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冷宮深處,焰骨陽花
翌日一早,寒風清肅。
陸鳴淵聞雞起舞,洗漱之後,開始在清燭殿的大院內練拳。
正式邁入武道第一境後,他愈發感覺自己身輕如燕,五官靈敏,練拳的時候丹田有絲絲縷縷的武道勁氣緩緩流動。
拳風呼嘯,伴以勁氣灌入手臂,這套撼山拳漸漸有了不俗的威力。
陸鳴淵面色肅穆,一拳拳打出,砸在了大院的一塊岩石上。
「砰砰砰!」
巨響傳來,庭院那塊巨石上滿是坑坑窪窪的拳印,力道恰到好處。
練完拳後,陸鳴淵再次洗了個澡。
紫芸恰好端著早點,走進大殿,看到沐浴而出,上半身光著的陸鳴淵,身強體壯,逐漸稜角分明的側臉,臉頰微紅,不禁挪開了目光,心中暗道。
沒想到,六皇子殿下的悟性如此高,一個晚上就將一門拳法學成了。
陸鳴淵沒有在意她的目光,咬了一口盤子上的肉包子,查看眼前面板。
「命主:陸鳴淵」
「修為:武道第一境(外勁)」
「功法:血饕天隕經·異食篇(第二層:121/1000)、撼山拳(第二式:50/200)、烈火刀法(第一刀(50/100))」
「命格:困龍於淵(煉化度8%)、察言觀色(20%)」
「命格特質:龍抬頭(初級)、潛龍(初級)、識人(中級))」
「機緣:藍色機緣(觸發中)」
「這道藍色機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觸發?」
陸鳴淵心中暗道。
機緣這東西,皆是可遇不可求之物,當然是多多益善。
每次渡過災禍,【困龍於淵】命格的煉化進度就會漲一點,若想完全煉化,還得過多久才行。
「跪下.」
忽地,他耳朵一動,聽到殿外傳來的動靜。
推開窗戶,發現一隊隊禁軍,跪在大殿之前。
「辦事不利,軍法處置,全部跪在事發門口,七天七夜,不得進食!」
一位明燈司的都指揮使對著一隊隊脫甲禁軍抽著鞭子,如此呵斥道。
這些禁軍身上都帶著鞭子的血痕,衣服也是髒兮兮的,
陸鳴淵發現,在諸多禁軍之中,恰好有周憑福的身影。
十二月的天,犯事的禁軍全部穿著單薄衣物,若不是體格足夠健壯,恐怕早就瑟瑟發抖了吧。
「殿下,怎麼了?這早點還吃嗎。」
紫芸來到他身邊,恭敬問道。
「沒事。」
陸鳴淵收回目光,繼續吃了起來,漫不經心問道:
「外面那些禁軍是什麼情況?」
紫芸在宮中進進出出,一定能聽見小道消息和風聲。
「奴婢聽其他人說,好像是聖上降下的責罰。」紫芸還真知道,想了片刻,回復道。
陸鳴淵一邊咀嚼,一邊思忖。
應該是來自大皇子的怒火,狀告了父皇,引起的連鎖反應,還好自己沒有被波及到。
「殿下,下雪了。」
紫芸小聲提醒了一句。
陸鳴淵微微一愣,看向窗外,原本悠遠碧藍的天空,有一朵朵雪花降下,像鵝毛般緩緩落在地上。
不過一會兒,窗外漸漸開始飄起了雪粒,醞釀了許久的帝京初雪,終究還是落了下來。
來自永安六十七年的第一場雪。、
美麗且悲壯。
陸鳴淵眼中閃過一股恍惚感,對著紫芸吩咐道:
「替我尋一把鐵刀來。」
三天過去,清燭殿的大門緊閉著,可是屋檐上早已經覆上了一層厚厚的雪衣,在檐下結出一條條冰掛。
院子裡刀風呼嘯。
陸鳴淵練刀完畢,擦擦腦門上的汗,飲下一杯熱茶。
刀者,殺人利器。
他選擇刀的原因很簡單,上手比較容易。
烈火刀法,出則罡風狂烈,劈似殘月倒星,以爆發之力將人攔腰斬斷,血如火,依舊滾燙。
起初一開始的生澀,經過夜以繼日的練習,陸鳴淵的刀法愈發嫻熟起來。
收刀入屋,陸鳴淵透過窗紙,看到那些個禁軍還跪在大殿的面前,一個個身上滿是積雪,仿佛被凍成了冰雕。
個別禁軍早已倒下,可依舊還有人在堅持。
可是這才過去第三天。
武者也是人,若是沒有足夠的能量維持體力,身體也是會跨的。
看到那些凍死的屍體,陸鳴淵看到周憑福的背影,帶著幾分堅韌,似乎有不能倒下的理由,目光中閃過思索,對身邊的紫芸下令道:
「深夜偷偷送些吃的過去。」
「是。」
紫芸點頭。
很快他搖搖頭,不再看下去。
這場禍事終究還是因他而起,許多無辜人被牽連進來。
既然自己能夠保全,也不能太過無情。
陸鳴淵披掛棉服出門,在花園裡瞎逛起來,雙手負後,看著陰霾的天空,泥土砌築的牆頭點綴了幾叢荒草,草尖上霜雪凝結,在寒風中搖曳不止。
有一位老太監在花園門口掃著庭前積雪,枯枝敗葉。
他的神情十分平靜,好似並沒有把禁足冷宮這件事放在心上。
進入之前從未進入過的冷宮深處,越過內牆,看到了一片荒廢的假山竹林,遠處有涼亭,有小溪,完全是一片荒涼後山,還有一顆顯眼的歪脖子樹。
看的出來,這裡曾經風景宜人。
陸鳴淵查過大炎圖志,了解到這裡曾是兩位帝王的軟禁之地。
大炎立國一百多年的時候,曾經爆發過一場危機,大炎皇帝御駕親征,北伐魔國,卻被魔國大帥俘虜,於是群臣和太后商議,讓皇帝的弟弟登基,維持大局。
這位新帝也很爭氣,英明神武,任免了許多新大臣擔任要職,組織了帝京保衛戰,擊退了魔國的一次次攻擊。
可是後來魔國卻將之前的皇帝放了回來,新帝不想接,但是百官反應熱烈,只得照做,接回來之後,他卻將昔日兄長軟禁在了冷宮之中,還將周圍的竹林都砍了,防止有人通風報信。
可惜,幾年之後新帝便身發重病,老臣聯合先帝的勢力發生了宮變,迎先帝登基,戲劇化的是,身負病痛的他被關在了給哥哥準備的冷宮之中,最後病死在了冷宮之中。
此後這裡便逐漸荒廢,成了徹徹底底的冷宮。
陸鳴淵逛著逛著,發現在竹林之中,還有一座香火道廟。
走進去,裡面只有幾盞殘香,神像早已破破爛爛,看不出祭祀的是什麼神仙。
就在這時,在道廟的牆角縫隙,發現了一縷若隱若現的光芒,呈現出花的虛影。
引起了他強烈關注。
難道這就是自己的機緣?
陸鳴淵來到道廟之後,看到了這朵璀璨奪目的赤色花影。
一朵朵星火在空中絢爛的飄著,中心是烈紅色的花蕊,八朵花瓣迎風屹立。
整朵花足有半人高。
這就是天靈地寶嗎?
焰骨陽花。
望著眼前的發光的花影,陸鳴淵心中立馬興奮起來,目光也變得有些熾熱,記得在翻閱地理圖志的時候,看到過這個名字。
此物乃是煉製血靈丹的必用藥材,對武夫有極大好處,對練氣士也有不低的功效。
直接服用,也能重塑經脈,改造體質,賜予至剛至陽的赤陽精華,鞏固根基。
可為什麼在冷宮盛開呢?
在凌冽的冬天,整個焰骨陽花都散發著懾人的熱浪。
天地靈寶極為珍貴,先天孕育而成,生長極為苛刻,若能服用,將會給人的體質帶來巨大改變。
即使是一個凡人,也能變成修行者,擁有強大體質和力量。
實在是異常奇怪,這些東西不可能平白無故的產生,為何會出現在冷宮深處。
他的目光向下看去。
發現在焰骨陽花的根莖泥土處居然有一根白骨。
他立馬仔細查看起來,趕緊把上面的雪泥翻開。
一副殘缺不全的骸骨,穿著破爛的衣服,依稀能看出是一個坐化的隕落之地,而且還是道袍,這裡是一處道士的墳冢。
陸鳴淵猜測,這個道士在這裡坐化,留下的屍體,居然能孕育出一朵天靈地寶。
說明生前的道行必然不會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