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我願意

2024-09-01 12:01:00 作者: 形單影隻的哈士奇
  第468章 ,我願意

  『結婚儀式現在開始~~~~~』

  聽見那過於莊重肅穆且格外耳熟的聲音,濯連忙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手掌光潔的觸感讓濯不由得看向自己的手,然後發現並未破壞掉辛苦的妝容才發出連嘆息都算不上的輕鬆噓音。

  眼前不是平時路過或者電視上看到婚禮現場,而是屬於自己未來人生的必經之路,今天,準確的說是馬上即要邁上去的行程。

  『求你賜予我們潔淨的心、正直的靈,不讓私慾攔阻我們認識你的旨意,也不讓軟弱攔阻我們順從你的旨意……』

  神父特有的禱告聲從門內悠悠地飄出來好遠,並非是白無垢和鳳冠霞帔,婚禮選擇了特有的西式風格,就情況來看,還屬於特別嚴謹的那種。再怎麼說,就濯所了解過的婚禮中,還從未見識過如此正式的神父禱告。

  於是,濯終於從那種如同做夢般飄飄然,又像是懸浮在空中的不真實感與恍惚中驚醒過來,接著臉上慢慢失去了血色。

  過於陌生和鄭重的氛圍讓本就緊張的濯更加不安,即便如此,濯也知道這是一件必須要去面對的事情,該抱以喜悅的心態去迎接。

  濯覺得這件事不該以硬著頭皮上的心態去做,婚禮,再怎麼說都是人生中最重要的關頭之一,濯想要懷著得償所願的心情去見證體驗。但是低著頭的深呼吸似乎也沒辦法起到什麼作用,胸腔的起伏帶動黑色西裝的束縛,反而更進一步提醒了濯他在經歷什麼。

  濯已經下定決心要變得可靠,身體鍛鍊和平時的習慣都在努力,所以他應該已經做好了準備。

  該是如此的現實和預想中不同,那種心臟都能感受到的緊張感讓濯覺得嗓子都有些堵塞,像是有什麼東西卡在了那裡一樣。

  『……讓我們低頭禱告,上帝,你是天地萬物的創造主。你創造世人也眷顧世人,我們仰賴你的守護……』

  『……求你賜予我們潔淨的心、正直的靈,不讓私慾攔阻我們認識你的旨意,也不讓軟弱攔阻我們順從你的旨意……』

  到時間了。

  就算緊張也沒辦法,濯也聽說過事到臨頭反而會放鬆下來的說法,如此沒辦法的濯只能希望這種說法對自己同樣適用。

  嗯?

  略微有些涼觸感從手掌背面傳來,濯低頭看過去。

  眼前不是平時那纖細無暇的手指,而是蒙著一層薄紗手套的手。

  而在那隻手的上方中,淡金色長髮依然存在,每天都能在家裡看到的臉就在那裡。

  (……這、是、零嗎?)

  不管怎麼看,都是直到昨天還經常看到的臉。

  如果濯的記憶是正確的,昨天紗千子就代表女方出場早早接走了零的事情。因為很多事情需要提前準備,所以直到今天才能碰面,而濯也接受了,確實在三個小時前才見到她。在那時候也沒覺得特別。

  當然,並非說是零的婚紗不夠漂亮。實際上,事到如今濯已經不會覺得有什麼衣服穿在她身上會不漂亮了,像零這樣的女孩子,無論什麼樣子都會顯得天生麗質,穿上運動服她就會很颯、穿上小洋裙很惹人憐愛、穿上牛仔裝又變得超級酷,就連平日裡裙子下又套褲子的搭配,在她身上也只會顯示出本人冷冷的氣質而已。

  面對近在眼前露出整張面容的零,腦中一片混亂的濯湊近看向那張臉。


  這時,淡金色的髮絲順著頭紗滑落,濯那迷糊的腦袋才終於被喚醒。

  濯瞥了一眼自己的身體,發現原本覺得非常遙遠的禮服已經套在自己身上,正是之前和零手挽手著一起去挑選的那件。胸前的領結打理的整整齊齊,如果拋開他此刻有點迷惘的表情,或許他看上去也能像是個神采奕奕的帥哥了。

  濯逐漸開始理解了現在究竟在發生著什麼,手掌抽出的時候翻轉過來,順著手指尖的縫隙與對方纏綿在一起。

  就要結婚了啊。

  可不是任何排練或者表演,自己正在和想要一起生活下去的女孩共同步入婚禮的教堂。

  「……濯?」(零平常對濯的稱呼為「濯くん」,日文中「くん」多用於平輩或晚輩男性。這裡省略了後面的後綴,直呼名字。)

  零偏著頭這麼叫他,不由得咬住自己的臉頰內側。

  「……是覺得這麼叫不太合適,或者是不對勁?」

  「啊?不、我我只是……」

  「……確實不習慣,而且很難為情。」

  突然被你這麼叫,我才覺得難為情啊——濯這麼想,但還是勉強忍了下來,體會著逐漸放鬆下來的嗓子和口中的甜味。

  零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後,相握著的手輕輕扯動了他的身體。

  不明白她怎麼了的濯轉頭看去,只見零正試著引起濯的關注,並在面前抬眼看他,認真看著濯的眼睛。

  「……濯さん?」(此處為「濯さん」,日本女性稱呼丈夫的習慣之一。)

  柔和地吐露而出的話語,差點讓濯把修身的西裝給撐破。

  雖然除非故意,要不然的話零在濯面前基本上已經很難見到在學校里的那種清冷感覺,但面前的這個人簡直都是把可愛兩個字具體化,但她同時因為那副沒有表情的清冷麵容,也會展現出成熟的美麗。

  永遠透露著『請別靠近』的臉頰仿佛轉換為性感的表情,遠比聽過的要更加甜美的低語也好似流露出著嫵媚,仿佛要從思緒邊沿漸漸滲透進來並使之融化。這樣的聲音教人聽了怎麼能不呆住呢?

  她觀察著濯的表情說:「看來你覺得這樣比較合適呢。」看得出當事人並不是故意散發嫵媚氣息,但若是問不小心和故意的比起來哪邊殺傷力更大,答案十分明顯。

  「……好突然。」

  「會嗎。」

  「嗯,那個,該怎麼說呢……」

  「嗯。」

  「……有一種在做夢的感覺。而且……」

  「而且。」

  「……非常有、人妻的感覺。」

  雖然說出口有些難為情,不過想到這種感覺馬上就會成為現實,他也便說了出來。

  零似乎沒料到濯會說出這個詞。她一時愣在了那裡,並仔細思考了文字的意思,下一秒,她慢慢把視線移開,而後是腦袋,準確的說就是別過去不再看濯。

  「……我也能做到這樣的事情嗎。」

  「請務必、一定。」

  濯也意識到零是在想些什麼,正如自己之前的不安與夢幻感一樣,擔心自己是否真的做好了準備,能不能撐起一個家庭的同時,零也會擔憂她能否能夠稱職地擔任妻子這個角色。所以濯很果決的給予了回復。


  零聽了也只說了句「你真是的」,再轉變臉部所對的方向看向腳尖的地面。

  濯笑了笑,托此的福氣,濯心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的不安,覺得自己已經能夠平靜的接受這一切了。如果非要說的話,那就是希望自己能夠引領一下同樣將不安藏在心底的零吧。

  於是濯選擇了主動開口:「該進去了。」

  「嗯。」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哦~如果進去了,我可是要賴上你了。」

  「好……」

  「嗯?還有什麼忘記了嗎?」

  兩人手指纏繞著共同面向禮堂的大門站立著,看出零似乎還有什麼事情的樣子,濯並未急切地推開那扇門。

  聽到問題的零低頭沉默了幾秒後,大概已經想清楚,或者說是下定了決心,終於再次抬起她那張紮起了額前碎發,展現出整張面容的精緻臉頰,望向濯。

  「濯會有天厭倦我嗎?」

  「……」或許是沒想到零會問出這種問題,濯在愣神之後心中只剩下覺得好笑與好可愛的情緒,再怎麼說,在此之前,濯也萬萬想不到零是會說出這種話的人。

  「少瞧不起人了,既然說了要娶你,肯定會讓你照顧我一輩子的。」

  「……」

  回應濯的,並非是感動或者樂出來的事情,而是零認真地又看了他幾秒鐘,這才慢慢轉向他們面前共同的大門。這幅表現,看來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進去了?」

  「嗯。」

  「真不考慮一下逃跑嗎,那可是好幾十年。」

  「我會把你抓回來的。」

  「……」我的意思是你逃跑……

  隨著看到自己空閒的那隻手放在米白色大木門前方,視野中同樣見到了另一隻套著白手套的小手,因為是這邊的習慣,所以沒有演習這個環節。就算如此,濯也能感覺到一隻手本該有些費力才能推開的大門,兩隻手就輕易便能推開了。

  嘎吱——

  嘩啦啦啦啦拉啦——

  啪啪啪啪啪啪啪——

  『……求你賜福新郎和新娘,當他們來到你的面前,願意共同進入婚約之時,讓我們與這對新人分享你帶來的喜樂,並支持他們建立他們新的家庭。我們禱告,奉主耶穌基督的聖名。阿門。』

  啪啪啪啪啪啪啪——

  這是種什麼樣的感覺?自己又帶著什麼表情呢?

  眼前不斷有白色的花瓣飄落,這些花瓣落在頭頂的瞬間心裡痒痒的,踩在腳底又會覺得不忍心,可是腳下的地毯已經被鋪滿了,就算不忍心也沒辦法吧。

  視野中的角落裡,隨處可見的木椅被披上白色輕紗,其上坐著好多人,『啪啪啪啪……』的鼓掌聲仿佛連心臟都一起帶動,讓濯忍不住想要挺起胸膛。

  視野的盡頭,背對著他們的、神父披著黑色達拉里斯,正手捧著聖經念誦。

  耳邊也能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是仁嗎?

  好奇怪的感覺,似乎自己沒有走在地上,而是踩在棉花上。

  直到感覺到和神父的距離越來越近,最後去到他的面前,濯才緩緩地鬆開掌心的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雙手分別時也能感受到一股不忍心的眷戀。


  濯看向零的方向,該說不出所料嗎,對上視線後兩人開始轉身。

  換為了面對面的方向。

  耳邊一直存在著的禱告聲停止了,實際上,就在剛剛那麼激烈的花炮和掌聲中,禱告聲也是一直存在的。想到這一定是紗千子和修一認真挑選過來的人,才會抱有這麼負責謹慎的態度。這般用心,讓濯覺得自己必須更加打起精神才行。

  與此同時,停下禱告的神父慢慢轉過來,面向濯和祝賀者。

  他們的位置從零在神父的左邊變成了神父的右邊;相應的,濯的位置從神父的右手邊變為了神父的左手邊。

  因為是側對眾人面向零的緣故,濯終於能夠看到神父的樣貌。該說不出所料嗎,並非是霓虹人士,但卻能說著一口流利的日語呢。

  此刻視野的餘光里,神父仰著光潔的下頜,好像真的在與『主』對話般看著斜上方。

  『主啊,我們來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這對進入神聖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為一體,恭行婚禮終身偕老,地久天長;從此共喜走天路,互愛,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賜福盈門;使夫婦均沾洪恩;聖靈感化;敬愛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頌揚。』

  神父低頭,看向台下的祝賀者,聲音鏗鏘有力。

  『在婚約即將締成時,若有任何阻礙他們結合的事實,請馬上提出,或永遠保持緘默。』

  靜默三秒,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人出聲。

  接著神父看向他們說:『我命令你們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礙你們結合的理由。』

  濯當然也沒有任何聲音發出,而零也是一樣。

  實際上,就算濯清楚這是婚禮中的一個環節,也會在腦中冒出這麼一個想法:你的主,恐怕在赤鬼川或者北冰洋下面呢。

  濯還在神遊天外的時候,就被耳邊肅穆的聲音驚醒了。

  神父的聲音真的好隆重,聽到這種莊嚴的問題,真的有人還會覺得千篇一律嗎?最起碼濯在聽到這段熟悉的話時,心中是格外的認真。

  『宇都宮濯先生,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願意。」

  濯看到神父輕輕點頭,接著面向另一個方向,濯也看了過去。

  就算已經知道答案,且之前也開過玩笑問她要不要反悔逃跑,濯還是有股緊張的感覺。這種緊張比起自己被提問時要強烈太多。

  零也是這種感受嗎?

  『零·拉祖莫夫斯卡婭·羅曼諾夫女士,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願意。」

  神父對眾人說:『你們是否都願意為他們的結婚誓言做證?』

  眾人答:「願意——」

  神父:『誰把新娘嫁給了新郎?』

  本該是由新娘的父親出面,此刻站在那裡的是修一,雖說如此是沒辦法的事情,不過之後也確實是新娘的父親了

  修一帶著濯自認不如的和睦微笑起身,說道:「她自願嫁給他,帶著父母的祝福。」見到神父點頭後坐下。


  『宣誓。』

  濯精神一震,這是修一反覆跟他交代過的環節,濯也已經背誦過無數遍,所以沒有問題。

  濯心裡默念著上前,面對零對視一秒後,在她的視線中拉起她的右手,說:

  「我以上帝的名義,鄭重發誓:接受你成為我的妻子,從今日起,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

  濯已經覺得自己不再是背誦一段台詞了,而是念出了真正的誓言。

  在這個環節中,即便他的視線因為需要面對『主』而停留在斜上方,仍舊能夠感受到念誦之中,握著女孩努力仰臉望著自己的樣子。

  剛剛放下又鬆開的手再次被握住。

  這次換作了零。

  「零·拉祖莫夫斯卡婭·羅曼諾夫以生命起誓:接受你成為我的丈夫,從今日起,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

  濯覺得這一幕不止自己沒有料到,就連神父也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從旁人手中接過戒指。

  他們放下手.祝福與交換婚戒。

  實際上,交換戒指這種環節相比起誓言,濯覺得還是誓言更為重要。不管怎麼說,零都是重視約定超過生命的人,而自己在潛移默化之中,也慢慢這麼覺得了。濯聽過長期生活在一起的兩個人會變得越來越相近,他認為自己現在已經有這方面的趨勢了也說不定。

  神父對戒指企求主賜福:

  『主啊,戒指將代表他們發出的誓言的約束。』

  眾人:「阿門!!」

  濯將戒指帶在新零的左手無名指上,並說:

  「我給你這枚代表愛的象徵的戒指,以聖父聖子聖靈的名義,給你我的一切。」

  零也將戒指帶在新郎的左手無名指上,並說:

  「我給你這枚代表愛的象徵的戒指,以聖父聖子聖靈的名義,給你我的一切。」

  接下來就是正常的切蛋糕環節了,紗千子再怎麼愛玩也不可能說在自己兒子和期待已久的女兒婚禮上整出玩鬧來,所以就這麼順利的走了下去。

  或許和常人不同的事情,就是眾人發現新娘並未出現在交談之中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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