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裡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楚雪薇臉色煞白,生怕溫婉繼續說下去。
她愛極了這種,跟在傅景琛身後,那些人不用言說,就把她當做傅景琛女人的感覺。
這種曖昧,好像,她和傅景琛之間真的有什麼。
溫婉輕笑了一聲,趙可心看著心疼,起身扶著溫婉。
「不好意思,我好像喝醉了。」
溫婉將手裡的酒杯放下,自嘲的笑了笑。
她踉蹌著走到傅景琛身邊,朝他鞠了一躬。
「傅先生,請您高抬貴手,讓我有機會能繼續跳下去。」
傅景琛放在桌子上的手不斷收緊,看著眼前搖搖欲墜的女人,心裡那股怒氣快要將他湮滅。
這個女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一旁的馬特突然站起身來,護在溫婉跟前。
「溫小姐,放心,沒有人能剝奪您在舞台上的機會,我一定會替你爭取,這就把你的資料交上去。」
「多謝。」
她笑著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婉婉,等我!」
趙可心白了傅景琛一眼,跟上溫婉,扶著她。
傅景琛被氣得不輕,他霍然起身,椅子和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景琛哥哥……」
楚雪薇伸手,想要拉住男人,卻依舊連他的衣角都沒有拉住。
傅景琛大步上前,抓住溫婉的手腕。
「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他皺著眉,黑著一張臉,好像做錯事的人真的是溫婉。
溫婉看著自己被扯住的手腕,他太用力了,手腕一圈已經發紅。
傅景琛並不在意。
他只在乎自己沒有乖乖聽話,在這麼多人面前,鬧起來讓他難堪。
溫婉突然上前,踮起腳,湊在傅景琛的耳邊。
「你要我當場說出我們的關係嗎?京都赫赫有名的傅先生,為博紅顏一笑,動用私人關係,力捧佳人,娛樂報刊一定感興趣!」
說完,溫婉就後退一步,小手在傅景琛的胸前拍了拍。
「不要把我逼急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我總不能一直被你這麼欺負吧!」
她眨了眨眼,將眸子裡的霧氣散去,篤定傅景琛不會在這麼多人面前,承認他們的關係。
不然,楚雪薇算什麼呢!
他捨不得讓楚雪薇難堪的。
「傅先生,請放開溫小姐,您這麼做太不紳士了。」
馬特挺身而出,在快要拉住溫婉,將她護在身後的時候,被傅景琛一把推開。
「我要怎麼對自己的太太,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他脫下自己身上的風衣,將溫婉裹起來,攔腰抱著她大步走出去。
「景琛哥哥……」
楚雪薇心急的想要上前跟著,被趙可心攔住。
「一天到晚景琛哥哥景琛哥哥,你算人家哪門子的妹妹!」
此時包間裡的人看向楚雪薇的眼神都有了幾分變化,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輕視。
她憤恨的推開趙可心,向外面衝去。
到了大門,剛好瞧見傅景琛將溫婉塞進車裡,他跟著坐上去,頭也不回的離開。
車子後排擋板升起,司機將車子平穩的開在山城路上,對後面的動靜充耳不聞。
溫婉將身子縮在一旁,使勁貼著車門,想要跟傅景琛拉開距離。
可空間就這麼大,她又能躲到哪兒去。
傅景琛看她這副樣子,氣得笑出聲來。
「剛才不還是厲害得很,現在那股氣勢哪去了?」
溫婉轉過身子,額頭抵在玻璃上。
她身上那件風衣滑落下來,大半個肩膀裸露在外面。
車內溫度不低,溫婉還是打了個寒顫。
傅景琛的眸子,在看見輕輕搭在她肩上的珍珠吊帶時,墨色翻湧。
「平時怎麼也沒見你穿成這樣!就為了跟我置氣,就要做出這麼不堪的事情!」
傅景琛氣壞了,他是男人,知道剛才那群男人看溫婉的眼神代表什麼!
偏偏這個女人,還要在他面前,去討好那個馬特!
溫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突然炸毛。
她將傅景琛那件風衣狠狠扯下,話還沒說出來,眼淚先流了滿面。
「是,我是不堪,我沒有楚雪薇那麼好命,有你不顧原則的在身後保駕護航。傅景琛,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一定要把我的東西搶走?」
她眼睛通紅,說話的時候,那些埋在心底已久的委屈不甘心,都一股腦地涌了出來。
傅景琛楞在原地。
他從沒見過溫婉在自己面前這樣歇斯底里。
傅景琛有些煩躁,他拿起打火機,剛想點上,又突然將煙狠狠的摁在一旁的真皮扶手上。
他對溫婉突如其來的反抗很憤怒,那種感覺,像是一向乖巧的金絲雀,有一天想要衝出他精心編制的牢籠。
他討厭這種失控的感覺。
「溫婉,什麼東西是你的?」
他像是站在山巔的神祇,眼神涼薄又無情。
他冰冷的目光在溫婉身上上下打量,
「傅太太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需要我提醒你,當初是怎麼不擇手段爬上我的床的嗎?」
車廂內靜的離奇,溫婉甚至能夠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淚,恨自己在這種時候掉眼淚,氣勢上輸了一大截。
「你說得沒錯。我就是一個不擇手段,得到一切想要的東西的女人,連你我都能得到,何況區區一個表演吉賽爾的機會。這世上總有不怕你的人,馬特不行,還有別人,我能找到機會的!」
傅景琛突然欺身,將她壓在身子。
他的手扣住溫婉的後腦勺,拇指指腹在溫婉的唇上摩挲著。
「溫婉,你大可以試試看,試試惹怒我會是什麼後果!」
他的呼吸微沉,強烈的占有欲像是要把溫婉拆入腹中。
傅景琛的唇猛地覆上來,暴風雨似的吻落下,絲毫不給溫婉反抗的機會。
他的手稍一用力,就將那根纖細的珍珠吊帶扯斷。
一時間,珍珠四散,他想了一晚上的春光,此刻,赫然躍在眼前。
溫婉羞憤的用雙手擋在胸前,卻被他輕而易舉的抓住,高舉過頭頂。
「傅景琛,你瘋了!」
她看出傅景琛想要做什麼。
這一刻,溫婉慌了。
司機就在前面,傅景琛這樣做,把她當成什麼!
她在他身下戰慄,纖長卷翹的睫毛像是一排被打濕的小扇子。
他的吻從剛才的炙熱慢慢變得旖旎,最後落在溫婉胸前。
「溫婉,不要想著忤逆我,再有下次,我可以把你的腿打斷。」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出奇的溫柔,像是在說情話。
可溫婉知道,這個男人,向來說到做到。
她眼神空洞的看著車子上的星空頂,突然覺得,她那個病也挺好的。
「傅景琛,你沒辦法永遠將我困住的。」
車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在公館前停下。
車上,只剩下他們二人。
傅景琛早就對溫婉身上那件裙子不滿,大手一用力,背後的拉鏈就被扯開。
他將溫婉壓在身下。
「溫婉,是你自己選擇上這條船的,想下船,除非我死了!」
溫婉在沉浮中流出眼淚來。
快死的人,不是傅景琛。
傅景琛,你終究不能永遠困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