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雪薇沒想到會是陳思明接的電話。
她剛要開口,嘴角就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嘶……」
陳思明在電話里聽得清楚,唇角勾起嘲諷。
敢對太太動手,就該落得這個下場。
他只裝作沒聽見電話那頭的動靜,佯裝要掛斷電話。
「雪薇小姐,我還有工作要忙,如果沒什麼事,我先掛電話了。」
「等等……」
楚雪薇這時候也管不了身上的疼了,剛才波娃臨走前,要她三天之後準備兩百萬,她上哪去弄那麼多錢!
「陳秘書,我……」
楚雪薇支支吾吾,盤算著要怎麼張口。
「景琛哥哥現在在哪裡?我有急事要找他!」
陳思明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男人,開口道。
「傅先生現在不在京都。」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怎麼著也得五天以後了。」
楚雪薇癱坐在地上,五天,不行,來不及了。
「陳秘書,您能先借我一點錢嗎?」
楚雪薇也知道自己這樣開口,有些冒昧,可她確實沒辦法了。
這件事,她不能跟景琛哥哥說,如果被景琛哥哥知道,那她在景琛哥哥那的形象就算是毀了。
「雪薇小姐,您需要多少錢?」
陳思明明知故問。
「兩百萬!」
楚雪薇說出口的時候,也有些底氣不足。
「雪薇小姐,您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這麼大一筆錢,我也沒有。要不,等傅先生開完會,我跟傅先生說吧!」
「不要!」
楚雪薇立馬開口拒絕,「不要告訴景琛哥哥。」
陳思明當然知道楚雪薇在顧慮什麼,他在心裡對楚雪薇嗤之以鼻。
真以為她在莫斯科做的那些事情,傅先生不知道嗎!
不過是念在老一輩的份上,給她留個面子罷了。
「陳秘書,你,你能派幾個人來保護我嗎?」
既然籌不到錢,那就得想辦法保護好自己。
楚雪薇對波娃是真的怕,那個女人已經瘋了,不知道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雪薇小姐,您遇到危險了嗎?需要我幫您報警嗎?」
電話那頭,楚雪薇已經沒了耐心。
「不用,你只要照我說的,派人保護我就行,怎麼那麼多廢話!」
陳思明靜了一瞬。
楚雪薇也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不客氣,陳思明雖然只是個秘書,但跟著景琛哥哥很多年了,不好得罪的。
「我……」
「好的,雪薇小姐,我這就給您安排。」
陳思明打斷楚雪薇的話,開口道。
「要是沒別的事情,我要去忙了。」
掛斷電話,陳思明將手機雙手還給后座的傅景琛。
「先生,已經安排好了。」
傅景琛剛才聽得清楚,這會子也不用多說什麼。
他將頭轉向窗外,看著路上各色行人,眸色深沉。
「小時候,她不是這樣的。」
陳思明坐在前排,聽著傅先生的感慨,附和道。
「人總是會變的,欲望,會讓人面目全非。」
傅景琛閉上眼睛,習慣性的擰著眉心。
「這件事就別讓爺爺知道了,畢竟是他一手帶大的姑娘,要是知道了,多少都會傷心。」
陳思明應下,十分有眼力見的遞上早已泡好的參茶。
「先生,您臉色很不好看,下午的巡查要不要挪到明天早上,您回酒店休息一會兒。」
傅景琛擺擺手,靠在椅背上假寐。
見狀,陳思明也不再打擾,交待司機開得平緩些,好讓傅先生睡一會。
溫婉當天沒有回劇院,她目前的身體,這次發燒險些要了她半條命。
在巴黎演出之前,她知道,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
不過,她倒是也沒閒著,看了不少塞納河邊的房子,還做了一份出遊攻略。
儘量選了一些不費體力的路線。
畢竟,就她和母親目前的身體狀況,也不適合太累的。
她躺在床上,想著以後,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張媽來叫她起床的時候,窗外已經漆黑一片。
溫婉看了一眼時間,她居然睡了這麼久。
「太太,溫家來人了。」
溫婉皺眉,撐著身體起床。
眼前的眩暈有些厲害,溫婉緩了好一會,才穩住身子。
「什麼時候來的?」
她起身,張媽將披肩給她搭上。
「來了有一會兒了,我說了太太您身子不舒服,要多休息,這才沒讓她們上來打擾您休息。」
溫婉稍稍洗漱了一番,踩著羊毛拖鞋,就往樓下走去。
還沒下樓,就能聽見樓下有孩子在吵鬧。
溫婉不用看都知道,是溫樂樂!
那個孩子,已經被慣壞了。
果然,溫婉一下樓,就瞧見溫樂樂在到處翻東西,一旁的秦慧芬和董蘭芝就坐在沙發上看著,絲毫沒有準備管教的意思。
溫婉用眼神示意,張媽立即理會。
她走到一個剛被打碎的花瓶前,語氣頗有些心疼。
「這可是傅先生前段時間剛拍回來的花瓶,太太,先生說這是什麼時候的花瓶來著?」
溫婉走到沙發上坐下,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輕飄飄的開口。
「元代的青花瓷。」
一聽是古董,秦慧芬臉色就變了,立馬將樂樂拉回身邊。
「什么元代的,我看就是個普通的花瓶,你別想訛我們!」
溫婉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倒是張媽很是嫌棄的開口。
「溫家老太太,你這是瞧不起誰呢!你看看這屋子裡,哪件東西是普通的,就是你們喝茶的茶壺,都是北宋定窯的白瓷呢!先生說,這一套茶具,能在京都買下兩套房子呢!」
董蘭芝一聽,立馬將兒子手裡的茶杯拿下,小心翼翼的放在茶几上。
秦慧芬嘴上卻還是不慫,她擺出長輩的姿態,語氣頗為不屑。
「看著也就是個普通的杯子,什么元代宋代的,用這種東西,難不成就能多活幾年了!」
張媽聽她說得難聽,說話間,自然也不客氣、
「溫家老太太你這是什麼話,您自己用不起,就當其他人都跟你一樣了?」
這話說得秦慧芬臉上一陣青紅,她哼了一聲,將氣撒在一直不說話的溫婉身上。
「你就是這樣放任傭人欺負你娘家人的?」
溫婉像是剛反應過來,放下手裡的茶杯,淡淡出聲。
「奶奶,你知道的,我在傅家說不上話的。」
秦慧芬怨她不爭氣,瞪著溫婉,要不是有人在,估計就要上手了。
倒是董蘭芝打起圓場,給溫老太太拍著後背順氣。
「媽,您別上火,婉婉在傅家過得不容易,以後還是要指望咱們娘家人的,婉婉,你說是不是?」
溫婉掀起眼皮,清冷的眸子裡,看著董蘭芝的眼神,是毫不避諱的輕視。
「這倒也不必,傅家我雖然說不上話,但也用不著不相干的人來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