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心的臉色蒼白。
她沒有忽略慕明華那躲閃的眼神。
慕心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冷聲質問：「不知道我要嫁的是什麼人，能被你說得那麼好？」
慕明華的眼神閃爍著，避開了慕心的目光，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這個人……嗯，怎麼說呢？總之……你不用擔心，你只要相信我，不，不會害你就行了。」
他支支吾吾的，含糊其詞，讓慕心生出不好的預感。
「爸，不要繞圈子，事關我的終身大事，我有權力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聽到慕心語氣堅決，慕明華的神色也越發的慌亂。
事到如今，不得不交代出實情了。
「這個人，應該……你也認識的，就是，就是上次宴會上見到的，他，他，他很喜歡你……」
慕明華就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聲音也越來越小。
慕心只感覺到一陣晴天霹靂。
因為宴會上，唯一印象深刻的那個人，就是想要輕薄她的老男人。
那個肥頭大耳，如豬一般，還滿身酒氣的禿頭。
「爸，你說的那個人，該不會是那個老頭子吧？」
慕心慘白著臉，怔怔地看著慕明華，臉上帶著怨恨。
慕明華艱難地點頭，「是。」
慕心冷冷地一笑，「對方有沒有家室？」
慕明華又艱難地吞了吞口水，「有。」
「那我過去幹什麼，當妾嗎？」慕心歇斯底里地吼出聲。
「這樣說，也，也沒錯。」慕明華硬著頭皮說道。
偌大的客廳，如同死一般的沉靜。
見慕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看，慕明華的手都感覺無處安放。
他再次吞吞吐吐地開口：「陳總人挺好的，雖然他，他年紀大了一些，但是會疼人啊！更何況，他條件很好，你，你跟他，不，不吃虧。」
慕心難以置信地看著慕明華。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自己的父親嗎？
她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為了金錢，為了利益，竟然狠心到把自己的親生女兒當成貨物一樣賣給老男人。
更可笑的是，還是見不得光的三兒。
慕心越想，心中越發充滿了憤恨與絕望，更加無法接受這樣的安排。
「我不會同意的，我是人，不是貨物，更不是你養的寵物，我有想法，我的人生更輪不到你來做主，你這是在賣自己的女兒，你這是在犯罪……」
慕心聲音尖銳，發了瘋一般地抗拒著。
淚水不斷在她的臉上瘋狂的肆虐。
情急之下，慕心直接衝到慕明華的面前，激動地搖晃著他的肩膀，試圖想要將他搖醒。
「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狠心，為什麼要這般對我，為什麼？」
任憑慕心如此憤怒的質問，如此的搖晃，慕明華都坐在那裡沉默著。
因為他無言以對。
孟蘭聽到客廳里的吵鬧聲，迅速地走出房間，就看到慕心正在瘋狂地搖晃著慕明華。
慕心的臉上都是淚水，而慕明華一臉蒼白，看起來隨時都會暈過去。
孟蘭快步地走到爭執的二人面前，用力地將他們分開。
她一臉嚴肅地看著慕心，訓斥道：「心心，你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怎麼能對你的父親動手？他可是你的長輩。」
慕心情緒還處在崩潰之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顫抖著手指嚮慕明華。
「他根本不配做一個父親，你見過有哪個父親把自己的親生女兒買給一個糟老頭子做情人的？」
慕心的話讓孟蘭大為震驚。
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於是又問了一遍。
「心心，你說什麼老頭子？做誰的情人？」
「我說的就是你的好老公，我的好父親，把我賣給了一個看起來比他還老的老男人，還收了人家十個億。」
孟蘭的臉瞬間失去了血色。
她難以至信地看向自己的丈夫，聲音顫抖著。
「慕明華，心心說得都是真的嗎？你，你真的幹了這種事？」
慕明華被問的一臉心虛，嘴巴艱難地動了動，半天沒有吐出一個字出來。
沉默就等同於默認了。
孟蘭只感覺五雷轟頂，情緒在這一刻也瞬間爆發。
「你還是人嗎？心心可是我們的女兒，不是商品，你怎麼能這麼對她？」
孟蘭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憤恨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瞪著慕明華。
恨不得將其燒為灰燼。
「你以為我想啊？做這個決定我也很痛苦，如果不是沒有別的辦法，我也不會走這條路啊！公司眼看著就要倒閉了。」
慕明華試圖想要解釋。
「又是你的破公司，現在不過是個空殼子，倒閉就倒閉了，為什麼要搭上女兒的終身幸福？慕明華，你簡直就是個畜生！」
孟蘭的聲音歇斯底里，斥責聲如同連珠炮一般。
她可以忍受丈夫曾經的背叛，可以吞下所有的委屈。
但唯獨不能傷害她的女兒。
女兒是她的軟肋，更是她最後的底線。
很顯然，慕明華已經觸及到了她的逆鱗。
「你簡直不可理喻，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沒有了公司，你吃什么喝什麼？」
慕明華被孟蘭罵得臉上掛不住了，也直接低吼出聲。
兩個人爭吵了起來，客廳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慕心站在一旁，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感覺到，所謂的親情，在這一刻已被徹底的撕裂。
幾個回合下來，兩個人臉色都不好看。
孟蘭被氣得不輕，臉上的血色全無。
而慕明華，無力地坐在沙發上，整張臉鐵青。
「就算把天捅出個窟窿，也要把信心給我送過去，這幾天你們最好給我乖乖的，別自找苦吃。」
「慕明華，我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你坑了我的女兒。」孟蘭語氣堅決。
「我這是為大局著想，你這個女人，頭髮長見識短，什麼都不懂。」
慕明華生氣地指著孟蘭的臉罵。
「你的大局，就是犧牲自己的女兒，只有無能的人才會這麼做。」
聞言，慕明華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身。
「當初把千初送到封寒的床上，也不見你這麼反抗，千初可以犧牲，為什麼心心就不能？如果不是你年老色衰，我……」
聽到慕明華越說越離譜，孟蘭直接伸出巴掌，毫不猶豫地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