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心裡翻湧的不適,溫婉裝作沒看見那個女人,自顧自在餐桌邊坐下。
傅景琛見溫婉乖乖下樓,便也沒有再說什麼。
倒是楚雪薇,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
剛才,舞團的張團長打電話給她,說從明天起,溫婉會歸隊訓練,吉賽爾的角色,她要和溫婉公平競爭。
這一消息,對楚雪薇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什麼公平競爭!
有溫婉在,她哪還有什麼機會!
剛才,她從外面過來,就是想向傅景琛求證,張團長說的,是不是真的!
「景琛哥哥!」
她抬頭,一雙眼含羞帶怯的,當著溫婉的面,毫不避諱。
「溫婉姐姐是要重新回舞團了嗎?」
溫婉撥弄蟹黃面的手一頓,低著頭沒有做聲。
在等傅景琛的回答。
她也想知道,傅景琛說,讓她重新跳舞,究竟是不是真的。
傅景琛輕啜一口紅酒,「嗯」了一聲。
「我已經和張磊打過招呼,你這段時間加強集訓,一個月之後,舞團會重新評選首席,到時候,誰拿到首席的位置,誰就能去巴黎。」
溫婉心裡升起一抹狂喜,還夾雜著一絲不確定。
她沒有想到,傅景琛居然真的答應了。
至於,那場和楚雪薇的比試,她絲毫不擔心。
楚雪薇咬緊下唇,臉上的不甘,藏都藏不住。
「可是,景琛哥哥,你答應過我,讓我有機會登上巴黎歌劇院舞台的,那是我的夢想。」
楚雪薇的聲音越來越小,溫婉覺得,自己要是個男人,這時候都該心軟了。
何況傅景琛!
她有些緊張,擔心傅景琛會因為楚雪薇,一時心軟,出爾反爾。
溫婉始終低著頭,捏緊勺子的手,暴露了她心裡的那份忐忑。
傅景琛側頭看了一眼溫婉,不知道為什麼,看她這副不在意的樣子,心裡莫名煩躁。
他將筷子放下,拿起餐巾在唇邊沾了沾。
「我對你有信心,就算你失誤,沒有獲得演出機會,我也會給你安排別的劇目。別太擔心!」
楚雪薇輕聲笑著,起身繞過餐桌,來到傅景琛身邊。
「景琛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她抱住傅景琛的一隻胳膊,聲音甜膩。
坐在一旁的溫婉,嘴角掀起一抹自嘲。
有傅景琛這座大佛護著就是不一樣。
她拼盡全力想要得到的演出機會,在傅景琛嘴裡,那麼不值一提。
只要傅景琛願意,他隨時都可以把楚雪薇捧起來。
傅景琛這麼急著叫她下來,就是為了讓她看看,他是怎麼把楚雪薇捧在手心的嗎!
溫婉慶幸,自己只用再忍受兩個月,就能離開。
只要最後能完成母親和自己的遺願,哪怕楚雪薇現在爬上傅景琛的床,她大概也不會在意了。
傅景琛對楚雪薇突然親密的舉動很反感,他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的溫婉,發現這個女人一心撥弄著碗裡的東西,像是根本沒看見楚雪薇在做什麼!
心裡那股燥郁此時更甚了。
剛才不是還說不想吃東西,這會子,又變成餓死鬼了!
他冷哼一聲,不動聲色的將胳膊抽離。
「回去好好訓練,我相信你的實力。」
楚雪薇雀躍的點頭,還不忘轉過身子,看向溫婉。
「溫婉姐姐,你也要加油哦!」
溫婉將手裡的筷子放下,輕飄飄的看了一眼楚雪薇。
「還是多關心你自己吧!到時候別輸的太難看,丟了你景琛哥哥的臉!」
說完,她也不管身後兩人臉色有多難堪,直接朝樓上走去。
溫婉回到臥室洗漱,沒多久,傅景琛就上來了。
他到底同意了讓自己繼續跳舞,溫婉也不好再甩臉子。
她坐在化妝鏡前,細細的擦著保養品。
身體的每一寸,都精緻的塗上一層保養品。
她在這裡的睡衣,是傅景琛剛讓人準備的,都是吊帶裙。
細細的帶子掛在她白嫩的肩頭,說不出的旖旎。
他倚靠在門上,
習慣性的想要抽出一根香菸,卻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吸菸了。
溫婉的脖子很好看,纖長的天鵝頸。
傅景琛不知在哪兒聽過,說溫婉這樣的身材,是天生的芭蕾舞苗子。
他突然就想起,上次在劇院看溫婉跳舞。
她天生就屬於芭蕾舞台。
他的眼神太過炙熱,溫婉的臉有些發燙
溫婉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在身上。
眼前春光不在,傅景琛臉上露出一抹惋惜。
他邁開長腿,轉眼就來到溫婉跟前。
一隻手撫上溫婉的肩膀,剛穿上的那件真絲外袍,就從女人嫩滑的肩上脫落。
濕熱的吻落在她的耳後,惹得溫婉一陣戰慄。
這個男人,總知道她最敏感的地方。
溫婉有些心不在焉。
明明前一秒,傅景琛還在樓下,對楚雪薇的殷勤曖昧照單全收。
下一秒,他就來撩撥自己,這算什麼呢?他把自己當成什麼呢!
一隻他豢養的,沒有感情的金絲雀嗎!
感受到懷裡的女人在發呆,傅景琛懲罰似的在她肩頭用力,將她攔腰抱起,放在床上。
窗外月色正濃,傅景琛隨手將燈關了,房間像是攏了一層素紗。
大手在她身上四處點火,溫婉想要拒絕,那點力氣在傅景琛看來,更像是一種邀請。
他對溫婉的身體太熟悉,總能輕而易舉將她撩撥的化作一池春水。
「想要?」
傅景琛聲音帶著幾分被欲望浸透的沙啞,他伏在溫婉胸前,陣陣浪潮快要將溫婉淹沒。
偏偏這人又不真正給她,就這麼吊著。
溫婉情不自禁的弓起身子,下唇被她的貝齒咬出牙印,像是染了一層胭脂。
她的額頭滲出汗來,羞惱的咬上男人的肩頭。
他終於肯進去,溫婉的身子跟著浪潮不斷沉浮,在男人的帶領下達到頂峰。
一切歸於平靜的時候,傅景琛將溫婉重新攬入懷中。
他的手在溫婉的小腹停留。
「你想要個男孩還是女孩?」
傅景琛突然開口。
溫婉陷入沉默。
她從前還真想過這個問題。
她希望生一個像傅念那樣嬌養著的女孩子,一輩子都無憂無慮的。
要是生個男孩,她擔心會變成像傅景琛一樣無趣的人,整天板著個臉,像個小老頭似的。
可是,現在……
她起身披上外套,朝衛生間走去。
「都可以,男孩女孩都挺好的。」
傅景琛顯然對這個答案不太滿意。
她不是一直想生孩子嗎?甚至連助孕藥那種東西都要相信。
現在,怎麼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他腦海里突然浮現一個人影。
那天,送溫婉回來的男人。
傅景琛的眸子裡墨色翻湧,看向衛生間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意味不明。
溫婉將衛生間的水龍頭開到最大,趴在馬桶上乾嘔。
她的症狀已經越來越嚴重了,止疼藥對她來說已經收效甚微。
她的眼前,現在始終有一團模糊的影子。
再這樣下去,她該怎麼辦?
胃裡的東西已經吐了個乾淨,她渾身力氣像是被抽乾一樣,癱坐在地板上。
門外傳來動靜,應該是有人在敲門。
溫婉靠在冰冷的牆面上,聽著傅景琛的腳步聲。
把手轉動,溫婉聽到了一記嬌滴滴的女聲。
「景琛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