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和沙里看見陳牧白來了,便知道,今天要麼他們把陳牧白幹了,要麼,就等著被陳牧白折磨死。
兩人相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出了背水一戰的決心。
「集中火力,把陳牧白給我殺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發出的命令,一時間,所有的火力都衝著陳牧白過來。
阿諾和沙里兩人,早已殺紅了眼。
「陳先生!」
安德魯拼死護著,將陳牧白和阿黛拉圍在安全圈內。
陳牧白一張臉已經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看著這兩人,想著平日裡對這兩人不薄。
自己不過是沒有將位子傳給他們,居然就動了殺心。
他接過手下遞來的槍,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可眸子裡卻儘是殺意。
這些年,陳牧白和年輕的時候相比,做事風格溫和了許多,也有意帶著組織慢慢走上正軌,從黑暗中慢慢走向光明。
這樣一來,自然要放棄許多灰色產業。
也就損害了一些人的利益。
他在位的時候,那些人雖然心裡不滿,但礙於陳牧白的鐵血手腕,面上並不敢表現出來。
可現在,這些人的狼子野心便全都暴露出來了。
一想到溫婉險些命喪在他們手中,陳牧白便覺得這兩人碎屍萬段都不足為惜。
手中的槍,瞄準阿諾,一擊便將人打倒。
不等沙里反應過來,陳牧白下一槍便瞄準了他。
沙里應聲倒地。
「將這兩人給我抓起來,扔到狗房。別弄死了,我要讓組織里其他人看看,背叛我,是什麼代價!」
陳牧白的話,在漆黑的夜裡,猶如索命的厲鬼。
陳牧白折磨人的法子,是最讓人聞風喪膽的。
其他人這時候見阿諾和沙里已經被控制,自然也放棄了抵抗。
陳牧白沒忘記溫婉的囑託,即便知道希望不大,還是派人去周邊找一找傅景琛。
那車子被炸成那副模樣,人一定不在車裡了。
沒多久,就有人大喊道。
「人在這裡!」
陳牧白聽見聲音,一顆心高高懸起,快步衝著那邊跑去。
人已經被抬出來了。
命還在,只是右腿明顯受了很重的傷,只剩下皮肉連著。
但至少,人還有氣。
陳牧白一顆心算是放下來一半,他擺擺手。
「將人送進治療室,立刻通知醫療小組過來。」
說完,傅景琛便被陳牧白手下的人緊急送走了。
陳牧白看著面前的一片狼藉,墨染的眸子裡,暗潮翻湧。
這些人,他是要好好整治一番了。
溫婉醒來的時候,看著熟悉的房間,愣怔了幾秒鐘。
她怎麼回到香港了?
她不是在義大利嗎?
傅景琛!
她突然想起暈倒前的一幕,猛地從床上坐起。
「媽媽,你終於醒了!」
一直守在床邊的錦書,爬到床上來,抱著溫婉的腰。
「媽媽,你嚇死我了,你都睡了好久好久了。」
溫婉看著小錦書,將她抱進懷裡。
「媽媽沒事!媽媽沒事!」
溫婉有些心不在焉,她心裡掛念著傅景琛,可又不敢讓錦書知道爸爸遇到了危險。
好在沒一會,陳牧白便進來了。
「Uncle!」
溫婉立刻叫住他。
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是那樣殷切的眼神,陳牧白自然明白。
他先把錦書從床上抱下來,拍拍她的小屁股說道。
「太公讓人給你做了蛋糕,草莓味的,快去嘗嘗。」
一聽有蛋糕可以吃,小錦書眼睛都亮了,立馬從陳牧白的身上跳下來,跑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溫婉和陳牧白。
陳牧白嘆了口氣,開口道。
「放心,人還活著。那小子還算機警,在你下車之後,察覺到異樣,爆炸發生的前一刻,推開車門沖了出去,沒傷到性命。」
溫婉卻聽出了陳牧白話里的意思,一顆心依舊揪著。
「沒傷到性命,那就是說還是受了傷了,是不是?那炸彈威力那樣大,我離那麼遠都受了傷,傅景琛他傷到哪兒了?」
溫婉急著要從床上下來,卻扯到了自己的傷口,疼的她倒吸了口涼氣。
「你別亂動!」
陳牧白將溫婉按在床上,查看她胳膊上的傷口。
「你先擔心擔心你自己,你身上多處被燙傷,還有輕微腦震盪,現在要臥床休息。」
陳牧白說著,對上溫婉那雙眼睛,心中自是愧疚。
「傅景琛右腿受了傷,術後恢復情況還要看他自己,至於能不能恢復到正常水平,我現在也不能確定。」
聽到這話,溫婉的眸子顫了顫。
只覺得心裡有個地方疼的厲害。
她揪著一顆心,顫聲問道。
「uncle,不能恢復到正常水平是什麼意思?他會變成瘸子?還是他要一輩子坐在輪椅上?」
光是想到那個畫面,溫婉只覺得快要瘋了。
傅景琛那樣矜貴的人,怎麼會接受自己變成那個樣子!
陳牧白有些不敢去看溫婉的眼睛。
這件事,說到底是因他而起,是他對不住他們兩個。
「情況還沒有那麼遭,先別自己嚇唬自己。我一定治好他,阿黛拉,相信我!」
溫婉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眼淚卻大顆大顆的掉落下來。
「uncle,是我的錯!
我不該那麼急著處理阿諾跟沙里,將他們逼上絕路。
我不該放鬆警惕,他們在我車上放了炸彈,我居然什麼都不知道。
我不該讓傅景琛上我的車,不該把他一個人留在車裡,該死的人是我,那個炸彈是沖我來的!」
陳牧白心疼的將溫婉抱進懷裡,內心更是自責。
「跟你沒關係,阿黛拉,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那個炸彈,不是放在車上的,是他們利用小型機器人,在車子停住以後,將炸彈運送到車底的,不是你的錯。
是uncle不好,不該那麼突然的將一堆爛攤子扔給你。」
陳牧白一下一下輕輕拍著溫婉的後背,低聲安慰著。
「uncle,讓我去見見他,我要見他。」
溫婉哽咽著,求陳牧白帶他去見傅景琛。
不親眼看到,她沒辦法放心。
陳牧白知道拗不過溫婉,只能點頭答應。
他將溫婉輕輕抱起,放在輪椅上,推著朝外面走去。
傅景琛的治療室在另一棟小樓里,一路上,溫婉都沒說話。
陳牧白推著她,來到傅景琛的病房門外。
隔著房門玻璃,溫婉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人。
明明那人前一天,還牽著她的手同她一起跳舞,現在,卻躺在病床上,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站起來。
這叫她怎麼不愧疚!
房間裡的男人,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側身看了過來。
眼神相撞那刻,傅景琛笑得很溫柔。
他朝著溫婉招了招手,說道。
「你過來,讓我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