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白骨鎖心錘
陳慈心中微嘆,但只一個瞬息,便將思緒壓下,伸出雙手接過木盒,並朝伏虎壇方向拱手施了一禮:「謝師兄賜法!」
連問都沒多問兩句。
因為陳慈沒得選。
隨著修為漸深,對此界修行了解更多,陳慈越是對自己初來時的想法感到可笑,太天真了,就禾山教外傳弟子這個身份,不知多少雜家散修打破頭爭都爭不到呢。
別說長生之法,就是下品道基也是絕大多數散人難以觸及的秘法。
只要這木盒中不是什麼十死.嗯,九死一生,只要那虎頭道人不是讓自己去做什么九死一生之事,陳慈估計都得接下。
「江師弟,最近壇中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既已接下木盒,陳慈端起茶杯,風輕雲淡的問了兩句,同時一張銀票被真氣托著,送入這胖子袖中。
「唉,唉,師兄,使不得,使不得啊。」
丁江臉上一雙小眼很是糾結,眼尖的他一下子就看到這是一張千兩銀票,很有些想要,可一想到這姓陳的說不得和自家老師關係不一般,這膽子就小了些許。
「長平縣沒什麼風光,一點土特產,師弟收下便是,不礙事的。」
「哈,哈哈,對,土特產。」
丁江聽到這話,這才安心把銀票收好,臉上表情熱情許多:「最近壇里並沒有什麼大事發生,老師依舊在衝擊道基,不過這些日子老師的心情似是不甚太好。」
陳慈沉吟片刻,開口又問:「那最近西山府可有什麼大事?」
「也無,就是西山府外漕運受了影響,連帶著浮雲山上坊市的生意也差了不少。」
丁江想了下,答道:「不過倒有一事,前些日子有赤龍總壇的人來了一趟,拜訪老師,但具體內容就不是我等能知道的了。」
赤龍總壇來人?
陳慈放下茶杯,想了一想:「聽說流雲江上多了個精怪出身的水運總管,此事可有什麼後續下文?」
「這個嘛,說法就有點多了。」
丁江頓了頓,組織了下語言:「有人說那精怪拿了梁國官府的公函,也有說那精怪受了龍虎山的符詔,更有甚者說那精怪是我禾山教所養,專門阻攔河道斂財,難分真假,不過鷹愁澗現在由精怪把持,建了水府、泊口,船隻只要交了銀錢就能通過,就是費用略貴,所以西山府的漕運才受了影響,也沒人知道何時才會恢復。」
「呵,這倒有些意思,莫非真讓這精怪把持了航路,這可是個聚寶盆啊。」
陳慈也覺得頗有些意思,在梁國境內,龍虎山、禾山教竟然拿不下一頭精怪,莫非這精怪真有什麼背景不成?
「誰說不是呢,要是能讓小弟我當上一年半載的水路總管,乖乖,那日子想都不敢想。」
丁江摸了摸下巴,那羨慕的語氣做不得半點假。
事已既了,丁江也不多留,喝了茶水便徑直回去伏虎壇復命。
陳慈看著桌上的木盒,沉吟片刻,倒也沒想明白那虎頭道人會有何事需他去做。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此盒打開估計一看便知。
陳慈運使真氣往封口符篆上一抹,那符篆竟然未有動靜,竟還隱隱透出一股躁動之意,顯然是未得開封之法,若要用強,說不定此中之物便會毀壞。
「咦?」
陳慈拿起木盒端詳,那姓丁的胖子應是不敢遺漏什麼信息,再一細看,陳慈想到什麼,拿著木盒去了後院靜室,在一暗閣里拿出一枚虎形小印,注入真氣後往符篆上一印,這封口符篆才飄落了下來。
陳慈吁了口氣,打開木盒,裡面內容不多,僅一慘白小冊,再一半透玉瓶。
玉瓶中似還有活物。
陳慈拿起小瓶,透過瓶口往裡一看,裡面竟是只指甲蓋大小的黑蟬,在瓶內趴著,也不動彈。
「子母連心蠱?」
陳慈有些不確定,這種蠱蟲在禾山教中也不常見,煉製頗為困難不說,也不能用來害人性命,只是持有母蠱、子蠱之人能在千里內做個溝通,宛如當面,算是一樣異寶。
就是用過之後,子蠱便也廢了,一隻母蠱所出子蠱也有定數,等子蠱俱死,這母蠱也就沒了用處。
不過用時需將蠱蟲含在舌底,陳慈也只聽說,並未見過實物。
放下玉瓶,陳慈這才拿起小冊,小心翻閱,等看完後臉上神色頗有些古怪。
這小冊里也沒多寫什麼內容,唯有一件法器的祭煉之法。
喚作,白骨鎖心錘。
一件很是厲害的攻伐殺器,凶威頗勝,相較五陰煞氣袋雖變化少了些,但殺起人來卻要爽利許多,倒把陳慈當下攻擊手段威力有些不足的缺點給補上了。
可問題在於,這白骨鎖心錘並非禾山教內所傳法器,雖祭煉路數很有些相似,可陳慈並未聽過此法名頭,至少當初禾山經的法錄上,無有此錘之法。
虎頭道人這是何意?
陳慈眉頭微皺,將這小冊又翻了幾遍,確定裡面沒有留言,但在最後找到一處落款,白骨道人徐甲。
這名頭陳慈也沒聽過,畢竟世間高人無數,奇門異術數不勝數,他才活了半甲子之數,能有多少見識。
這下真麻煩了。
陳慈咧了咧嘴,他本有幾分期待這小冊內是五鬼附身大法,但沒想到卻是一門厲害的旁門法器。
此等旁門法器,自然是用來殺人的。
虎頭道人只賜法,未留言,顯然所圖甚大,至少絕不會讓陳慈白白占了便宜,不用則已,用必然是有大用,甚至是往死里用。
不過唯一的好消息是,短時內應該無事,畢竟一件法器從開始祭煉到能成戰力,幾年的時間還是要有的。
「子母連心蠱,白骨鎖心錘。」
陳慈捏著小冊,在房內輕輕渡步,這虎頭道人忽的賜法,估計也和自己送去金索有關,看來自己劫停王家的事,確實入了這便宜師兄的法眼,果然還是要做事,體現價值,才能為人所用。
就是這賞識的方向,他不太喜歡。
他其實是個技術人才。
「吾善煉丹制符,不善斗啊,果然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這便宜師兄當真沒甚眼光。」
陳慈嘀咕兩句,小小的抱怨了幾聲:「況且你給我整柄百靈毒龍劍也好啊,這什麼撈子的鎖心錘,跟洒家氣質也不搭啊。」
更重要的是,這白骨鎖心錘基材需用五個修士的六陽魁首祭煉,這卻讓他哪裡去尋?
真忒麼糟心。
也不知能不能同那便宜師兄商量一番,換上一換。
陳慈嘆了口氣,將連心蠱和小冊收入懷中,憂心忡忡,乾脆去了丹房,準備把觀氣法、凝丹法再練上一練。
旁門修士不用腦,遲早要糟,若是能當個後勤人員,其實也挺不錯的。
先不提陳慈在為白骨鎖心錘憂慮,伏虎壇內,一身塵土的丁江才回壇內,便去了後山,見了自家老師。
還是那間精雅竹舍,虎頭道人側臥小榻,瞥了一眼拜倒在地的丁江,淡淡問道:「你此行去那三陰觀,卻是個什麼場景,且說來聽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