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武七年,十一月。
北方寒冬來臨。
南方暑熱盡去。
對北方而言,這不是個適合用兵的季節。
對南方而言,雖然河流變淺會影響戰船航行,但也少了滋生瘟疫的風險。
諸葛喬聚軍民十萬,在巢湖東北岸屯田。
巢湖東北岸有肥沃的田地,曹操曾令夏侯惇和張遼在此地屯田。
雖然諸葛喬在兩個月前就放出消息,一副不破合肥誓不還軍的狂傲;但等曹叡徵調了兗豫大軍在江北嚴防後,諸葛喬就變得「謙遜」了。
偶有合肥的斥候和細作被擒獲,諸葛喬皆是請斥候和細作吃了頓大餐,然後禮遇放回。
諸葛喬又成立了一支「狩獵軍」,「狩獵軍」若是在狩獵的時候過界了,都會派人將絹帛送往合肥城下,折抵獵物。
諸葛喬又時不時的會派人來到合肥城下送戰書。
戰書上約定了時間、地點、軍力、列陣等等,彼此不能占對方便宜。
直接復刻了春秋約戰的方式。
一開始滿寵不想理會。
諸葛喬「詭謀」的名聲在外,相信諸葛喬會堂堂正正的用兵,除非滿寵傻了。
然而。
諸葛喬我行我素,天天來下戰書。
合肥眾將心中忿忿難平。
滿寵只得讓裨將引了一千軍士,象徵性的出城跟諸葛喬約戰。
諸葛喬亦讓裨將引了一千軍士,跟滿寵約戰,每次約戰的地點都在逍遙津,以表示無伏兵。
為了讓滿寵持續約戰,諸葛喬在第一次約戰擊敗魏軍後,將魏軍的俘虜盡數放回,更是揚言「再接再礪,不服再來」。
這可把合肥眾將氣得不輕!
一開始是隔三差五約戰,逐漸變成了天天約戰。
雙方又形成了默契。
每次只出一千人且繳械不殺,戰後俘虜要盡數放回。
滿寵本來想結束這種無聊的約戰,卻不料諸葛喬讓約戰的裨將故意問偽魏的裨將,約戰贏了有沒有升遷。
得知對方沒有升遷,諸葛喬的裨將還故意秀了軍功。
看著諸葛喬一方的裨將一個個升遷,合肥的裨將們羨慕不已。
滿寵無奈。
只能制定了臨時的軍功賞賜規定。
這規定一出,合肥眾將都坐不住了。
軍功大家分,好處不能獨占啊!
好傢夥。
本來只是約戰,結果變成了漢魏雙方將士互刷軍功。
直到合肥將士的勝率越來越多,滿寵終於意識到了問題。
「我中諸葛喬詭計了。」
「這是在拿合肥的將士練兵啊!」
諸葛喬在江東招募了大量的新兵,這些新兵的戰鬥力是很差的。
一開始,諸葛喬用精兵為主、加入少量新兵約戰,幾乎是常勝。
激起了魏兵的好勝心後,又逐漸增添新兵的比例,讓勝負持平。
到了後面,諸葛喬全都用上了新兵,幾乎是常敗。
只是滿寵覺察到的時間太晚。
等滿寵下令眾將不得再出城約戰時,諸葛喬的新練之兵幾乎都有了不少的戰場經驗。
更讓滿寵鬧心的是。
諸葛喬見滿寵不再約戰後,直接聚了數萬兵馬來到城下,痛斥滿寵不講信義。
然後又用投石機對合肥城扔了三日的石頭,以表示對滿寵不講信義的不滿。
更揚言是滿寵破壞了雙方刷軍功的規矩,今後就不用再講公平了。
滿寵治軍嚴苛,本就令將士有怨。
諸葛喬這一煽風點火,心中有怨氣的將士更多了。
眼見軍心動搖,滿寵當日就斬了幾個帶頭鬧事的將官,震懾了城中將士。
同時又遣快馬向壽春的司馬懿匯報軍情。
「竟然拿滿寵來練兵,諸葛喬這小鬼,一如既往的奸詐啊!」司馬懿不由輕嘆。
心腹王基道:「將軍,諸葛喬拿前將軍練兵,是否意味著諸葛喬在巢湖只是虛有其表呢?」
「不如出兵巢湖,搶了諸葛喬在巢湖東北岸的屯田軍民,若是運氣好,說不準還能生擒了諸葛喬!」
「若能生擒諸葛喬,就能替右將軍報仇了。」
王基曾為徐晃部將,在南鄉的時候被諸葛喬擊潰,對諸葛喬的恨意頗大。
此刻聽聞諸葛喬竟然拿滿寵練兵,篤定諸葛喬在巢湖是虛有其表。
司馬懿輕輕搖頭:「諸葛喬詭計多端,最善虛虛實實之術。」
「能讓你看到的,往往都是諸葛喬故意讓你看到的!」
「要想判斷諸葛喬在巢湖的軍力,就不能只看表面,而是要從諸葛喬的目的去揣測。」
「伯輿可知,諸葛喬為什麼要親自坐鎮揚州?」
王基沉吟片刻,道:「偽漢要進攻大魏,目前只有三條戰線。」
「一條是走洛陽出兵,河內有河內太守(鄧艾),虎牢關有左將軍(張郃),這條路偽漢走不通。」
「一條是走宛城出兵,襄城有徵南大將軍(曹休),將軍先前又在陳縣坐鎮,可以在短時間內調集重兵應對,這條路同樣走不通。」
「諸葛喬能走的就只剩下最後一條,重拾孫權北上戰略,取西陽、六安、合肥等地。」
「走這條戰線,可以最大程度的分散我方軍力。」
「這亦是將軍要親自坐鎮壽春的原因。」
司馬懿點頭:「若我是諸葛喬,亦會用孫權北上的戰略,只要拿下合肥和壽春,西陽和六安不戰自破。」
「諸葛喬還能以壽春為跳板,東取徐州。」
「讓我軍疲於應對。」
「故而,合肥不能丟,壽春也不能丟。」
「可合肥和壽春是堅城,即便是諸葛喬亦不可能輕易拿下。」
「那麼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引合肥和壽春的兵馬出城殲之。」
「我軍不出城,合肥和壽春萬無一失;我軍出城,合肥和壽春就有可能被攻破。」
「既如此,為何還要冒險去打巢湖?」
王基拜服。
司馬懿又道:「方才你少說了一點。」
「荊城坐鎮的雖然是關平,但關平是要聽諸葛喬軍令的。」
「諸葛喬走揚州出兵,荊州的關平不可能按兵不動。」
「我料荊州的關平定會出兵北上,製造聲勢,分我兵馬,助諸葛喬趁機奪取合肥。」
正說間。
人報襄城曹休遣使。
司馬懿大笑:「此必是荊州的關平出兵了。」
不多時。
使者到來,具言關平在宛城聚兵十萬,誓師北伐。
王基冷笑:「又是十萬,這諸葛喬還真喜歡虛張聲勢。」
「荊州和揚州若真的有二十萬兵馬,早就北上了。」
司馬懿笑道:「善用兵的,虛張聲勢是基本,我亦在豫州號稱五十餘萬。」
「關平的反應在我的預料之中,只有偏軍才會故意鬧得人盡皆知,生怕我不知道他會出兵似的。」
「我可不是陸遜啊!」
王基佩服道:「將軍之謀,又豈是陸遜能相提並論的。」
「諸葛喬果然奸詐無比,若將軍去攻巢湖,必中諸葛喬示弱之計。」
司馬懿沉吟片刻,道:「傳我將令,讓曹休謹守城池,不可跟關平交戰。」
「雖然關平是偏軍,但偏軍若是立了奇功,亦會左右整個戰局。」
「關中之敗不可不引以為鑑!」
司馬懿的將令很快傳到了襄城曹休手中。
曹休見到將令,暗暗鬆了口氣。
去年跟王平打的時候,曹休就已經有了「烏龜殼」的戰術風格。
寧可無功,不可犯錯。
只要守住城池就是大功。
曹休反而害怕司馬懿會下達主動出擊的將令。
宛城。
眾將肅容而立,面有激動。
劉封和關平立在左右首位。
帥位上。
鬚髮皆白的關羽,披甲戴胄,不怒自威。
在長安為劉備守墓的關羽忽然出現在軍中,讓眾將紛紛驚訝。
驚訝之餘,眾將又變得激動。
關羽悄然出現在軍中,意味著宛城眾軍士,要打一場大戰了!
大漢如日中天,去年滅了偽吳大半軍力,年初又奪了江東之地。
當今天下,能跟大漢為敵的,也只有占了半壁江山的偽魏了。
雖然連年征伐,但眾將都沒有疲態和厭倦。
封侯指日可待,誰又願意錯過這個機會?
即便不能如雲台二十八將一般懸畫於樓閣,亦要將名字留在青史之上。
「諸位。」
「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
「此戰只需記住:泄露我身份者,滅三族,以漢賊論!」
關羽平日裡對將士最是愛護,從未有過如此嚴厲的懲罰。
然而今日。
關羽卻公然告訴眾將「滅三族,以漢賊論」的懲罰。
不僅三族得死,還得遺臭萬年。
這懲罰對普通士卒沒多少約束力,對眾將的約束力卻是非常的大。
普通士卒不是人人都有封妻蔭子的想法,大部分的想法都是「活下來」。
眾將卻不同。
都升遷成了將,誰不想封妻蔭子、光宗耀祖?
若因疏忽大意而讓三族皆滅、遺臭萬年,那就真的是蠢到家了。
「末將謹遵將軍之命!」眾將皆是肅容應聲。
關羽喚關平上前:「坦之,你依舊以軍中主將的身份行事,一應將令,我都寫在帛書上了。」
「現在,由你來下達作戰軍令!」
表明身份,是為了振奮軍心,避免眾將對關平不夠信任而讓戰事出現不可逆的禍事。
讓關平來下達作戰軍令,是關羽對關平的認可和信任,亦是想檢驗關平這些年的成果。
關平掃了一眼帛書中的內容,吃了一驚,不由小聲問道:「將軍,直接去打許昌,襄城的曹休必會來斷我糧道。」
關羽其中的一個作戰戰術,是直接當著襄城曹休的面去打許昌。
大軍的糧草要走魯陽運往前線,襄城又在魯陽和許昌中間。
哪怕真的要打許昌,也是兵圍襄城再去打許昌。
關羽卻直接連圍都不圍,就當著曹休的面去打許昌,這是直接將曹休視若無物了!
「坦之,你需要自行去琢磨。」
關羽沒有向關平解釋為何要這麼行計。
關平咬了咬牙,向眾將下達了帛書中的軍令。
跟關平一樣,眾將亦是想不明白關羽的用意。
見關羽已經閉目養神,眾將遂不多問。
在短暫的整軍後,關興、傅肜、輔匡、宗預四將為先鋒,引兵五千直奔潁川。
王平、鄧芝、蘇非、廖化等將引主力在後,馬忠則引戰車兵督運軍械糧草。
大軍號稱十萬,實五萬餘,以魯陽為糧草囤積地,浩浩蕩蕩的開赴豫州。
關興四將先到,在襄城下整軍列陣休憩兩個時辰後,直接繞過襄城前往許昌。
這詭異的舉動,直接將襄城的曹休給整懵了。
「什麼情況?」
「不打了?」
曹休策馬到城池北樓,看著逕自往許昌方向而去的漢兵,不解其意。
這是看我在襄城自覺打不過,所以跑去打許昌?
就這點人?
瞧不起我嗎?
我在許昌有兩萬兵!
曹休罵罵咧咧,拒絕了副將「兩面夾擊,吃掉漢兵先鋒」的提議,採取了「烏龜殼」戰術。
不管漢兵行徑有多詭異。
只要不出城,就不會丟城。
數日後。
漢軍主力抵達。
就在曹休積極備戰的時候,漢軍主力又繞過了襄城,直接向許昌方向而去。
看著城外那如長蛇一般的漢兵,曹休感受到了極大的羞辱。
這麼大的襄城看不見?
襄城三萬兵馬看不見?
「將軍,我們要出城嗎?」副將小心翼翼的問道。
曹休一巴掌拍在城牆上:「不出!這必定是漢狗的詭計!這種伎倆,也想引我出城?」
數日後。
馬忠押運糧草出現在襄城外,如出一轍的無視了襄城的曹休。
「將軍,若斷了漢狗糧道,漢狗去許昌的兵馬就成了瓮中之鱉了。」副將再次提議。
曹休盯著城外運糧的漢兵,凝聲道:「不行!那是漢狗的蒼翼軍,看似運糧的車,實際上是可以衝鋒陷陣的戰車。」
「去年我就見識過這戰車的厲害,今年我又派遣了大量的細作了解了這蒼翼軍。」
「蒼翼軍的主將是馬忠,是諸葛喬的親信。」
「這必定是誘我出城的詭計!」
「哼!我又豈會上當?」
副將疑惑:「可撫軍大將軍說,荊州這邊只是偏軍。」
「蒼翼軍是諸葛喬的嫡系兵馬,怎麼不去打合肥,反而來潁川?」
曹休嘁了一聲道:「揚州那地形,戰車有什麼用?」
「讓蒼翼軍出現在潁川,諸葛喬定是想讓我等誤以為主力在潁川。」
「不用擔心,這必是漢狗的疑兵之計。」
「若真的是主力,這麼多天了,漢狗早跟許昌的守軍打起來了。」
「可到現在,漢狗在許昌都只是勸降,最多去打打周邊的小城。」
「謹守城池,不用理會。」
許昌城外。
馬忠督運軍械糧草而來。
「曹休竟然真的不聞不問,真是能忍啊。」
「前軍、中軍、後軍,三軍先後經過襄城,曹休連門都不敢出,偽魏的征南大將軍,跟個烏龜似的。」
「大漢天兵過境,偽魏誰敢不當烏龜啊!」
「偽魏只敢守不敢攻,又能有什麼作為?」
「打破許昌,漢賊不兩立!」
「.」
眾將興奮。
關平亦是欽佩的看向關羽,關羽只是微微頷首。
得到關羽的肯定,關平豪言道:「既然到齊了,就攻城吧。」
五萬大軍強攻許昌,直接將許昌的守將夏侯霸打懵了。
「這是虛張聲勢?」
「這叫虛張聲勢?」
「司馬懿誤我!」
夏侯霸惱怒的看著城下的漢兵。
雖然沒有號稱的十萬人,但絕不會是一兩萬的偏軍!
「快,速速召集勇士突圍,去襄城求援!」
「再遣使者去壽春,許昌有漢狗主力!」
夏侯霸一面死守許昌,一面遣人求援報信。
曹叡雖然徵調了兗州和豫州的兵馬,但大部分都在防範江東的諸葛喬,在潁川只部署了五萬兵馬防範荊州兵。
看似兵不少,實際上這五萬兵馬的水分很嚴重。
曹操留給曹丕的精兵老兵,被曹丕折損了大半。
故而,曹叡採取了質量不夠、數量來湊的駐兵方式,徵募了境內大量的青壯為軍。
其中又以屯田民為主。
這就是為何,夏侯霸雖然有兩萬兵在許昌,卻依舊沒自信抵擋城外的五萬漢兵。
曹休寧可守城當烏龜,也不願出城作戰,同樣有這個原因。
反觀漢兵。
自劉備奪得漢中後,就沒輸過。
一路殺來,新兵變老兵,戰鬥力極其強悍。
又有馬鈞引領了大量的軍用民用器械的改良而被封侯,大漢境內匠人的待遇有了顯著提高。
匠人地位的提高,反哺了軍用民用器械。
簡而言之:大漢的兵比偽魏驍勇,甲冑比偽魏堅固,刀箭比偽魏鋒利。
唯一的弱勢就是:大漢的兵,人數比不上偽魏。
在關平引兵強攻許昌的期間。
一支兵馬自洛陽而來,沿汝水南下抵達了襄城西北的梁縣。
觀其旗號。
竟然是大漢的前後左右四將軍,前將軍吳懿、左將軍吳班、右將軍黃權、後將軍魏延。
以及驃騎將軍馬超、衛將軍趙雲!
駐紮在洛陽的兵馬,大部分都到了梁縣!
眾將到了梁縣後就沒有繼續進兵,只因姜維在派遣眾將南下時就叮囑過,要在梁縣靜待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
且,這支兵馬將會由梁縣這個人來當主將。
對此。
眾將是頗為不服的。
這支兵馬,有驃騎將軍、有衛將軍、有前後左右四將軍,誰能來當他們的主將?
若不是姜維奉詔在洛陽統兵,眾將都不可能屈居姜維之下。
「梁縣的這個人物,架子可真大啊,竟然讓我們等到天黑。」吳懿心有不滿。
吳班看了眼天色,道:「天快黑了,再等等也無妨。」
「天黑才能見,要麼這人狂妄自大,要麼這人身份特殊不能輕易示人。」
馬超則是抱著長槍立在一旁,跟趙雲閒聊:「子龍兄,你女兒甚為賢惠;正好我有一子,不如你我兩家結為親家如何?」
馬超幼女伶俐跟劉備的兒子劉理締結了姻親,幼子馬承如今尚未有婚約。
以馬超的眼光,自然是瞧不上尋常人家的女兒。
偶然間聽到趙雲提及女兒喜歡習武,馬超頓時兩眼放光,一直旁敲側擊的向趙雲詢問。
今日終於說出了口。
趙雲早就看出了馬超的心思,道:「孟起,小女年幼不學禮,只會舞槍弄棒,當不起『賢惠』二字。」
馬超笑道:「這禮可以長大了再學,我覺得舞槍弄棒的挺不錯的。」
「只要我不嫌棄,我兒子不嫌棄,就算你女兒不學禮,誰又能欺負得了她?」
趙雲沒有立即回答。
相對於馬超的直性子,趙雲想得更多。
驃騎將軍和衛將軍聯姻,這是會引人詬病的。
趙雲又不想駁了馬超的面子,道:「等此戰結束,回去請示陛下吧。」
馬超喜道:「只要你答應了就行,陛下面前,我會去請示的。」
正說間。
三個黑衣人出現在軍營前。
見到最前方黑衣人遞來的腰牌,守門的軍士慌忙問禮。
「末下見過車騎將軍!」
「不要喧譁,速引俺去帥帳。」
軍士不敢怠慢,打開寨門讓張飛三人入內。
到了帥帳。
眾將驚訝。
「姜維說的主將,就是車騎將軍?可車騎將軍你不是在長安為先帝守墓嗎?」吳懿驚訝。
若來的主將是張飛,吳懿自然是心服的。
不論是資歷還是身份,張飛都有資格當主將!
張飛搖頭,直接道:「子龍,帥帳百步內,不得有閒雜人等,你速引兵圍住;孟起,召集軍中高級將領,來帥帳議事。」
說完。
張飛向身後的黑衣人行了一禮,讓黑衣人坐在了帥位。
眾將大驚。
張飛竟然不是主將?
這黑衣人是誰?
為什麼張飛會如此恭敬?
難道是大將軍關羽?
很快。
眾將又否定了這個猜測。
若是關羽,又豈會蒙頭示人?
尤其是當另一個黑衣人將帽子一掀,眾將更驚了!
侍中,法正!
左張飛,右法正,誰有這個資格?
隱約間,後將軍魏延想到了一個可能,欲言又止,強忍激動。
不多時。
帥帳百步內無一閒雜人等。
軍中的高級將領,亦是紛紛抵達,這些都是可以信賴的軍中宿將!
看到帥位的黑衣人,以及左邊立著的張飛和右邊立著的法正,這些軍將亦是驚駭。
就在眾將猜測黑衣人的身份時,劉備將黑衣一扯,露出真容:
「諸位,別來無恙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