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生熟地煞,陣前死斗
「還有多久入那梁國西山府?」
一輛豪華馬車內,姚道生悠哉把玩著懷裡的美婢,漫不經心朝一旁的個五旬左右中年修士問道。
「稟師兄,還有半日功夫,便能入梁國境內,等到了渡口,尋條渡船,順流而下兩日便可到那西山府。」
中年修士摸出一枚玉盤看了一眼,諾諾答道。
要說這姚道生雖是個道基高人,但看著年歲卻輕,年不過三旬,著藍衣法袍,雙眉飛揚,唯有一雙略顯陰沉的狹長眼睛,突兀的拉低了仙家氣象。
「老爺,這外面倒也沒比禾山苗域繁華多少呀?」
那美婢似是被撓到了癢處,咯咯一笑,在姚道生懷裡蹭了幾下。
「這西山府本就是偏僻之地,便是梁國泉州也不過新開兩百餘載,等老爺我踏入丹境,帶你去江州海市耍耍,那裡才是一國精華之處,仙家昌盛之所。」
姚道生眼神微眯,掌握著手中軟膩,語氣有些可惜:「可惜族裡沒賜下代步的浮雲飛舟,否則咱們這數十人飛渡而來,怕不是幾日便能從禾山直達梁國,倒也不必在路上多耗時日。」
他雖也有一件飛行法器,但既不能載人,速度也不甚快,反而沒有帶著婢女隨從一路行來舒暢。
「師兄道途卓絕,眼看便要證得真人之位,自然會被門中一些庸才針對,浮雲飛舟而已,日後他們怕是要求著師兄收下呢。」
那中年修士小小的拍了個馬屁,姚道生嘿然一笑,心裡也舒服了些許。
入主西山府伏虎壇一事,族裡替他出了不少力,若再賜下浮雲飛舟代步,姚氏其他子弟心裡怕是會有不少意見,要知銅陀姚氏可不止一個老祖,不過百年之內,卻要再多上一個老祖了。
「老爺,妾身在山裡,倒也聽說過什麼陰脈、地煞什麼的,禾山上似也有三五處,怎麼您要不遠萬里到這偏僻地方來,在山門裡不是一樣麼?」
這美婢腰肢一抖一抖,眉目里柔的似要滲出水來,好奇追問了一句,姚道生倒也不藏著掖著,笑道:「苗兒,這你就不知了,這地煞之屬,乃是地下千萬年來積累的靈機濁氣,普通修士觸之必死,就是道基高人死在地煞陰脈里的也數不勝數,山門裡那幾處常見的地煞陰脈一劫以來被數十名老祖進去品煞,陰脈中的煞氣早就極為稀薄,不太好用,而主峰那條陰脈卻是處生煞,就是上品道基高人進去品煞,生死也在五五之間,卻比不得泉州泉山這處熟煞穩妥。」
「老爺,什麼是生煞、熟煞呀?」
「苗兒你可知咱們腳下大地看似平穩,實則每時每刻都在輕微震動、移動。」
姚道生輕笑一聲:「雖幾不可聞,但稍有震盪,在陰脈里表現出來,地煞便如驚濤駭浪,修士若是品煞時碰上,就好比浪中繡花,一個不慎就是重創,此便是生煞;但若有陣道高人能梳理地脈,釐清節點,集凡人的紅塵濁氣定煞,待百年穩定下來後,此處陰脈便是熟煞,否則伱以為那些玄門大派為何要庇護凡人國度安穩,不過是培育自家的『煞田』罷了,只可惜此等大法旁門難得,難學,難會。
可笑那位焦師叔布局百年,和龍虎山一起開闢『煞田』,還不是替我姚氏做了嫁衣裳,金丹真人又如何,禾山教終不是他這個外人能放肆的地方嗯?」
姚道生正在自家美婢面前侃侃而談,卻忽的眉目一挑,將手中美婢丟開,對著車外喝問道:「是哪位同道在此?」
此話一出,整個車隊也停了下來,以姚道生為首,走下十數個禾山教修士,跟在其背後。
前方一處小山,竟站著五道人影,攔住了車隊前路。
陳慈擦了擦掌心的汗水,頗有些無語,自家這頭林老虎定是沒有習過什麼兵法戰術,本就力弱還不用計偷襲,竟是擺開架勢攔在路前,生怕別人看不到他們似的。
林老虎你知道嘛,對面的修士有十一個之多,拋開王對王,自家這邊每個人都要打兩、三個。
你不知道,你不在乎,你只關心你自己!
「是你?」
姚道生本眯在一起更顯狹長雙眼微微鬆開,雖神情放鬆不少,但眼中陰沉之色更重幾分,嗤笑道:「你個喪家之犬,怎敢來我面前?」
「宵小之輩,也想得道?」
林擒虎也不惱火,面無表情:「你名道生,卻因道死,倒也算是造化弄人。」
「哈哈,區區一個外傳鍊氣修士,也敢大言不慚咦?」
姚道生略有感應,卻又輕笑一聲:「本以為你這頭林老虎還是個人物,沒想到也就這點心性,莫非以為匆匆突破,就可以不把門內真傳放在眼裡?你便是生出了法力,殺你也如屠狗一般。」
他伸手虛點,嘿然一笑:「一個在道基門口打轉了十年的人物,帶著四個連百竅都無的歪瓜劣棗,可笑,可笑。」
「隨虎成虎,隨鼠成鼠,你這種所謂門內真傳,坐享其成的蠹修罷了。」
林擒虎掃視對面諸多修士,淡然說道:「我教修士,以凶威為基,汝既自視甚高,座下弟子可敢陣前死斗?」
陳慈:「.」不是,老大,你不先上麼?
姚道生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詫色,竟沒有直接接話。
善者不來,來者不善,這林擒虎既然敢出現在這裡,不管是送死還是發瘋,總不會是來和他搭交情的,姚道生自認一人便可將這幾個螻蟻斬殺殆盡,倒也不擔心什麼,畢竟他鍊氣期也開了三百餘竅,證得中上道基多年,法力質量雖比上品道基修士差了一分,但法力總量卻比這頭林老虎強上太多。
這林老虎雖已有法力氣息,但周身卻依舊是真氣縈繞,顯然才突破道基沒多久,連真氣都沒來得及凝練成法力,空有道基之境,卻無道基之實。
可幾句話功夫,他竟被架了起來,要知這座下弟子陣前死斗,拼的是命,爭的卻是上位者臉面。
就好像同樣一件難事吩咐下去,別人弟子義無反顧,你家弟子遲疑猶豫,慢上些許便高下立分,就算迫於壓力出陣,明眼人一看,這臉面也丟得差不多了。
姚道生立志入主禾山九峰,爭的是實權長老之位,自然也會招攬班底,但陣前死斗一事不同其他,自己帶出來的這些人雖不敢忤逆自己,但也不敢言人人效死,若膽怯幾分丟了自己臉面,就算他揮手就滅了那林老虎,在御下手段這方面卻也是輸了,甚至可能影響自己的門中威信。
「哪位師弟願上陣一斗?」
林擒虎淡聲吩咐道,似並不怕無人出陣。
陳慈眼神微虛,此役他雖然是豁出去了,但這種事怎麼說吧,他雖然太想進步了.但實力有點不允許啊,非怯也,實恐誤事矣。
這第一場,還是讓三位便宜師兄表現.等等,你們拿眼睛瞥我是幾個意思?
不是,唉唉,哪個狗日的在推我!
好好好,這麼玩是吧?
陳慈幽怨的朝自家大腿略施一禮,洒家這可是豁出去了,師兄你可別忘了亭下之約。
朝對面看了一眼,陳慈理了衣冠,往前踏了幾步,長吸口氣,嘴角微沉:「外傳陳慈,向內門諸位師兄討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