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梅月的心裡有點激動,慕千初不在,難道是因為身體不舒服?
是不是她送的那些補品起作用了?
「你最近往這邊跑得也太勤快了吧?真當這裡是自己的家了?」封奶奶語氣淡淡地說道。
徐梅月怔了怔,接著尷尬一笑,將手裡的補品放到桌前。
隨即她在封奶奶的對面坐下,滿臉堆著笑。
「媽,自從阿逸去了國外,我一個人在家裡面也挺無聊的,所以專程過來看看您,順便再給千初帶些補品。」
「下次大可不必,千初有最專業的醫師團隊照顧著,不需要你這麼大費周章。」
封奶奶說到最後幾個字,故意咬得極重。
徐梅月像是聽不懂封奶奶語氣中的暗示似的,繼續笑著說:「哎喲,媽,好歹我也算是長輩,千初懷了咱們封家的後代,我也開心,也想盡一份力嘛。」
封奶奶只是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徐梅月忽然嘆了一口氣,臉上帶著傷心難過的神情。
「好吧,媽,其實我今天過來,確實有別的事情,就是想麻煩您老人家,幫我向阿寒求求情,阿逸一個人待在國外,人生地不熟的,再加上條件艱苦,生病了,也找不到醫生。」
徐梅月說到這裡,又開始抹起了眼淚。
「上次講電話,他聽上去有氣無力的,再加上信號差,我已經有幾天沒有聯繫阿逸了,您那麼心疼他,也不忍心看著他一個人在外受苦吧,所以,能不能讓阿寒把阿逸調回來。」
封奶奶的神情嚴肅。
「我早就說過了,公司的事情全憑阿寒一人做主,阿逸去國外,就是為了鍛鍊他,至於生病這件事情,全都是子虛烏有,前天我還和他通過電話,中氣十足,精神著呢。」
徐梅月聽到封奶奶的話,立刻停止了哭聲,一臉的難以置信。
「真的嗎?您的意思是,阿逸他沒事?身體已經好了?」
「我看他根本就沒有生病,聽助理說,他在那裡過得瀟灑著呢,身體還結實了不少,所以不是我說你,孩子大了,就應該放開手讓他自己去闖蕩,別一天到晚的跟著瞎操心。」
徐梅月那顆擔憂的心終於稍稍放下了。
但她也沒有忘了此次前來另外的一件事情。
「那就好,對了,媽,千初最近的身體怎麼樣了?今天怎麼沒見到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封奶奶朝徐梅月掃了一眼,雖然她的嘴裡說著關切的話,但那神情上卻帶著某種的迫切,一看就是不安好心。
「月份越來越大,身體時常感覺到乏累,我讓她回房休息了。」
封奶奶隨便找了個藉口搪塞了過去。
徐梅月點了點頭,「是啊,我們都是過來人,深知女人在這方面的艱辛,那些補品都是我從國外花大價錢買來的,一定要讓千初每天按時吃啊。」
封奶奶一臉深意地朝徐梅月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好,我會把你的話帶給千初的。」
徐梅月微微一笑,依然裝作關心的樣子,「這孩子太瘦了,我也是擔心她的營養不良,雖然阿寒不是我親生,好歹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也希望他以後能好好的。」
封奶奶皺了皺眉頭,顯然嫌棄她有些囉嗦了。
「孩子們有自己的想法,我們還是不要過多的干涉了。」
徐梅月的心中雖然有些焦急,但也不好再過多的追問。
見封奶奶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她也只好起身告辭。
路過走廊的時候,一個傭人搬著一個紙箱子,險些撞在徐梅月的身上。
「走路不長眼睛嗎?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徐梅月黑著一張臉,對著傭人大罵出口。
傭人被嚇得一陣哆嗦,連連道歉。
「夫人,對不起,是我的疏忽,沒有看到您,險些撞到了您。」
這裡畢竟是封寒的家,她也不好太過為難。
徐梅月沒好氣地問:「這是在做什麼?不知道太太已經懷孕了嗎?萬一衝撞了太太,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傭人害怕的瑟瑟發抖。
「回夫人,老夫人讓把這些舊了的家具都搬到雜物間,說是怕東西太舊了,滋生細菌,影響到太太和寶寶健康。」
徐梅月的臉上雖然不動聲色,但心裏面卻嫉妒的不行。
她心想:這個老東西,對那個賤人肚子裡的孩子竟然這麼在意。
「繼續搬吧,動作麻利點!」徐梅月冷聲交代道。
「是,夫人。」
傭人擦了擦額前的冷汗,繼續搬起箱子,進了身側的一間房門。
房門被打開的那一刻,徐梅月的雙眼不經意地朝裡面掃了一眼。
只是這不經意的一眼,險些讓她氣得背過氣。
因為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買的那些昂貴補品也堆在雜物間裡,幾乎堆滿了半個房間。
徐梅月震驚過後,心底湧出滔天的怒火。
她氣得咬牙切齒。
好你個慕千初,好你個封寒。
原來他們從一開始就防著自己,把她花大價錢買來的補品,當垃圾似的堆在了這種破爛地方。
難怪她一直沒有聽到慕千初身體不適的動靜。
原來她根本就沒有碰過這些東西。
徐梅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別墅的,回去的路上,她坐在車子裡,心中的不甘和憤怒,久久無法平息。
看樣子,她又要重新計劃了。
他們真的以為這樣防著自己,就可以萬事大吉了嗎?
哼,姓慕的賤人,你們給我等著!
有我徐梅月在,絕對不會讓你肚子裡的野種安全出生。
此刻,房間內,床上的慕千初緊閉著雙眼,睡得並不安穩。
她的雙眉緊緊得皺在一起,緊咬著唇,雙拳緊握,似是努力地隱忍著。
可淚水還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她正在做著一個夢,夢中她孤零零地站在一片荒蕪的雜草叢之間,四周寂靜無聲。
封寒牽著一個女人的手往前走著。
「封寒,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和寶寶!」
慕千初焦急地喊著,她的淚水泛濫,聲音嘶啞。
可無論她如何的呼喊,封寒都沒有回頭,只留給她一道決絕的背影。
終於,封寒和那個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慕千初的心也隨之沉入到谷底。
只留給她前所未有的孤獨與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