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予才下計程車,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小區門口火紅火紅的蘇醉。
飛奔過來,剛要張嘴說話,便先看到了停在蘇醉身後的那輛杜卡迪,雙眼冒光,說:「好闊氣啊!這是哪個金主送你的新車?」
蘇醉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為什麼就不能是我自己買的?」
「啊?」言知予一聽反而來勁兒了,搓了搓手:「你那麼窮,哪來的錢?什麼新型賺錢手段,快跟我說說。」
「無他。」蘇醉語氣稀疏平常,想了幾秒鐘,才找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他的新工作:「喚醒師。」
什麼亂七八糟的,言知予聽都沒聽過。
不過按照表面意思一想,不就是叫人起床嗎?他呢,沒什麼大志向,對賺錢更是沒有多少欲望,聽完了也就沒細問。
眼睛滴溜溜的看著那輛車,繞著走了一圈兒,越看越稀罕,伸手摸了下。
「豁——!」指尖剛一搭上車身,就猝不及防被曬得滾燙的引擎蓋燙了下。
縮回手呼呼的吹了兩口也打消了想騎上去兜一圈的心,嘀嘀咕咕囑咐蘇醉:「小心點兒,可別燙壞了小小蘇。萬一燙成火烈鳥再上個社會新聞可就丟大人了。」
蘇醉錘了他一下:「別瞎說。」
新家是個四室的大平層,蘇醉的夢中情房。
中廚西廚都有。蘇醉從小一個人生活習慣了,日常的飯菜基本都會做。這個廚房他愛的不行。
這麼一想,許夫人派來的那些保鏢除了會喊口號,也真是干實事兒的人。
說是可以拎包入住,這個家裡真就是大到家具、家電,小到床品、衣物就連廚房裡的蔬菜水果都準備好了。
腦子裡閃過李一亮那健身過度豐滿的肱二頭肌,蘇醉笑了下,一句話形容他再合適不過了。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力量哥、薔薇哥。
言知予跟著蘇醉進門,剛一進來就被這闊氣的房子震驚住了,參觀了一圈回到蘇醉身邊,問他:「這是衛燕洛給你?」
蘇醉人在廚房準備準備冷飲。碳酸飲料不健康,他從冰箱裡拿出兩個新鮮的橙子,準備自己動手榨汁,說道:「不是,這是新工作提供的員工宿舍。」
剛才蘇醉說新工作提供交通工具,言知予還勉強會相信。
可這房子,這地段……言知予再次細細打量了一圈兒屋內的配套,轉頭看蘇醉的眼神里明顯帶著質疑:「蘇蘇,你現在……讓我感到陌生。」
聽見「陌生」二字,蘇醉切橙子的手頓了一瞬,心裡嚇得都漏跳了半拍。
這本書他看完很久了。加上當初打開看的時候,本就是抱著鑑賞車車的目的點進來的,自然沒有認真琢磨過角色的人物性格。
不怪言知予這麼說。實際上,他現在自己都時常會感覺到一種很強烈的不真實感。
第二次人生,本就是打算怎麼暢快怎麼來,結果忽略了在這個世界,原身還有一個朋友。
蘇醉默默地調整好了呼吸,等自己表情看著更坦然的時候才抬頭看過去,問言知予:「怎麼這麼說?」
言知予捂著臉,做出一副悲傷狀的吸了吸鼻子:「你有錢的讓我陌生!但是沒關係……人都是會變的我理解。只要你記得,無論未來我們最後會疏遠成什麼樣,只要你發我一個紅包,我們立馬就能回到當初。」
卡在嗓子眼兒惴惴不安的心,瞬間歸位。
蘇醉笑了笑,拿起手機給言知予怒轉了幾個零。
言知予沒收。
好朋友之間不就是這樣嘛,沒事兒湊在一起就喜歡口嗨。實際上心裡為對方高興著呢。
但,擔心也是真的,囑咐蘇醉:「這麼多錢你別亂花,能攢就攢起來吧,萬一哪天……」
說到錢,言知予突然想起來他從計程車下來的時候看見的那一幕,只不過剛才因為看見杜卡迪一高興被打岔過去了。
又一次問道:「這套房子真不是衛燕洛給你的?」
蘇醉不懂一樣的問題言知予為什麼又問了一遍,抬頭看他:「為什麼這麼說?」
言知予拿了塊橙子皮在手裡捏來捏去:「沒啥,就是聽說這個小區是他們家開發的,不放心問問你。」
「而且,剛才我在小區門口遠遠的就看見你們倆在拉拉扯扯的。我以為……」
蘇醉笑了下,打斷言知予的話,糾正他:「不是拉拉扯扯,只是單純偶遇。」
「我可不信。」言知予語氣篤定:「想見你的人東南西北都順路,你以為的偶遇不過是他拿捏你的小把戲。」
果汁榨好,剛好兩杯,蘇醉將其中一杯遞給言知予,說道:「真是偶遇,沒騙你。」
言知予接過橙汁,卻端在手心裡沒動,細細看了蘇醉兩眼,確認他沒撒謊後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稍稍放了點兒心,說:「那就好。」
「衛燕洛可不是什麼好人,你想想,他們那種家庭培養出來的繼承人,心眼兒多的不得跟蜂窩煤似的。」
言知予喝了一口果汁,繼續指點江山:「你又這麼單純,他玩兒你還不是比玩狗都容易。」
「你才是狗!」蘇醉反應很快立即回懟。
言知予擺了擺手,說:「別計較這些小節。」
然後繼續說道:「況且你不是說過,他真正喜歡的人,是他自己的乾爹。」
言知予搓著下巴連連感慨:「豪門混亂的倫理關係,真是恐怖如斯啊~」
蘇醉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太對勁,問他:「你說什麼乾爹?」
沒等言知予說話,蘇醉才想明白,言知予口中說的乾爹是指陳皓嘉。
笑了會兒,無奈的解釋:「陳皓嘉是衛燕洛的繼父,不是乾爹。你這麼講話就很難聽了。」
說是解釋,實為揶揄。
言知予和蘇醉的愛好相同,沒事就喜歡爬梯子去po站看看新時代文學小說。
「乾爹」這個詞一出,兩位老書蟲的腦電波瞬間對上。
對視一眼,笑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