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寒將電話打到了封奶奶的手機上。
「阿寒,你都知道了?」
封奶奶知道自己孫子的能力。
他除了工作時間之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慕千初的身上。
即使她們不去說,他手下安排的保鏢們也會第一時間傳遞消息。
「嗯。」封寒沉聲應著,「她現在怎麼樣了?我正趕往回去的路上。」
他可是在會議的中途離開的。
「千初的身體無礙,服了保胎藥已經睡下了,家庭醫生一直守在身邊,放心就好。」封奶奶柔聲說道。
「好。」
封寒掛了電話,對司機交代道:「掉頭,回公司。」
既然她已經睡下,他就不回家打擾她休息。
慕家的人,一次一次的不知悔改,簡直就是找死。
原本想要任由他們自生自滅,若是公司能生存下來,那也是他們的造化。
現在看來,他還是對這些人太仁慈了,那不如直接來個釜底抽薪。
孟蘭一個人在大街上走了很久,最後走得筋疲力盡,才不得不給司機打了電話,發了定位以後,司機才把她接回到了醫院。
她剛下電梯,就看到慕心一臉焦急地接著電話。
孟蘭走到面前時,慕心剛才掛掉電話。
她目光冰冷地看著孟蘭,問道:「媽,你又對那個女人做了什麼?」
孟蘭被問得有些語塞。
「我……剛才你接的誰的電話?發生什麼事了嗎?」
慕心沒好氣地將手機扔到孟蘭的面前。
這部手機是慕明華的,因為怕他受到刺激,再一次把手機從他的手上拿了過來。
「你還問我怎麼了?還不是你自己做的好事?現在我們慕氏僅有的資源全部切斷了,可以說,我們現在只能面臨著等死了。」
孟蘭的身體搖晃了一下,撲通一聲坐在了長椅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同樣的話,眼裡面都是慌張和無助。
「我想問你,你今天一天都不在醫院,是不是去找慕千初了?」
慕心一臉嚴厲地問道,那樣子,像是一名老師在質問自己的學生。
孟蘭動了動有些乾裂的唇。
「我,我只是想求她放過我們……」
慕心冷冷一笑。
「如果她想放過我們,一開始就不會針對,我們求也求過了,跪也跪過了,就在前不久,又發生了網暴事件,她恨死了我們才對,你竟然在這個時候去求她?」
孟蘭被問得無言以對,眼神空洞。
「你求她了?那她又是什麼態度?」慕心繼續問道。
孟蘭眼神躲閃著,便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所以,你非但沒有讓事情得到轉機,還變得越來越複雜?現在封寒更加殘忍地打壓我們,畢竟,你害得人家的老婆動了胎氣。」
孟蘭的頭壓得更低了,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我當時只是一時的衝動,就沒有注意自己的言辭,這件事情,可不可以先不要讓你爸爸知道?」
孟蘭那可憐楚楚的樣子,並沒有讓慕心感受到一絲的心疼,臉上的表情也越發嘲諷。
「當時,我因為一時的衝動,激怒了封寒,你和爸爸都指責我,現在,你終於體會到這種感受了吧?」
慕心說著,起身離開,不打算再理會孟蘭。
孟蘭抬頭,看著慕心那冷漠的背影,心裡湧出翻江倒海的痛。
她總覺得,眼前的慕心變了。
再也不是那個知冷知熱的小棉襖。
她感覺越來越陌生。
慕心來到醫院的走廊,心如死灰。
她現在沒有心思管孟蘭和慕明華的心情。
她只是為即將失去的富裕生活而感到惶恐。
尤其最近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慕心越想要緊緊地抓住眼前的一切。
可任憑她如何努力,這些東西都在一點點的失去。
就在慕心心慌意亂之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在寂靜的樓道里,顯得刺耳又詭異。
慕心拿出手機,上面並沒有顯示電話號碼。
看樣子,對方做了保密的裝置。
見此,慕心的心中湧出一陣驚訝的神情,連忙接起了電話。
「餵?」
熟悉又清冷的聲音,如同被一條毒蛇的信子舔舐,讓慕心的頭皮都開始緊繃了起來。
這個人,正是那個如毒蛇一般的男人。
周君言。
慕心深吁一口氣,恐懼地吞了吞口水。
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一些。
「哪位?」
「慕小姐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這麼快就把我忘記了,你可別忘了,我可是曾經給你們慕氏注資過的。」
慕心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整個人的情緒被驚喜與恐懼交織。
她在大腦里飛快的權衡著利與弊,最終深吸一口氣。
「周少,您好。」
周君言給她打電話,慕心已經嗅到了某種大陰謀。
但她知道,為了拯救慕氏。
眼下,這個男人也是唯一的一根稻草。
「我們見一面吧,半個小時以後,我的人,在醫院門口接你。」
周君言沒有多餘的廢話,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慕心聽著電話里的忙音,自言自語著。
「眼下,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只能賭了,如果能夠利用他的力量,讓慕氏起死回生,見一面又何妨?」
就這樣,慕心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到了醫院門口。
她剛到的時候,就看到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
同樣的衣著,同樣的裝束,此人正是那天在看守所門口綁架自己的男人。
男人見慕心看到了自己,轉身就離開。
慕心躊躇了一下,立刻抬腳跟上。
幾個轉彎過後,來到了一輛麵包車前。
還是之前的那輛麵包車,看樣子周君言還是很警惕的。
這片區域沒有監控。
「還愣著幹什麼?上車吧?」
見慕心傻傻地站在原地,刀疤男開口提醒道。
即使對方戴著口罩,卻難以掩飾眼神中的輕蔑。
慕心被這樣的眼神看得很不舒服。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她只能將那種不適的感覺忍下。
上了車子,如之前那樣,慕心的眼睛再次被黑布蒙上了。
這一次,她並沒有像上次那般的恐怖掙扎。
對方並沒有綁住她的手腳。
就這樣,車子一路顛簸地朝周君言的住處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