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初醒過來時,入目是四面白色的牆,以及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手上還掛著點滴。
「太太,你終於醒了,醫生說您疲勞過度,這是剛剛熬好的雞湯,你趕快喝兩口吧。」
周朗說著,把剛剛買回來的一罐雞湯遞到慕千初面前。
慕千初的腦袋此時還是懵的。
緩了兩秒,她下意識動了動唇,嘶啞著聲音問:「周特助,我怎麼會在醫院?」
她原本的印象還停留在封寒的車上。
周朗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
「您剛剛暈過去了,封總把您送到了醫院,醫生說,您是疲勞過度導致的身體虛弱,需要在醫院靜養幾天。」
他沒有提兩個人在車上的事情。
慕千初怔了怔,難怪後來的事情她沒有印象了。
想起封寒想在車上羞辱她,心裡就似有塊堅硬的東西堵著。
「周特助,我沒事了,時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沒有什麼事,眼下照顧您到恢復就是頭等大事。」
方才封寒接了一個電話出去了,臨走前,囑咐周朗看好了慕千初。
「以後不要再叫我太太了。」慕千初淡淡地說道。
因為很快她就不是封太太了。
周朗識趣的沒有說話。
因為有時候兩個人的問題,是需要他們兩個人來解決,局外人不好插嘴。
慕千初喝了幾口雞湯,又是一陣眩暈的感覺襲來,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朦朧中,感覺有個身影走到她面前。
接著她身上一暖,像是有什麼東西覆蓋著,上面還帶著熟悉的氣息。
封寒目光沉冷,雙眸緊緊地盯著正在熟睡的人。
就在此時,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寂靜,是慕千初的手機。
她緩緩睜開眼睛,抓過手機接起,是葉向晚。
「寶,這麼晚,怎麼還沒回家?」
慕千初淡淡一笑,「我這邊還有些事,今晚可能不回去了……」
她隨便找了個理由,沒有把自己生病住院的事情告訴葉向晚,以免她會擔心。
封寒的眉心微擰,以為她正在和別的男人通話。
關鍵慕千初態度那麼柔和,滿目含春,與對他的冰冷態度天壤之別。
掛了電話後,迎面是封寒那冰冷的聲音,「繼續聊啊,怎麼不說了?」
「封寒,怎麼是你?」
慕千初原本柔和的臉立刻沉了下來,蒼白的臉頰冰冷無溫。
面對她無情冷漠的樣子,封寒原本對她心疼憐愛蕩然無存。
他用同樣冰冷的語氣回應:「慕千初,你差點死在我車上,我當然要過來看看,省得受到牽連。」
慕千初冷冷地一笑,虧她剛剛覺得他對自己還有一絲的憐憫。
「封總多慮了,我很好,生龍活虎的,死不了,所以,您可以放心地離開了。」
封寒雙手緊握,青筋暴起,「慕千初,你別不知好歹,如果不是我,你連醫藥費恐怕都交不起!」
慕千初的心又是一涼。
「放心,我慕千初就算窮死,也不會欠你的,醫藥費,我會一分不少的還給你!」
「你……」
封寒氣得猛地站起身,可一想到醫生的交待,病人不能再受到刺激,最終轉身憤怒離去。
想到封寒方剛才的話,慕千初直接拔掉輸液針頭。
她現在是身無分文,但就算是死,也絕不再花他的一分錢!
所以,當封寒再返回來,看著空空如也的病房以及還沒有來的及打完的吊瓶。
他當場發了飆,直接將床頭桌踹翻。
慕千初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在無人的大街上,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此時的她,猶如一隻喪家之犬,無處可去。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口哨聲,慕千初下意識轉身。
只見身後有幾個流里流氣,光著膀子的男子,身上還散發著濃濃的酒氣。
為首的黃毛上下打量著慕千初,一臉猥瑣,「妹妹,這麼晚了,怎麼一個人還在外面?要不要哥幾個陪陪你?」
此時的慕千初,心情本就不好,直接沒好氣地回懟:「別惹我!」
「喲,還是個小辣椒呢,哥們兒喜歡。」
「哥幾個,把這女人帶回去,今晚好好地快活快活!」
幾個人說著,就朝慕千初圍了上來。
「你們要幹什麼,別過來……」
慕千初下意識縮了縮身體,渾身汗毛豎起,恐懼感油然而生。
黃毛一把抓住了慕千初的胳膊,「來吧,別害羞嘛。」
接著就要將慕千初往路邊的綠化地上拖。
一陣刺眼的車燈照了過來,眾人尋燈望去,只見兩米開外,正停著一輛酷炫的跑車。
黃毛見好事被打擾,沒好氣地怒喝:「哪來的王八糕子,敢攪了老子的好事,活得不耐煩了!」
車上的主人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發動了引擎。
眼看著就要朝幾個人撞過來,黃毛小弟識趣出聲:「大哥,對方那車看著就不便宜,咱可別硬碰硬,丟了小命不值得!」
黃毛狠狠地啐了一口,「媽的,真是晦氣,你給老子等著!」
下一秒,一群小混混溜之大吉。
跑車的門被打開,一道修長的身影走下來,男人看著慕千初,嘴角噙著一抹壞笑。
「是你?封逸!」
說完,還沒等對方回應,慕千初只覺得眼前一黑,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
寬大柔軟的大床上,女人緊閉著雙眼躺在上面。
她面色蒼白如紙,雙眉緊緊地皺著,睡的極其不安穩。
家庭醫生檢查完畢後,恭敬地對封逸說道:「二少爺,已經給病人服過藥,只要好好調理,身體很快就能恢復。」
封逸點頭,家庭醫生離開後,他大步走到床前。
看著昏睡的慕千初,那如貓兒一樣的模樣,分外惹人憐愛。
堂堂的封家少奶奶,深夜獨自一人流落街頭,還險些被街頭的小混混們欺負。
難道她和大哥之間的感情真出現問題了?
想到這裡,封逸的唇角微微一勾,不動聲色地一笑,「有意思!」
醫院裡。
周朗戰戰兢兢地匯報:「封總,剛剛太太她,她在醫院附近,上了二少的車。」
說完這番話,周朗的一顆心快要提到了嗓子眼上。
果然,原本就在氣頭上的封寒,這會雙眸越發冰冷,像洪水猛獸一般,隨時都要將一切吞噬。
「好你個封逸,一次次的挑釁,真當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麼樣?」
封寒眼神如刀,「把封逸綁回老宅,立刻!馬上!」