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鼎聖王在戰場之上做飯的場景,必然不可能瞞過陸陽的眼睛。
見老聖王已經走遠,他不再顧忌面子,忙取過一個燒餅,如同幾日未吃飯的災民一般,三口並做一口的塞進了口內。
「當真是個奇人!」
陸陽又嘗了一根油條,非常有家鄉的味道。
只可惜,差了一碗豆漿。
這一刻,氣息再度恢復巔峰,又可以以命搏命的血戰一波。
和他對戰的幾位魔王早就叫苦不迭。
每次都是差一點就能解決掉他,可他不但身形滑如泥鰍,就連真元恢復都遠遠超出了眾位魔王的見識。
仿佛天都在幫他一般!
而下方大軍此時沒有一位魔王坐鎮,已經被沖的七零八落,數量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此時見他又恢復如同全是,心中更是一凜,又有一人要倒霉了。
眼神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丑頑...愛莫能助而又憐憫。
果然,下一刻,昨日重現,又一位聖王在千般小心如履薄冰的進攻之中,再一次被踹到了地底,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而落下去之人,還是那丑之王座,丑頑。
陸陽,也再次強受一擊,立即遠遁。
如此反覆,棘手的如同打不死的小強。
「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非要把人這麼踹?有能耐拿出你們人族聖王的風範,來和我們正面對拼一波,一戰定乾坤!」
其他幾人心疼的看了眼本來就很醜的丑頑,他如果不是魔氣滋養而生,他娘真的要認不出來他了。
沒辦法,那小王八蛋,只逮著他一個人踹啊,這已經是第幾次,都記不清了。
「你管老子!」
陸陽喘著粗氣獰笑。
若是單獨碰到一位王座級別的高手,他有信心可以傾力攻擊之下,一劍秒殺。
若是碰到兩位,他有信心,兩個一個都跑不掉。
若是三位,也同樣是時間問題。
但若是六位,七位,這就不是能殺幾個的問題,如同一個成年人對陣幾個成年人,唯一的辦法,就是逮著一個猛捶!
捶的他們膽寒,或者是說能夠拉一個墊背的。
「再來!」
陸陽每次恢復的時間都在變短,這次不等對方開口嘲諷,他倒反天罡的在重傷之上勾了勾手。
......
凡人世界的大規模戰爭,縱然是悍不畏死的正面衝突,亦需要打上一天,如最著名的xiang積寺之戰(這個不知道能不能提,拼音代替一下),四個時辰之內積骨如山!
修士之間的大規模戰爭就需要更久。
又打了將近一年的時間。
站在十萬沼澤的外圍,視線都已經被屍牆阻隔。
屍山血海,毫不為過。
一年來,無一日的休息調整。
人人殺的雙眼猩紅,渾身麻木不知疼痛。
雙方修士都在大規模的減少。
雖兩方還都在源源不斷的增兵,但現場所剩餘之數量,魔淵不到二十萬,人族修士不到十萬!
對兩方來說,都是極其慘重的損失。
戰鼓聲還在繼續。
逍遙道君的每一聲鼓響,都用盡了畢生的功力。
而每一聲鼓響,似乎都能讓眾人修為恢復少許。
每一聲鼓響,他似乎都蒼老了一分。
如今已經從一個仙風道骨逍遙灑脫的清雋之人,變得鬚髮皆白,身形佝僂的垂垂老朽。
他在散儘自身的功力,付諸於鼓聲之上,提高整個人族修士的戰力。
此戰結束,若能存活之人,修行一道當如平步上青雲!
他們每個人,都接受了道君的捨命饋贈!
但卻沒人注意到他,只有旁邊的玉真仙子,看著這佝僂的老人和天上不知吐血多少斗的男人。
她嘴角顫抖掩面無聲而泣,淚如珠簾斷弦。
丹鼎聖王不知又起鍋了幾次,他的空間戒指雖大,卻也耐不住只出不進,此時早就沒了趁手法器,只靠一雙肉掌與敵周旋!
祖龍元鳳,亦低下了高傲的頭顱,第一次感受到了在戰爭面前的乏力,如今也只能靠著種族特有天賦和身形龐大堅硬,殊死相搏。
龍鱗不在,鳳翎失澤。
玉京道長祖宗死盡,一劍化萬劍,萬劍再歸一的神奇逃命招數,也終究是沒有救得了他。
殺敵過萬之後,他大喊一句:「沒給祖宗們丟人!」
自爆而亡!
反倒是李玉春,像一個天生的戰士一般,已經渾身浴血,卻仍愈戰愈勇。
那高大魁梧的身軀,站在修士當中,宛若天生的三軍元帥。
一口一個干你娘!
一拳一個異族怪!
最後更是拎起魔神之軀作為武器,威風凜凜如古之惡來!
他抹了把臉上又濺滿的血液,環視整個戰場一周。
烈烈北風,旌旗坍倒,碎骨盈地!
這一戰,沒有陰謀詭計,完全是血與肉的碰撞,如果非要加上一點浪漫的色彩,那就是天上那印象不錯的少年郎,已經拖了一年的時間。
戰場若沒有英雄,總是不完美。
他想了半天,嘴中嘟囔了幾下,還是沒有憋出半句詩。
最後只能無奈的總結為兩個字:
慘!
烈!
自己不會作,可書上有。
他想起了那句:白骨已枯沙上草,家人猶自寄寒衣!
這些四面八方而來的修士,此時都背負著各個界面的殷切期望。
不知有多少人,在等待「魔淵,無憂矣」這幾個字。
雖然是第一次參加狩魔聖戰,但李玉春堅信,這次...恐怕是陣斬最多的一次了...
嗷——
他狂吼了一聲,手中如巨樹一般的魔神之軀再度橫掃出去!
擋李玉春者,人馬俱碎!
......
轟轟轟——
連續數道巨響,突然震徹全場。
一座座黑色小山從天而降!
直挺挺的嵌入了地面之中。
六位王座,一個不少!
戰鬥再一次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朝著天空之上望去。
遠遠能看見雲端一白衣年輕人,二指之中的一輪烈日,正好潰散。
那餘光尚未消散,照的整片天地,大放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