。
但在場眾人，卻都心知肚明。
以顧川目前的修為，若是與發狂的沐陽硬碰硬，下場只怕悽慘難言。
顧川緩緩吐出一口氣，神情凝重地看向白須老者。
「前輩，眼下沐前輩心魔暴走，後果不堪設想啊。」
「依晚輩之見，當務之急，是要查明沐前輩心生魔障的根源。」
「唯有斬斷執念，方能徹底根除心魔。」
白須老者聞言，微微頷首：「小友所言極是。」
「當年沐陽雖為吾之愛徒，修為早已今非昔比，但其心性執念，卻是愈發深重了。」
「我雖察覺端倪，卻也力有未逮啊。」
白須老者說著，目光悠遠，神色黯然。
「想必是因為端妃的緣故吧？」林清淺輕聲問道。
「不錯。」白須老者嘆了口氣。
「端妃乃是名門正派掌門之女，天資聰穎，靈慧過人。」
「當年沐陽與她青梅竹馬，兩情相悅，本該是一段佳話。」
「然而天不遂人願，端妃身世顯赫，家族決不允許她下嫁散修。」
「為此，沐陽曾經歷過種種波折，甚至差點喪命。」
「但他始終不肯放棄，誓要與端妃比翼雙飛。」
「後來，端妃被皇帝強娶入宮，沐陽自是痛不欲生。」
「再後來，他閉關不出，盡棄修行，簡直如行屍走肉一般。」
白須老者說到這裡，忍不住搖頭嘆息。
「想必沐前輩就是從那時起，心生魔障的吧？」顧川若有所思地說。
「不錯。」白須老者點頭道。
「痴情種子，久久難除啊。」
「如今沐陽心魔暴走，只怕與當年的執念有關。」
「除非能讓他徹悟情根本空，斬斷七情六慾，方有希望化解心魔。」
「化解心魔？」七公主忍不住插話道。
「前輩的意思是，我爹爹還有救？」
白須老者看了七公主一眼，面露難色。
「此事，卻是難上加難啊。」
「沐陽如今已是天人之境，心魔暴走之下，幾乎無人能敵。」
「若是貿然出手，只怕會激怒他，適得其反。」
「那該如何是好？」林清淺憂心忡忡地問。
「莫非就眼睜睜看著沐前輩墮入魔道，不管不顧？」
白須老者沉吟片刻，緩緩道：「欲解心魔，唯有先尋端妃下落。」
「唯有端妃現身，方能撼動沐陽的心智，令他恢復幾分清明。」
「到時候再設法點化開導，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前輩所言極是。」顧川點頭道。
「不過，端妃娘娘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我們又該從何尋起？」
白須老者微微一笑，目光深邃。
「天機不可泄露。」
「諸位儘管放心，老朽自有辦法。」
「屆時，還請諸位多多相助。」
顧川和林清淺對視一眼，皆是會意地點了點頭。
「那就有勞前輩了。」
「晚輩定當竭盡全力，為沐前輩解除心魔。」
七公主也連連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
「前輩大恩大德，小女沒齒難忘。」
就在眾人商議之際，遠處皇宮方向，忽然爆發出一陣喧譁之聲。
緊接著，一股強大的氣息陡然席捲而來，令在場眾人都是微微變色。
「這股氣息...」林清淺神色一凜。
「是沐前輩的法力波動！」顧川眉頭緊鎖。
「看來是發現我們離開皇宮，追來了！」
話音剛落，便見天際閃過一道耀眼的紅光，火舌翻滾，騰騰而來。
轉眼間，一個身影便已臨近眾人上空，凌空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