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將花膠端出來的時候,溫婉已經在餐桌邊坐下了。
「先生要不要也用點?」
傅景琛擺擺手,「我待會兒吃別的,你先下去吧!」
正在喝湯的溫婉,聽到這話,被嗆得直咳,卻不敢抬頭看男人。
餐廳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溫婉故意磨磨蹭蹭的喝湯,傅景琛也不著急,好整以暇的等著,眼睛,卻沒有從溫婉身上離開過。
他向來知道溫婉好看,卻很少這樣,帶著情慾,觀賞她。
她的長髮又細又軟,每次散落在床上的時候,像是鋪陳在床上的海藻,襯得她身子膚白如雪。
她皮膚細嫩的不像話,結婚三年,她一點沒變。
舉手投足,都透著優雅迷人。
他很吃這一套。
不管溫婉皺怎麼磨蹭,那碗花膠還是見了底。
溫婉不敢抬頭,明明和這人親密了那麼多次,可還是難抵他這樣直勾勾的看著。
「吃飽了?」
傅景琛幽幽出聲,仔細聽,還有幾分沙啞。
溫婉沒說話,一張臉紅得不像話,低著頭聽見男人起身的動靜。
她被人輕輕抱起,耳邊傳來男人的低喃。
「該我吃了!」
他抱著溫婉朝樓上走去,臥室門被打開。
傅景琛的長腿勾住門,將門輕輕關上。
他剛準備開燈,溫婉窩在他懷裡,輕輕出聲。
「不要開燈。」
想到溫婉剛才在車上說的話,知道小姑娘這是害羞了。
他將人輕輕放在床上,細細的吻著。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屋子裡朦朦朧朧,一切都看不真切。
溫婉推著男人的胸口,讓他躺下。
她學著傅景琛的樣子,用唇輕輕描繪著男人的眉眼,掃過男人挺翹的鼻頭,最後,落在那張薄唇上。
她深深淺淺的和男人糾纏。
傅景琛打定主意,將主動權交到溫婉的手上。
或許是因為羞澀,又或許的是因為以往都是他主動,總之,小姑娘的吻,有些笨拙。
叫他心裡發癢,卻又甘願沉醉。
溫婉結束那個濕熱纏綿的吻,輕輕起身。
她將傅景琛的領帶扯下,輕輕覆上男人的眼睛。
徹底的黑暗,讓傅景琛的感官被無限放大。
他能感受到溫婉的小手,在顫抖著解開他襯衫的衣扣。
一顆兩顆,她的指尖會不經意的掃過他的肌膚,那麼輕,卻叫他渾身戰慄。
溫婉的眼睛再次看不到了,她匍匐在男人的身上,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
從沒有這一刻,溫婉對他這樣捨不得。
她在黑暗中,摸索著,像獻祭一般,把自己獻給男人。
她從沒有否認過,自己深愛這個男人。
直到她笨拙的將兩人身上所有的阻礙都褪去,直到她將自己徹底交出去,她的臉上早已淚流滿面。
她任由自己沉浸在這場荒唐的情事中,聽著黑暗中男人的粗喘,溫婉的心,碎成一片。
兩人在黑暗中,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跟著對方一起沉淪。
這是一場酣暢淋漓,從未體驗過的情事。
直到結束的時候,兩人還緊緊糾纏在一起,誰都不想先離開。
傅景琛緊緊擁著懷裡的女人,一顆心,久久不能平靜。
溫婉在黑暗中撫摸著傅景琛的臉,精緻的五官,她再熟悉不過,每一處,都是上帝完美的傑作。
察覺到溫婉有些失落,傅景琛將臉上的領帶取下,看著懷裡的女人。
他心疼的將她臉上的眼淚吻去,極盡體貼。
「怎麼哭了?」
溫婉將臉埋在他胸前,不願讓他看出異常。
「傅景琛,如果有一天我變成瞎子了,怎麼辦?」
傅景琛失笑,是不是小姑娘都愛這麼胡思亂想。
「好端端的怎麼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他在溫婉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這話以後不許說了。」
溫婉不依,抱著男人的腰身。
「你說說,如果我真的有一天看不見了,或者,像我媽媽那樣,病倒在床上,你會怎麼樣?」
傅景琛聽出她話里的悲傷和沉重,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
「你不是你媽媽,我也不會是溫洪生。別胡思亂想,有病就治病。」
說著,傅景琛像是突然想到什麼,面色沉重起來。
「你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了?」
「沒有,就是隨口一說」
溫婉將身子和傅景琛貼得更緊,依偎在男人的懷裡。
「我身體好著呢!」
傅景琛放下心來,大手在溫婉細嫩的後腰上摩挲著,忍不住在她唇上吻了又吻。
「等你從巴黎演出回來,我們一起去做個孕前檢查。」
溫婉心口一滯,覺得有些呼吸不過來。
「爺爺催得緊,我年紀也確實不小了。到時候生下孩子,你要是想,也可以繼續跳舞。」
溫婉越聽,心裡那股苦澀就越是沉重。
她只低低「嗯」了一聲,不肯再說話。
她險些就要把自己生病的事情脫口而出,卻還是在最後關頭,死死咬住了下唇。
就算說了又怎麼樣?
她沒機會了!
沒機會和傅景琛生個粉雕玉琢的孩子,也沒機會繼續做傅太太了。
或許,這時候的傅景琛,對她是有幾分深情在的。
可那又怎麼樣,終歸是來不及了。
一切都來不及了。
她就要死了。
她要站上夢想的舞台,也要在生命盡頭,享受這個男人的愛。
她要自己僅剩下的生命,不留遺憾。
她抬頭,吻上傅景琛的唇。
眼淚順著溫婉的眼角留下,沒入髮絲。
傅景琛感覺到溫婉今夜是不一樣的,他被這樣的溫婉迷住了,不知疲倦。
溫婉在傅景琛的帶領下,一次次攀上高峰,任由自己沉淪。
和楚雪薇比試那天,傅景琛特意推了所有的工作。
「你今天真的要跟我一起去?」
溫婉坐在化妝鏡前,看著身後的男人。
傅景琛挑了一件鐵灰色西裝。
他記得在溫婉翻過的雜誌上看到過,說鐵灰色西裝,顯年輕。
「嗯,左右今天也沒什麼重要的事,陪你一起去。」
溫婉見他主意已定,也不再說什麼。
兩人用完早餐,就一起出了門。
傅景琛那輛白底車牌的紅旗太過打眼,他們選了輛賓利。
傅景琛親自開車。
溫婉坐在副駕駛上,心裡竟然有些緊張。
這一天,她等了許久,盼了許久。
真來了,她才真的開始害怕了。
她放在腿上的手,被人握住。
溫婉轉頭看向傅景琛,那人眸子似古潭無波,卻無端叫人心安。
明白傅景琛是在安慰自己,她回握住男人的手,唇角勾起一抹笑。
兩人手牽著手,一起到了舞團。
今天這場比賽,舞團所有人都來了。
傅景琛將溫婉送到了化妝間,裡面的女孩子在瞧見兩人的時候,目光都不約而同,看向了化妝間的楚雪薇。
一時間,所有人的臉上,都特別精彩。
尤其是楚雪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