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經過一片泥濘的道路,終於進了市區地段。
接著又來到了慕心剛剛被綁架的看守所附近。
女人讓慕心下了車,自己開著車子又原路返回了。
慕心愣愣地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沒有從恍惚中抽離出來。
方才剛剛發生的一切,讓她的意識有些渙散迷離。
讓她分不清楚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她開著車子,一路恍惚地回到家。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孟蘭等得心急如焚。
「這孩子,這麼晚了還不回家,到底去了哪裡?」
孟蘭焦急地在屋子裡來回踱著步。
倒是慕明華顯得很不耐煩。
「她這麼大的人了,難道還能走丟了不成?我看就是玩心太重,一點也不把家裡的事情放在心上。」
孟蘭本來就很急,雖然她事事都順從著丈夫,但聽到慕明華這麼編排自己的寶貝女兒,心中有些不舒服了。
「明華,你冤枉心心了,她這段時間一直都為了公司的事情忙碌,給周圍的朋友打電話尋求幫助,孩子這段時間,肉眼可見的瘦了不少。」
孟蘭說著,眉宇間都是心疼。
慕明華卻不以為然,「既然她這麼用心,為什麼公司里一點起色都沒有,也沒有哪個人伸手願意幫咱們一把啊?」
孟蘭沒有想到,堂堂的一個大男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自從他生病住院以來,性情大變,各種得理不饒人。
「心心又不是無所不能,不管成與不成,至少她在用心用力地為這個家裡付出,總比有些人強吧,眼睜睜地看著家裡淪落,只會站在一旁看好戲,袖手旁觀。」
話里話外,都是在說慕千初是個沒有良心的東西。
慕明華的臉已經陰鬱到了極點。
「夠了,好好的,提她幹什麼?」
孟蘭心裡一陣委屈,更加地為慕心感到不值。
這時候,門被推開了。
慕心跌跌撞撞地從外面走了進來,臉色煞白。
她的這副樣子,可把孟蘭給嚇壞了,連忙走過去,扶住看著搖搖欲墜的慕心。
「心心,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問著,便開始認真地檢查起了慕心的身體。
畢竟,一個女孩子家,深夜才從外面回來,還是這樣的一副尊容,換作誰也會往那方面想。
慕心撫著發痛的身體,強打著精神說道:「媽,別亂想,我沒事,我就是覺得身上很不舒服,很難受。」
「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可能是累到了吧?趕快吃飯,吃了飯後早點上床休息。」孟蘭心疼地說道。
「好,謝謝媽。」
這個時候,一旁的慕明華,沒好氣地出聲:「都這麼晚了才回來,一個女孩子家,成何體統?」
慕心的心裡立刻湧出了一陣強大的委屈。
她蒼白著臉,難過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爸,是不是,無論我做什麼,在你的眼裡都是沒有用的?我知道你打理一個公司不容易,可我這段時間也在努力啊。」
「那又怎麼樣?公司還不是一點起色都沒有?」
慕明華的話,就像尖刀一樣,再一次戳進了慕心的心臟。
她被人強行帶走,險些喪命。
回到家裡後,得到的不是噓寒問暖,反而是各種的埋怨。
那一刻,慕心只感覺到自己心如死灰。
「爸,您口口聲聲說這個公司都是你一個人在打理,可你又真正地為這個公司做過什麼?年輕的時候,公司是外公打下的江山,你不過是正好接手了而已。」
「後來,慕千初嫁進了豪門,你仗著那些封厚的嫁妝和封氏給的合作也維持了一段時間。」
「其實,這一路走來,你不過是在享受罷了,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外在的因素支撐,恐怕慕氏早就不存在了吧?」
慕心一針見血,說到了慕明華的痛處,同時也說出了實情。
但強大的自尊,不容許別人這麼說他。
尤其還是自己的女兒,這是對他的大不敬。
「你,你這個畜生,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跟老子這樣說話,看我不教訓你!」
他說著,伸出手就朝慕心打了過來。
孟蘭連忙拉住他,勸說道:「明華,心心她是無心的,你沒看到她臉色那麼難看嗎?」
慕心冷冷一笑,「媽,你不要攔著他,讓他打啊,有本事就打死我算了,反正我在這家裡,就是爸爸的出氣筒,稍有不順,就拿我撒氣,難怪慕千初會跟你們斷絕關係,這個家,確實沒有什麼可留戀的。」
慕明華氣的心口一窒,他捂住自己的心臟,臉色也變得慘白,顫抖著聲音指責:「反了,我看你真是反了。」
「你們兩個人都少說兩句吧,來人,快扶老爺進房間休息,心心,你趕快去吃飯,然後也回房間休息。」
「我吃不下,餓死才好。」
慕心說完,抬腳徑直上了樓。
身後,依然是慕明華的怒罵聲。
此時此刻,慕心感覺自己對這個所謂的家徹底絕望了。
當晚,慕心就發起了高燒,嘴巴裡面還一直說著胡話。
「不要,你不要殺我,我什麼都沒有做過……我不認識你們,求求你們了,放過我……」
「爸,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賤人,我一定不會饒了你的,一定……」
她時而哭鬧,時而咬牙切齒,把孟蘭給嚇壞了。
「心心,你醒醒啊,不要嚇唬媽媽,你到底經歷了什麼啊?快,快去請醫生過來。」
家庭醫生來了,給慕心做了相關的檢查。
「慕夫人,二小姐她感染了風寒,再加上心裡的壓力大,又受了一些驚嚇,才會導致她一直夢魘昏睡。」
「那怎麼辦?」孟蘭焦急地問著。
看著自己的女兒受罪,她心如刀割。
如果可以,她願意替她承受這一切。
「掛一些治療風寒的點滴,再吃一些安神補腦的藥,但心病還需心藥醫,弄清楚讓二小姐受驚嚇的原因才是最關鍵的。」
孟蘭看著床上躺著的女兒,緊皺著眉心,將自己縮成了一小團兒。
難道她真的經歷過什麼?
可看到她身上完好無損,並沒有被侵犯的痕跡。
想來想去,孟蘭還是覺得可能是公司最近的狀況帶給她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