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蘭情緒激動地打斷了慕明華的那些話。
最終,慕明華悲傷地低下了頭。
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讓孟蘭不那麼憤怒。
孟蘭不再理會他,轉身一邊開始收拾屬於自己的東西,一邊對工作人員說:「我拿一些自己的東西,不會耽擱你們太久,你們繼續忙。」
銀行的工作人員,臉上略帶著尷尬地點了點頭。
孟蘭所收拾的每一樣東西,都不是別墅裡面貴重的物品。
仔細看,都是一些與慕千初相關的東西。
比如,慕千初得的一些獎狀。
還有慕千初工作時,用第一筆工資給自己買的禮物。
現在她對來說,這些才是難得珍貴的回憶。
孟蘭的冷漠態度,以及那剛剛所說的那些決絕的話,像一把刀子一樣狠狠地割在慕明華的心上。
她像是終於卸下了這麼多年的沉重負擔,即將離開這個曾經讓她充滿了傷心難過的地方。
慕明華的心裏面越發恐慌起來。
他軟下了語氣,再次開口道:「我們真的要鬧到這種地步嗎?你對我真的就一點想說的話,都沒有了嗎?」
孟蘭手中的動作微頓。
「我覺得沒有什麼好說的,該說的,和不該說的,早就說完了。」
孟蘭說完,又徑直上了樓,去收拾房間裡的東西。
慕明華見此,連忙緊跟著她的腳步走了上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了房間。
孟蘭見他窮追不捨的樣子,不由冷笑出聲。
「你不至於這麼防著我吧?你放心,我只是拿一些小物件,值錢的東西我一樣都不會拿走的。」
慕明華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接著又一臉的哀求。
「阿蘭,我知道以前自己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讓你受了太多的委屈,但我向你保證,我會改,所以,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啊。」
孟蘭像是聽到了多麼搞笑的笑話,轉身看著他。
「是嗎?你是知道錯了,還是覺得自己缺個免費的保姆,我走了後,就沒有人再像我一樣事無巨細地照顧你了?」
慕明華被戳穿了心思,一時的語塞,眼神躲閃著。
「我……我當然是因為愛你呀,所以我需要你,不能沒有你。」
孟蘭態度冰冷。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騙我,我已經受夠了,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了,我要去找回屬於自己的幸福,希望你不要再阻攔我的腳步。」
情急之下,慕明華一把抓住了孟蘭的胳膊。
「阿蘭,我求你了,不要走,你走了,留下我一個人該怎麼辦?你讓我一個人怎麼活啊?」
他的雙眼漸漸的濕潤,喉嚨中發出幾聲壓抑的哽咽,臉上更是寫滿了無助和慌亂。
慕明華再也沒有往日的風采,而是一個滄桑遲暮的老人。
那一刻,孟蘭的心中湧出一瞬間的不忍。
可想到這些年的種種,又讓她如何放棄尊嚴繼續與他苟延殘喘的生活?
最終,孟蘭狠心地推開了慕明華的手,語氣冷漠決絕。
「我已經想好了,不會再改變主意了,這個家,我必須離開,婚,我也必須要離,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
慕明華孤零零地站在那裡,心也越發的絕望。
「你真的這麼狠心,連一次機會都不肯給我?」
孟蘭深吸一口氣,沒有回頭。
「不,這是我給自己留的最後一點尊嚴!」
她說完,拿著收拾好的包,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
慕明華愣在原地。
直到聽到外面響起了車聲,他才後知後覺得來到窗前,卻只看到了車子絕塵而去的背影。
慕明華整個人癱軟在地上,望著空蕩蕩的房間,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了冰冷的陌生。
此刻的慕明華,徹底崩潰了。
他感到自己的人生只剩下了灰暗。
「曾經的一家之主,如今卻淪落到了無家可歸的人,慕明華,你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副狼狽樣子?」
他一邊哭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著。
「難道你真的就這樣妥協了嗎?你甘心嗎?」
慕明華捫心自問,大腦的深處,突然響起一道果斷的回答:不,不甘心!
對,他不甘心!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放手一搏?
對,他要憑藉自己的努力,改變自己的命運,讓拋棄他的人後悔。
接下來,慕明華打起了精神,開始四處奔走,尋求投資人。
於是,他用自己所剩不多的錢,將昔日的朋友,合作商,以及手下的員工們,都召集到一家酒店的包間裡。
他滿懷期待地對大家說:「各位,我知道慕氏集團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但我現在有一套完整的復興計劃,只要你們願意投資,我保證能夠讓慕氏東山再起!」
他說著,將自己做的詳細計劃書分享給大家看。
可大家只是大概地掃了一眼,並沒有想要看下去的欲望。
「慕總,我了解了一下您公司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這個投資風險太大了,假如失敗了,結果是我們無法承受的。」一位昔日的合伙人開口說道。
慕明華一臉急切的說道:「想要投資,必定是有風險的,但我很有信心,只要你願意相信我,我願意把我所有的股份作為抵押給你,只求你能幫幫我。」
對方搖了搖頭。
「不好意思,恐怕這個忙,我幫不了您了,不是我不相信您,實在是您現在的名聲……我沒有辦法說服其他的人。」
慕明華的心中悶痛了一下,他痛苦地握緊了拳頭,依然不死心。
「我明白,但網絡上很多都是傳言,不屬實的,傳言總會有銷聲匿跡的一天,這個計劃真的可行,請您相信我。」
對方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直接站起身,冷聲拒絕了。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請你不要得寸進尺,我只是顧及以前的交情,才不好意思把話說得太難聽,但這並不是你糾纏我的籌碼。」
對方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接著,又有幾個人也隨之起身離開。
慕明華連開口挽留的機會都沒有。
看著桌子上未動過筷的飯菜,他一臉頹廢地跌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